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大地在哭泣！与特工崩溃的艺术鉴赏课
创作，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姜绵绵觉得，单纯在纸上打滚，已经无法表达她内心澎湃的艺术激情。
她需要一个更大的画布。
她的目光，落在了客厅那片干净得能反光的地板上。
“我宣布！”
“大地，才是终极的画卷！”
她捧起一整桶蓝色的颜料，以一种大义凛然的姿态。
哗啦——
一整桶颜料，被她泼在了地板上。
蓝色的液体，像海啸一样，四处蔓延。
林子轩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限。
他刚从《科学的升华》带来的打击中，缓过一口气。
现在，他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这片地板，是他用最先进的纳米涂层材料，亲自铺设的。
防滑，耐磨，抗菌。
现在，它变成了一片蓝色的沼泽。
罗青的反应，快得带出残影。
她一个箭步，把地上的所有插线板，全都提到了桌子上。
然后，拉下了客厅区域的电闸。
防止漏电。
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战术本能。
钱乐乐被这豪迈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他看着那片蓝色的“海洋”，眼睛里，全是崇拜。
“女王陛下威武！”
他也学着姜绵绵的样子，捧起一桶黄色的颜料。
哗啦——
黄色的河流，汇入了蓝色的海洋。
两种颜色，开始交融，碰撞。
绿色，诞生了。
“哇！魔法！”
两个小家伙，兴奋地尖叫起来。
他们开始在地板上，用脚，用手，尽情地创作。
林子轩站在旁边，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他看着那片五彩斑斓的，黏糊糊的地面。
他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正在被无情地解构，然后重组。
……
“杰作”，终于完成了。
整个客厅，已经不能称之为客厅。
它是一个后现代主义的，充满了迷幻色彩的装置艺术现场。
墙上，挂着那几幅风格迥异的“画作”。
地上，是那片已经开始风干的，色彩斑斓的“大地艺术”。
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脚印，手印，和各种无法辨认的拖拽痕迹。
林子轩和罗青，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林子轩的目光，落在那幅被毁掉的《科学的升华》上。
那个刺眼的掌印，此刻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在这一片巨大的，无序的混乱面前。
那个小小的，有明确形状的“破坏”，甚至，还带上了一丝秩序的美感。
罗青的目光，则落在自己那个小小的沙盘上。
它孤零零地待在角落，和周围的狂放，格格不入。
她看着那些石子堡垒，看着那些枯枝封锁线。
又看了看地上，那些属于姜绵绵和钱乐乐的，小小的脚印。
她那颗总是紧绷着的心，在这一刻，不易察觉地，松动了一下。
这个家，很奇怪。
但，好像，也不坏。
……
街对面，黑色的商务车里。
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对着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表情严肃。
他是从总部，连夜请来的，国内最顶尖的符号学专家，陈教授。
屏幕上，是无人机从别墅窗外，冒死拍下的，客厅内部的照片。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
陈教授扶了扶眼镜，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
“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合式的叙事语言。”
他指着地上那片五彩斑斓的颜料。
“这不是涂鸦。”
“这是一张，动态的，多层次的，区域控制图！”
“你们看，蓝色区域，代表他们的初始控制范围。”
“黄色区域，是他们计划渗透的目标区域。”
“而这片绿色，是两个区域交融后，形成的新的，混合控制区！”
“那些脚印，手印，是兵力调动和行动部署的痕迹！”
陆远站在旁边，他的手，在抖。
“那……那墙上的画呢？”
他用一种近乎沙哑的声音问道。
“问得好！”
陈教授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
“墙上的画，是关键！”
“它们是不同行动方案的，沙盘推演！”
他指向那幅《科学的升华》。
“这个，是A方案。一个完美的，基于数学模型的，理论上无懈可击的方案。”
“但它被那个掌印，也就是‘意外变量’，给否决了。”
他又指向罗青的那个沙盘。
“这个，是b方案。一个务实的，充满了实战经验的，保守的方案。”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排歪歪扭扭的橡皮泥小人上。
“而这些，是完成任务所需要的，兵力配置。”
“你看，他们的形态各异，这说明，这是一支多兵种的，特种作战单位。”
陆远感觉自己的呼吸系统，已经罢工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和一群特工博弈。
他错了。
他是在和一群，用战争来创作艺术的，疯子，博弈。
他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充满了无法预测的，疯狂的，诗一样的美感。
就在这时。
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缓缓地，停在了别墅门口。
“目标出现！”
“钱卫国，到了！”
陆远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是猎人看到猎物走进陷阱时的狂热。
“他来了。”
“他来接收，这份最终的，用颜料和枯枝写成的，作战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