程处弼他就不是手生不生的问题。
而是完全没有任何的经验。
对于怎么医治基本上仅存于理论之中。
而且还是不怎么完整的理论。
“先用酒精清洗一下伤口,看看有没有伤及到肠子。”
随着程处弼用刀割断薛万彻肚子上的血衣,耳边也响起了周全的声音。
程处弼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酒精,正要清洗伤口的时候,却是忽然一愣。
“不用先给他灌点蒙汗药吗?”
周全平淡道:“从长安带来的蒙汗药已经消耗完了,还没来得及配置新的。”
“给薛将军一块厚布咬着,别让他咬到舌头就行了。”
“你确定?”程处弼皱眉。
疼死人可不是一句玩笑话,疼到一定程度是真的能死人的!
周全朝着这边瞥了一眼道:“放心,薛二将军这大体格子一时半会疼不死的。”
程处弼:......
薛万彻:???
听着两人的对话,薛万彻是越听越精神,越听越不敢昏睡过去。
这又是蒙汗药,又是疼死人的,这哪里是治伤啊?
这分明是打算割了他卖肉啊!
而且这姓周的太医更是黑心,竟然连蒙汗药都不给,直接就要生割。
简直是不当人子!
“行吧,听你的。”
程处弼啧吧一声,随手拿起一旁的包扎布,团成一团送到了薛万彻的嘴边。
“薛二叔把这放嘴里咬着,待会可能会很疼,你得忍一下。”
薛万彻冷哼一声道:“把你这破玩意儿拿一边去!”
“本将从军十数载,身上不知受过多少伤,岂是那怕疼之人?”
“有什么招式尽快往身上招呼就是!”
见他如此硬气,程处弼也不跟他废话。
拿起酒精就往他的肚子上涂抹。
嗯!哼——
薛万彻倒也真是个硬汉,仅仅只是闷哼一声便强行忍住了腹上传来的剧痛。
片刻之后。
随着腹上的血痕被擦拭掉,那道狰狞的伤口也浮现在了程处弼的眼前。
“老周,伤口清理干净了,接下来怎么办?”
周全头也不抬道:“用镊子撑开他的伤口,看看肠子有没有被伤到,如果没有,直接缝合就行了,若是伤到了肠子,那就危险了。”
肠子一旦被捅破,那里面的粪便便会污染腹腔,造成严重的感染。
以周全目前的水平,可没有把握治疗这种病患。
这几日他也尝试治疗了四五个肠子被捅穿的伤兵,但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那几个伤兵坚持不过两三日,就全死了。
程处弼观察了下薛万彻肚子上的伤口,刀口狭长,外宽内窄,应该是被人用刀横着拉开的。
这种伤口,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伤到肠子。
不过具体情况,还是得看了腹腔才知道。
“过来帮我掌一下灯。”
程处弼拿起镊子,朝着对面喊了一声。
正在帮周全擦汗的李恪,闻言赶忙拿着一盏烛火走了过来。
“程兄。”
李恪喊了一声,示意自己到位后,程处弼便用镊子撑开了薛万彻的伤口。
随着伤口撑开,白花花的场子顿时浮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若是放在先前,这血呼里拉的画面,李恪是绝对不敢看的。
但经过了在周全身边这一阵的磨砺,他早已经能坦然面对了。
“程兄,这该怎么判断薛二将军的肠子是否被伤到?”
李恪一边掌着灯,一边好奇的问着。
“很简单。”
程处弼将伤口再次撑大一分道:“只需要看看薛二叔的腹腔里,有没有屎就行了。”
“这么简单?”李恪有些诧异。
“要不然呢?难不成还能将薛二叔的肠子一根一根的拽出来看一遍,然后再给塞回去?”
“哎?程兄你说薛二将军这肠子,怎么长得和咱们前几天吃的猪大肠那么像啊?”
“废话!肠子不都一个样......哎,你一说起猪大肠,我这还真有点馋了。”
“馋了还不简单?晚上咱们弄点吃一顿不就行了?”
“......”
听着两人的对话,薛万彻是越听越不对劲。
尤其是当两人开始讨论怎么吃肠子的时候,他惊的差点没直接坐起来。
“唉!薛二叔不要乱动!”
程处弼眼疾手快,赶忙一把将薛万彻刚抬起来的上身给按了回去。
“我这还没有看完呢,你若是乱动肠子流出来了怎么办!”
薛万彻瞪着眼睛道:“流出来了,你们岂不是正好拿着去炒一盘?”
程处弼、李恪:......
神经病吧?
我们哥俩搁这讨论猪大肠呢,跟你有个毛线的关系?
还吃你的?
你以为你那玩意是什么稀罕物不成?
“薛二叔莫要开玩笑,我们哥俩不好你这一口。”
程处弼翻了个白眼,随即便松开了手中的镊子。
薛万彻肚子里干干净净,和他先前预料的没什么两样,并没有伤及到肠子。
“准备针、线。”
程处弼对李恪说了一声,随即再次拿起先前那块包扎布。
“薛二叔,接下来我要用针线,将你肚子上的伤口缝合起来,这个过程会特别疼,你还是将这包扎布咬着吧。”
伤口缝合可是个精细活,万一薛万彻中途忍不住疼乱动,那可是个麻烦事。
所以他还是希望前者能咬着包扎布。
然而薛万彻却仍是一脸不屑道:“不用,你小子放手来就是,你薛二叔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配姓薛!”
见他执迷不悟,程处弼便将包扎布递给了李恪。
并给后者去了个眼神。
李恪点了点头,回了一个放心吧的眼神。
程处弼用镊子夹起缝合针:“既然薛二叔坚持,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便夹着缝合针照着前者肚子上的伤口扎了下去。
呃!嗯——
当那特制的缝合针刺破皮肉时,一股异样的疼痛顿时就让薛万彻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处。
不过却如他先前保证的那般,当真没有眨一下眼睛。
然而下一刻,却听程处弼皱眉道:“薛二叔放松点,你绷着腹肌,我这针扎起来太费力了。”
薛万彻的腹肌太发达了,用力崩起来跟块木板子似的,程处弼要花费好大力气才能刺破。
这样简直就是在给他增加缝合难度。
听着程处弼的要求,薛万彻终于破防了。
“你小子说的是人话吗!”
“老子特么的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什么死尸不知疼痛,不用力怎么可能忍得住!”
“薛二叔说的有道理。”
程处弼点了点头,随即朝着营帐外喊了一嗓子。
“来两个力气大的!”
话音落下,两个膀大腰圆的士兵就迈着步子进来了。
程处弼指了指薛万彻道:“劳烦两位兄弟,帮忙按住薛二叔的手脚。”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犹豫,一人负责手一人负责脚,将薛万彻牢牢的摁的动弹不得。
而一旁的李恪也是眼疾手快,直接将那团包扎布塞进了薛万彻的嘴里。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