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弋的手指在弓弦上滑了一下,没出声。望远镜里的那支小队已经走到三岔口,带队的蹲下身子,盯着地面看。
他知道对方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再不动手,这帮人就要撤了。
他左手一抬,石片在树缝漏下的光里一闪,反光直接打在西边一棵枯树的树皮上。那边离小队有四十多米,没人会信那里真有动静,但恐慌的人总会往最危险的地方想。
果然,队伍立刻转向西侧,三人朝反光点靠过去,剩下两人也跟着移动。他们还没走几步,脚下腐土一松,哗啦一声,上游一段岩层塌了半边,碎石滚下来,砸得树枝乱响。
小队猛地回头,带队的挥手大喊,五个人慌忙往中间挤,结果一脚踩进龙弋昨晚埋的绊索坑。藤蔓一断,底下两根削尖的竹桩弹起来,直接扎穿一人小腿,那人惨叫都没来得及,就被同伴拽出来,可位置已经乱了。
他们现在正站在“死亡走廊”最窄的一段,左右都是松动的石堆,头顶老树横倒,像张开的嘴。
龙弋从倒木下方爬了出来,贴着地,草叶盖住脸。他抽出一支箭,搭上弓,手指一松。
箭飞出去,正中刚才喊话的那个兵脖子右侧。血喷出来,那人捂着喉咙跪倒,声音卡在喉咙里,扑通栽在地上。
剩下四个全愣住了。
龙弋右手一拉藏在树根后的麻绳,咔嚓两声,两边土坡猛地塌陷,两个靠边的队员脚下一空,直接掉进坑里。底部全是淬过毒的竹矛,人一落下去,矛尖就穿了大腿和肩膀。一个当场不动了,另一个还想挣扎,刚抬手,毒已经顺着血往上窜,脸迅速发青。
剩下的两个背靠背,举枪四顾。
没人说话。
也没人敢动。
龙弋没给他们反应时间。他从倒木下低身冲出,像贴地滑行,三步两步绕到侧翼。草叶一掀,军刺出手,一刀割开第三人喉咙。那人手刚抬起来,血就从脖子喷出来,人往后倒,压断了一根枯枝。
最后一个转身就跑。
龙弋甩手把工兵铲扔了出去。铁铲在空中转了半圈,砸中那人后脑勺,把他拍趴下。那人挣扎着要爬,龙弋已经到了跟前,一脚踩住他手腕,军刺往下一切,动作干净利落。
五个人,全部倒地。
他没喘气,也没停。先拖尸体,把三个死在陷阱里的推进塌方坑,拿碎石和枯叶盖上。那个被箭射死的,衣服脱下来塞进树洞,只留个空背包挂在荆棘上。最后一个临死前手里还攥着枪,他把枪捡起来,是自动步枪,型号没见过,但结构眼熟。
他蹲下,拆开枪管看了眼,没堵,零件齐全。又摸背包,翻出五个三十发弹匣,一把战术匕首,还有个夜视仪。他把东西全塞进自己包里,枪背在肩上。
远处传来无线电的杂音。
有人在呼叫这支小队。
龙弋没理会。他抓起一枚弹壳,往溪流上游一抛,弹壳顺着水流漂了几米,卡在石头缝里。然后他沿着预定路线往东侧山脊走,贴着岩壁,低姿前进。
路上遇到一队巡逻的影子,他趴下不动,等他们走远才起身。绕过一片巨蕨丛,前方就是营地外围的制高点。他记得那里有块突出的岩石,能看见敌营一半区域。
太阳快落山时,他到了。
岩石还在,位置没变。他把枪架上去,打开瞄准镜,调归零点。试射了一发,子弹打中三百米外一根树枝,直接打断。
枪没问题。
他把剩余弹匣整齐排在身边,夜视仪放在左手边,军刺插回靴筒。整个人缩在岩石阴影里,只露出一只眼睛盯着瞄准镜。
敌营方向有动静,两支小队正在收拢,估计是发现联系不上刚才那支五人组了。但他们没往这边来,反而往北面去了。
龙弋没动。
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天完全黑下来后,他轻轻活动了下手腕。刚才攀岩时蹭破了皮,现在有点发紧。他从包里拿出一块布条缠了两圈,重新握紧枪。
瞄准镜里,敌营门口亮起了灯。
一个哨兵走出来,站定,抬头看了看天。
龙弋的食指搭上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