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桥事了,南宫宸一行人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在附近城镇寻了处安静的客栈暂时住下。一方面让萧峰和阿朱这对历经磨难的情侣有时间平复心绪,梳理未来;另一方面,南宫宸也需要时间与萧峰深入交谈,了解其想法,并处理随之而来的连锁反应。
阿朱正式留在南宫宸身边,虽然身份转变让她初时有些羞涩和不知所措,但她天性聪慧伶俐,很快便调整过来,默默地在黄蓉的指引下,开始学习了解天机阁的一些日常事务,努力适应新的角色。她那份小心翼翼的乖巧和偶尔流露出的、属于江南女子的灵秀,让黄蓉等人也颇为喜爱。
这一日,众人正在客栈院中商议下一步行程,袁紫衣忽然前来禀报,神色略带一丝古怪。
“掌门,客栈外有一女子求见,自称阿碧,说是……说是来寻阿朱姐姐的。”
阿碧?
南宫宸目光微动。阿碧,与阿朱并称为慕容复身边的贴身侍女,性格温柔婉约,精通音律茶道,对慕容复亦是忠心耿耿。慕容复疯癫失踪,曼陀山庄易主,她此时前来寻找阿朱,倒也在情理之中。
阿朱闻听阿碧前来,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与担忧交织的复杂神色。她与阿碧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感情深厚。她连忙看向南宫宸,眼中带着恳求。
“让她进来吧。”南宫宸微微颔首。
不多时,袁紫衣引着一人走入院中。
只见来人穿着一身淡绿衫子,身形苗条,容貌清秀,气质温婉如水,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绪与彷徨,正是阿碧。她手中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风尘仆仆,显然是一路寻来。
“阿朱姐姐!”阿碧一进院子,目光立刻锁定了阿朱,眼圈瞬间就红了,快步上前拉住阿朱的手,声音哽咽,“我总算找到你了!听说公子爷他……他出了事,曼陀山庄也……我无处可去,只好来寻你……”
她话语中充满了无助与悲伤。慕容复疯癫,对她这等将一生都系于主家的侍女而言,不啻于天塌地陷。
阿朱见到昔日姐妹,也是悲从中来,紧紧握住阿碧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阿碧……没事了,没事了,找到我就好了。”
她安抚着阿碧,随即引着她看向南宫宸,轻声介绍道:“阿碧,这位是南宫掌门,也是……也是我现在的……”她脸颊微红,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
阿碧顺着阿朱的指引,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南宫宸。只见那青衫少年气度沉静,容貌俊朗,眼神深邃如同寒潭,虽未言语,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威严。她久在慕容复身边,见识不凡,立刻便感觉到眼前之人,气度风采竟远在自家公子爷之上!
她又悄悄打量了一下院中其他人,那位巧笑嫣然的黄衣少女灵气逼人,那位安静的白衣女子气质出尘,还有那位黑衣劲装的女子干练凌厉,甚至不远处站着的那位气度雍容、容貌绝美的宫装妇人,都给她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阿朱姐姐,竟然跟了这样一位人物?
阿碧心中震惊之余,又看到阿朱虽然眼中含泪,但气色红润,眉宇间那份因为慕容复和身世而产生的郁结之气似乎消散了不少,反而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与隐隐的光彩,显然过得并不差,甚至……比在慕容家时更好。
她本就聪慧,瞬间想明白了许多。公子爷已然疯癫,曼陀山庄易主,阿朱姐姐找到了新的依靠,而且看起来这位新主上极为不凡。自己孑然一身,无处可去,除了投靠阿朱姐姐,还能去哪里?
想到这里,阿碧松开阿朱的手,上前几步,对着南宫宸盈盈拜倒,声音温柔却清晰:“奴婢阿碧,拜见南宫掌门。奴婢与阿朱姐姐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如今……如今无处容身,恳请掌门收留,奴婢愿与阿朱姐姐一同,侍奉掌门左右,绝无二心!”
她姿态放得极低,语气诚恳,带着一种孤女寻到依靠的柔弱与决绝。
南宫宸看着跪拜在地的阿碧,此女温柔似水,心思细腻,与阿朱的灵秀俏皮相得益彰。收下阿朱,再收下与她情同姐妹的阿碧,亦是顺理成章之事,更能让阿朱安心。而且阿碧精通音律茶道,性情温婉,留在身边也能增添几分雅趣。
他并未立刻答应,而是将目光投向阿朱,温和问道:“阿朱,你觉得呢?”
阿朱没想到南宫宸会询问自己的意见,心中顿时一暖,连忙道:“掌门,阿碧她性子最好,心灵手巧,绝无坏心。她……她若能留下陪伴阿朱,阿朱感激不尽!”她话语中充满了对姐妹的维护与期盼。
南宫宸点了点头,这才对阿碧道:“既然阿朱为你求情,你便留下吧。我天机阁不兴奴婢之称,你既与阿朱姐妹相称,日后便以名字相称即可。起来吧。”
阿碧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又是感激又是激动,再次叩首:“阿碧……谢掌门收留之恩!”这才在阿朱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看向南宫宸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好奇,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对强者的敬畏与初步的好感。
阿朱拉着阿碧的手,喜极而泣。在经历了身世浮沉、生死磨难后,能与昔日姐妹重逢,并且一同有了安稳的归宿,这无疑是上天对她最大的眷顾。
萧峰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亦是感慨。阿朱有了好的归宿,连她的姐妹也得以保全,他也能更加安心地去追寻自己的道路了。
南宫宸看着眼前这对并蒂花般的江南女子,一个灵秀活泼,一个温婉可人,心中也颇为满意。收服阿朱,连带阿碧来投,可谓是锦上添花。天机阁的队伍,再添一份江南的柔美与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