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岛的日子宁静而充实,仿佛世外桃源,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南宫宸白日里或与黄药师探讨武学阵法,或指点郭靖修炼,或与黄蓉漫步桃林,晚间则继续消化融合《九阴真经》的奥义,武学修养日渐精深。
这一日,正值午后,南宫宸与黄药师在试剑亭中对弈。黄蓉在一旁烹茶,动作优雅,茶香与桃香交融,沁人心脾。郭靖则在远处空地上,一遍遍练习着融合了“降龙之意”的掌法,掌风沉浑,隐有风雷之声。
就在这祥和氛围中,一道迅疾的身影,如紫色轻烟般穿过桃林,几个起落便来到亭外,身形窈窕,正是负责对外联络与情报的袁紫衣。她风尘仆仆,脸上带着一丝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神却锐利依旧,见到亭中众人,立刻抱拳行礼:
“阁主,黄岛主,小姐。”
南宫宸放下手中棋子,看向她,微微颔首:“紫衣回来了,辛苦了。看你这神色,可是外界有变?”
黄药师也抬了抬眼,并未作声,只是静静听着。
黄蓉连忙倒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递给袁紫衣:“紫衣姐姐,先喝口茶,慢慢说。”
袁紫衣接过茶杯,道了声谢,一饮而尽,随即神色凝重地开始汇报:“阁主,根据天机阁各地分舵以及我们安插的耳目传回的消息,近期江湖上颇不平静,有两件事,需格外关注。”
“其一,是关于西毒欧阳锋。”袁紫衣语气沉了下来,“他似乎已经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了《九阴真经》下卷曾在梅超风手中出现,并且怀疑经卷最终落入了阁主您的手中。近期,他座下的白驼山弟子活动频繁,在江南、江北多地打探阁主以及我们一行人的行踪,尤其关注海外动向。有迹象表明,欧阳锋本人,很可能已经离开了西域,正在暗中追查。”
此言一出,亭中气氛微微一凝。
欧阳锋,“天下五绝”之一,武功登峰造极,尤其擅长用毒,性情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被他盯上,绝对是任何武林中人的噩梦。
黄蓉俏脸微变,下意识地看向南宫宸,眼中流露出担忧。她深知欧阳锋的厉害,当年在赵王府,若非南宫大哥智计百出,又有杨康暗中相助,恐怕也难以轻易脱身。如今欧阳锋亲自出马,目标明确,其威胁远非昔日可比。
黄药师冷哼一声,指尖一枚白子轻轻敲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欧阳锋那老毒物,果然贼心不死。为了《九阴真经》,他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南宫宸神色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此事在他意料之中。梅超风重出江湖,又与他们同行,消息难免走漏。欧阳锋觊觎《九阴真经》多年,得知线索,岂会放过?他平静地问道:“可知他目前具体到了何处?有何进一步的动作?”
袁紫衣摇了摇头:“欧阳锋行踪诡秘,难以确定其具体位置。但他似乎判断我们会南下,江南一带的耳目回报,发现过疑似白驼山高手的身影。另外,他可能也派人盯上了与我们有过接触的丐帮和归云庄,试图寻找线索。”
南宫宸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欧阳锋的威胁,是明枪,需谨慎应对,但还不至于让他乱了方寸。
“第二件事呢?”他继续问道。
袁紫衣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第二件事,关乎北方大势。铁木真统一蒙古各部之后,并未停下脚步。他整合了草原力量,厉兵秣马,近期连续发动了对西夏、金国边境的几次大规模突袭,皆获大胜!”
她顿了顿,语气沉重:“根据我们潜入草原的探子回报,铁木真已在其部族内部,确立了极其严密的军事组织‘千户制’,并且颁布了严格的法令。其麾下骑兵来去如风,战力强悍,更兼手段酷烈,所过之处,往往……鸡犬不留。金国西京路、西夏黑水镇燕军司等地,已有多座城池被攻破,屠戮甚重。如今,草原狼烟四起,铁木真声势之隆,远超前代任何一位草原霸主。金国朝廷已震动,开始调集重兵布防北疆,但……效果似乎不佳。”
这个消息,比欧阳锋带来的压力更为沉重。
亭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连对世事漠不关心的黄药师,眉头也微微蹙起。他虽隐居海外,却也知天下大势,蒙古崛起,金国颓势,必将引发连锁反应,波及整个天下。
黄蓉对军事不甚了解,但也听过铁木真的威名,知道这是一个连金国都感到头疼的厉害人物,不由得喃喃道:“铁木真……他竟然这么快就……”
郭靖不知何时也停下了练功,走了过来,听到“铁木真”和“蒙古”的字眼,他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那是生养他的土地,那里有他的母亲,有他童年的记忆,也有与他有婚约的华筝。听到故乡的消息,听到那位义兄(他曾与拖雷结安答)父亲的赫赫武功,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故土的思念,也有对战争残酷的茫然。
南宫宸目光深远,望向北方,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草原上奔腾的铁骑与燃起的烽烟。历史的车轮,果然还在沿着既定的轨迹隆隆向前。铁木真的崛起,比他预想的还要迅猛。这不仅仅是江湖恩怨,更是关乎天下苍生气运的巨变。
“知道了。”南宫宸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欧阳锋之事,暂且以静制动,加强我们自身以及相关盟友的戒备即可。他若敢来,桃花岛便是他的葬身之地之一。”
他话语中的自信与冷冽,让众人心神一定。
“至于北方……”南宫宸略一沉吟,“传令下去,命江北、河北、乃至草原内部的天机阁成员,密切关注蒙古动向,尤其是铁木真的战略意图、兵力部署、以及其麾下重要将领的情报,务必详尽。同时,设法与草原上那些尚未完全臣服,或与铁木真有隙的部落取得联系,或许将来有用。”
“是!阁主!”袁紫衣肃然领命。
南宫宸又看向黄药师,拱手道:“岳父大人,恐怕我等在岛上的清静日子,不多了。”
黄药师摆了摆手,淡然道:“该来的总会来。你这天机阁,既然以‘天机’为名,窥探天下,卷入这漩涡之中,也是迟早之事。”他语气中并无责怪,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想看看自己这位女婿,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能掀起怎样的风云。
袁紫衣带来的消息,如同两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桃花岛上激起了层层涟漪。欧阳锋的威胁近在眼前,而北方铁木真掀起的滔天巨浪,更是预示着整个天下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剧变。
宁静,即将被打破。南宫宸知道,离岛的时刻,快要到了。而在离岛之前,他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应对那即将扑面而来的江湖风波与天下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