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返回地界的门户,熟悉的、带着些许混乱与尘埃气息的宇宙能量扑面而来。云天悬浮于一片陌生的星域之中,回首望去,那门户已悄然闭合,仿佛从未出现。天界接引仙台的一切,如同一场瑰丽而危险的梦境,唯有体内那奔腾不息、远超从前的磅礴力量,以及识海中更加凝练的混沌雷婴与“启明之芯”,证明着那段经历的真实。
他略微感应了一下方位,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了距离黑曜星域极为遥远的一片未知星域,甚至可能已经超出了黑曜帝国势力辐射的范围。这或许是接引仙台的某种保护机制,避免试炼者刚获得机缘就被仇敌堵门。
“正好,可以安心巩固修为,并谋划下一步。”云天心中暗道。他需要找一个地方,将星陨天池洗礼的收获彻底消化,并将修为推至真正的化神极致,为冲击炼虚做最后准备。同时,他也需要了解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地界时间约数年),外界,尤其是黑曜星域,发生了哪些变化。
他选定了一颗位于这片陌生星域边缘、环境恶劣、毫无生命迹象的枯寂行星,潜入其地核深处,再次开辟洞府,布下混沌禁制。
这一次闭关,与在寂灭星时又自不同。星陨天池的能量层级远超太初清气,洗礼效果更为彻底。他不仅需要巩固暴涨的修为,更需要将天池能量中蕴含的那一丝“星辰本源”与“天界道韵”彻底融入自身的混沌大道之中。
时间在深度入定中悄然流逝。
地界时间,一年后。
枯寂行星的地核深处,一股令星辰战栗的气息缓缓苏醒,随即又被完美地收敛。云天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混沌初开、星河流转的异象一闪而逝。
他的修为,已然稳固在化神境的绝对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引动炼虚天劫,踏入全新的领域。他的混沌道基浑厚到不可思议,肉身强度堪比下品灵宝,神识范围足以覆盖数个恒星系!更重要的是,他对混沌法则的领悟更加深邃,混沌界域的雏形更加真实稳固,甚至能短暂地模拟出小型星辰生灭的景象。
“是时候了。”云天长身而起。一年的沉淀,已让他将天池洗礼的收益最大化。如今的他,自信即便面对炼虚中期修士,也有一战之力!若是底牌尽出,炼虚后期亦可周旋。
他离开闭关之地,再次踏入星空。首要任务,是获取信息。
他朝着记忆中一个可能存在文明的中型星域方向遁去。数月后,他抵达了一个名为“流光星域”的地方。此域以盛产几种特殊的能量晶体闻名,商业发达,信息流通。
缴纳费用进入主星“流光城”后,云天立刻感受到了与破碎星环、暗影集截然不同的氛围。这里秩序井然,街道整洁,往来修士气息也相对平和。他直接来到了流光城最大的信息枢纽——“万界通识塔”。
支付了不菲的费用后,他得以查阅近些年来地界发生的大事记,尤其是关于黑曜星域的情报。
信息流涌入脑海,云天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在他离开的这几年里,黑曜帝国因煞罗亲王之死而引发的怒火并未平息,反而愈演愈烈。帝国不仅将他的悬赏提升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足以让炼虚后期老怪心动),更是以此为借口,加强了对周边星域的渗透与控制,与几个相邻星域爆发了数次规模不小的冲突,吞并了数个资源丰富的星系。其兵锋所向,颇有重整旗鼓、扩张疆土的势头。
暗影卫和星海猎人的活动也变得更加猖獗,据说因此误伤、错杀了无数无辜修士,引得怨声载道,但慑于帝国淫威,大多敢怒不敢言。
而黑曜大帝本人,自帝血被夺、亲王被杀后,便一直深居暗星熔炉,鲜少露面。有传言称他因帝血受损正在闭关疗伤,也有传言说他是在修炼某种恐怖的秘法,意图突破现有的伪合道境界。
“扩张?疗伤?修炼秘法?”云天冷笑一声,“不管你在做什么,你的帝国,你的野心,都该到此为止了。”
他如今实力大进,已有足够的底气主动出击。被动躲避非他风格,他要的,是主动杀上门去,将这个带给地球无尽苦难、对他穷追不舍的帝国,连根拔起!
目标,直指黑曜星域核心——暗星熔炉!
不过,他并非莽夫。暗星熔炉经营无数年,防御必然固若金汤,更有黑曜大帝坐镇。他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
离开万界通识塔,云天在流光城租下一间静室,开始推演。
强攻是最下策。他需要利用自身的优势——混沌之力的隐匿与变化,以及那防不胜防的“大寂灭吞噬神光”。
“或许……可以混进去。”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形成。暗星熔炉作为帝国首都,每日往来人员、物资无数,必然有审查相对宽松的渠道,比如……运送特定资源的商队,或者某些依附于帝国的小势力进贡的队伍。
他再次动用混沌神识,结合从通识塔获取的零散信息,开始筛选目标。几天后,他锁定了一个名为“灰岩族”的小型种族。这个种族以开采一种名为“黯晶”的稀有矿物为生,而这种矿物是维持暗星熔炉部分防御阵法运转的重要能量源之一。灰岩族定期会向帝国进贡一批最上等的黯晶,以换取庇护和资源。
下一次进贡的时间,就在半个月后。
“就是它了。”云天眼中寒光一闪。他需要取代这支进贡队伍的首领,或者混入其中。
他立刻动身,前往灰岩族所在的、位于黑曜星域边缘的一个小型星系。以他如今的修为和遁速,数日即至。
灰岩星,一颗通体呈现灰褐色、布满矿坑的星球。云天隐匿身形,神识扫过,很快找到了灰岩族的王城以及那支正在准备贡品的队伍。
队伍的首领是一名化神初期的灰岩族长老,其麾下还有数名元婴期和数十名金丹期族人。他们正在将一批封装好的、散发着幽暗能量的黯晶装入一艘风格粗犷的运输舰。
云天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如同鬼魅般潜入运输舰,找到了那名正在舱室内检查清单的化神初期长老。
那长老只觉眼前一花,便对上了一双深邃如同星海的眼眸,下一刻,意识便陷入了一片混沌。云天强大的神识直接将其制住,并开始搜魂,获取其记忆、行为习惯以及关于进贡的一切细节。
片刻后,云天已然变成了“灰岩长老”的模样,无论是外貌、气息、灵魂波动,甚至一些细微的小动作,都模仿得惟妙惟肖,除非是炼虚后期以上的存在刻意探查,否则绝难发现破绽。而真正的灰岩长老,则被他封印了修为和神魂,塞进了一个储物法器的角落。
他接管了这支进贡队伍,按照原定计划,驾驶着运输舰,朝着暗星熔炉的方向驶去。
沿途,经历了数次盘查,但凭借着灰岩族长期建立的信誉和云天完美的伪装,都有惊无险地通过。
越是靠近暗星熔炉,那股熟悉的、带着压抑与侵略性的帝国威压便越是强烈。那颗暗红色的黯日,以及环绕其运行的、如同钢铁荆棘般的暗星熔炉,再次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看着那曾经让他险死还生、被迫远遁的帝国核心,云天(伪装成的灰岩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黑曜大帝,你的帝国……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