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娅低头看了看，袖口果然有一块淡绿色的痕迹。她刚想拿起魔杖清理一新，斯内普已经递来一块绣着蛇纹的黑丝帕——是他常用的那块，还带着淡淡的魔药的清苦气。
“谢谢教授。”她小声说，用丝帕擦拭袖口时，发现帕子边缘绣着极小的字母“L”。
莉莉？
他竟然还留着吗？西尔维娅的心里不免泛上些许酸涩，但又带着些庆幸。果然她没有喜欢错人。
晚上整理完今天买到的材料，两人坐在旅馆的小客厅里喝茶。
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落在斯内普的黑袍上，让他看起来少了些疏离。
“你为什么想制作月光药剂？”斯内普突然开口，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
他曾经在最开始的时候问过她这个问题，不过当时被西尔维娅随便找了个借口遮掩了过去。斯内普并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后来也一次都没有问过。
不过他多少猜到了一些，因为卢修斯。
西尔维娅愣了愣，随即笑道：“因为我想让曾经受到过黑魔法伤害的人，可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她顿了顿，但是没有继续再说下去，目光直直的看向斯内普的黑色瞳孔。
有些时候的有些话，往往不需要明白的说出个一二三来。
斯内普的手指猛地攥紧茶杯，杯壁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没回答，也没再追问什么，只是起身走到窗边：
“格林德沃，你该回到你的房间去了。”
西尔维娅看着他的背影，恐怕她的教授已经知道是因为什么了，他那样敏锐的一个人——这近乎于坦白的回答。
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坦诚地谈论他那痛苦的、于他而言挥之不去的阴影。
第二天的魔药交流会设在克拉科夫边境的一个巫师小镇的教堂里——用来迷惑附近的麻瓜用的。
教堂穹顶绘着中世纪的魔药图谱，交流席位按国家划分，英国的席位就在德国旁边。两人刚把月光药剂样品摆好，就有几位东欧魔药大师围了过来。
……
“这就是能修复灵魂烙印的药剂？”一位白发老巫师拿起水晶瓶，对着阳光仔细看，“我听说这是一位年轻女巫和霍格沃茨的斯内普教授合作的？”
西尔维娅刚想开口，斯内普已经上前一步：
“她是我的学生，药剂的核心研发思路来自她。”他的声音清晰有力，目光扫过老巫师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或许您可以看一看药剂的效果。”
西尔维娅连忙配合，拿出一块沾有黑魔法残留的羊皮纸，滴了一滴月光药剂上去。银白色的药剂瞬间在羊皮纸上扩散，原本发黑的纸面渐渐恢复成白色，连残留的黑魔法气息都消散了。
“这药剂的稳定性远超我的预期。”老巫师赞叹道，看向西尔维娅的眼神里满是欣赏。
……
下午的魔药实操环节，两人被分到一组，需要在一小时内熬制出改良版的缓和剂。
改良方向由在场的药剂师们自由发挥。
西尔维娅负责称量材料，斯内普负责控制火焰。当她往坩埚里倒水仙根浸液时，不小心被沸腾的液体溅到手指，疼得她轻轻“嘶”了一声。
斯内普的动作瞬间顿住，魔杖飞快地指向她的手指：“愈合如初！”淡蓝色的光芒包裹住她的指尖，疼痛感瞬间消失。
他没等她道谢，又从袍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魔药瓶——里面是他私藏的白鲜香精，比市面上的纯度高很多。
“涂上。”他的声音依旧是冷漠的，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多余的字来。指尖捏着瓶口递给她时，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
西尔维娅看着他泛红的指尖，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她接过魔药瓶，小声说：“谢谢教授，原来教授这么关心我？”
斯内普猛地收回手，转身继续搅拌坩埚：“别像一个自作多情的巨怪，格林德沃。我只是不想我的学生因为受伤影响交流会。”
话虽这么说，斯内普把坩埚往自己这边移了一些，又在坩埚上套了一个防护咒，防止液体溅出。
……
交流会结束的晚上，两人沿着维斯瓦河畔走回旅店。
河水泛着淡淡的魔法光泽，传说河水能映出散步者内心最珍视的记忆——不过得是和这条河有缘分的巫师才能看到。
河水能和巫师有什么缘分？或许就像是霍格沃茨分院要和巨龙搏斗一样骗小孩的话吧。
话虽这么说，西尔维娅还是诚实的低头看去，水面上竟映出她和斯内普在霍格沃茨地窖办公室熬药的场景——她趴在桌上记笔记，他站在旁边调整火焰，巨乌贼从窗外掠过，玩闹着追逐着水里的小鱼。
“你在看什么？”斯内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也低头看向水面，瞳孔突然收缩——他的倒影里，一个红发少女的身影一闪而过，水波纹渐渐凝聚成了西尔维娅在她的书房里熬药的样子，小姑娘站在坩埚前，手指上沾着材料粉末，抿着唇微笑着看向他。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水面。夜风卷起西尔维娅的长发，飘扬在半空中，带着淡淡的、略有些清苦的玫瑰花香。
“今天那位老教授说，他很久没有见过我们这么默契的搭档，。上一对是他和他的妻子，只不过他的妻子已经离开了。”西尔维娅先开口，声音很轻。
话刚出口，西尔维娅就有些后悔，她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教授一定会觉得她冒昧。
斯内普只是冷哼了一声，却没反驳：“只是你这次没炸坩埚而已。”
西尔维娅松了口气，斯内普教授应该不会介意她话里的小纰漏。
他顿了顿，从袍子里掏出一块东西递给她——是白天在德累斯顿路过过的一家水晶摊位上的水晶。透亮的黑色，西尔维娅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水晶，所以当时目光多停留了一会儿。
水晶上被斯内普用魔杖刻上了魔纹，“这个给你，能在这位小姐又忘记喝抑制剂的时候暂时保一保她的小命。”
“您还会炼金术，教授？”
西尔维娅接过水晶，发现魔纹的末端刻着一个极小的“S”。
她抬头看向斯内普，发现他正看着河水，耳尖的淡粉色隐入黑暗。
“教授，”她轻声说，“下次魔药交流会，我们可以去维利奇卡盐矿吗？听说那里的结晶盐也会有魔力。”
斯内普的肩膀轻轻动了动，过了几秒才说：“看你的魔药成绩再说。”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维斯瓦河的河水轻轻流淌，映着他们并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