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川沉浸在饱食后的满足与对未来的畅想中,意识逐渐模糊,最终沉入了黑甜的梦乡。在梦里,葱花面的香气似乎还未散去,而他正脚踏着约书亚集团的残骸,身后是伊恩、梅芙劳尔等一众英才,前方是那象征着至高权柄的、散发着朦胧光辉的人皇冠冕……就在这美梦即将触及巅峰之时。
现实中,一辆深绿色涂装、线条刚硬的军用越野车,碾过昆仑山脉深处万年不化的冻土和裸露的嶙峋怪石,咆哮着驶向绝对的无人区。车窗外,是令人窒息的苍茫和刺骨的严寒,氧气稀薄,天空呈现出一种冰冷的钴蓝色。
驾驶座上的副官紧握方向盘,神情肃穆,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看似空无一物的巨大山壁。后座上,东部战区总司令聂海清上将,一身笔挺的常服,肩章上的将星在昏暗的车内依旧醒目,他闭目养神,但眉宇间凝聚着一股沉重的压力。
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了上百公里,终于在一片被巨大冰川环抱、看似天然绝壁的山坳前停了下来。这里,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只有呼啸的寒风和永恒的寂静。
突然! 山壁前一块覆盖着冰雪和苔藓的“岩石”动了起来!它无声地升高、变形,露出了下方闪烁着冰冷金属,露出了下方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机械结构——赫然是一台高度超过两米、造型粗犷、覆盖着复合装甲、手持大口径特制步枪的“清扫者一型”战争机兵!它那猩红的电子眼瞬间锁定了越野车,机械臂抬起,一道无形的扫描光束瞬间笼罩了整个车身。
车内,聂海清和副官的身份信息被高速读取、比对。几秒钟后,猩红的电子眼转为稳定的幽蓝色。清扫者一型收起步枪,庞大的身躯向侧面移动,同时,它身后那片看似浑然一体、坚不可摧的巨大山壁,伴随着一阵低沉到几乎感觉不到、却令地面微微震颤的令地面微微震颤的轰鸣,缓缓向两侧滑开!
露出的并非山体,而是一扇高度超过二十米、宽度足以容纳十辆99A主战坦克并行通过的、厚重到令人窒息的合金巨门!门体表面流动着淡淡的能量光体表面流动着淡淡的能量光纹,散发着冷硬、坚固到极点的气息,仿佛将整个山体都掏空铸造而成!
越野车没有丝毫犹豫,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毅然驶入这扇通往世界暗面核心的门户。就在车尾完全没入那片金属寒光的瞬间,巨门在身后无声而迅猛地重新闭合,严丝合缝,将外界的严寒、光线与窥探彻底隔绝。门后的世界,是一条向下倾斜、宽阔异常的合金通道,冰冷的高强度白光照亮了四壁光滑如镜的金属表面,唯有车轮摩擦地面发出的单调声响在绝对寂静中规律地回响。
通道漫长而笔直,如同通往地心的隧道。越野车保持着稳定的速度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抵达尽头——一个巨大无匹、由高强度铬钼合金构成的圆形升降平台。
平台边缘,一架造型极其科幻、线条流畅、通体银灰色、无声悬浮的碟形无人机缓缓降落,一道更加精细、几乎凝成实质的蓝色光束再次将越野车扫描了一遍,重点确认了聂海清的生命体征和身份特征。确认无误后,碟形无人机无声升起,隐入平台顶部的黑暗中。
紧接着,巨大的圆形升降平台发出低沉的嗡鸣,平台发出低沉的嗡鸣,开始匀速下降。下降的过程异常平稳,但那种深入山腹、远离地表的感觉却越来越强。
平台四周是深不见底的垂直井道,只有冰冷的合金墙壁飞速向上掠过,偶尔能看到一些嵌入岩壁的巨大管道和闪烁着指示灯的复杂设备。
足足下降了近半个小时,升降平台才带着一声沉稳的液压制动音,稳稳地停了下来。
正对着平台,是一扇与入口巨门风格一致、但尺寸略小一些的合金大门。此刻,大门正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门内透出的,是一片更加明亮、开阔、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空间。而首先映入聂海清眼帘的,是门后两列如钢铁丛林般肃立的战争机械!
它们比入口处的清扫者一型更加高大、厚重、狰狞迫人!近四米的高度,覆盖着深灰近黑、表面流动着某种束缚立场微光的能量防御层与闪烁着冷硬金属光泽的超重型装甲,关节处是粗壮复杂的液压伺服系统和能量传输管道。它们手持的武器不再是单一模块,而是集成了转管式大口径电磁速射炮、蜂巢式微型智能导弹发射器、高频粒子震荡切割刃等多种致命模块的重型武器平台。其猩红如血的电子眼整齐划一地聚焦在刚刚停稳的越野车上,散发着冰冷、强大、足以碾碎一切的恐怖压迫感——清扫者三型战争机兵!整整三十台!如同沉默的钢铁神只,拱卫着这座山腹中的圣殿!
在这令人窒息的钢铁壁垒的拱卫下,一个身影步履沉稳地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非常年轻,面容不过二十七八岁,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如松。但他身上那身剪裁极为合体、质地特殊的纯白色将军常服,以及肩章上那三颗熠熠生辉的金星,却彰显着他无与伦比的身份和地位——上将!
他正是中华神剑特种部队的至高掌舵人,代号“赤霄剑”,更是震惊世界、铸就华国暗面长城的“南天门计划”总工程师——刘承!
刘承走到越野车前,脸上露出一丝真挚却,脸上露出一丝真挚却带着岁月沉淀感的微笑。他伸出手,主动打开了后座车门。
聂海清上将深吸一口气,走下车,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得过分、却蕴藏着难以想象力量与智慧的面孔藏着难以想象力量与智慧的面孔,眼神复杂。他伸出手,与刘承紧紧相握。
“老刘,” 聂海清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感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好久不见了。一晃眼……几十年光阴,弹指一挥间啊……”
刘承的笑容更深了一些,用力回握了一下老友的手,随即给了他一个有力的、如同钢铁交击般的拥抱。这个拥抱,承载着老战友重逢的激动,也裹挟着跨越漫长生死岁月的厚重与沧桑。
“是啊,海清,确实……好久不见了。” 刘承的声音清朗温和,却自有一股历经千锤百炼的沉稳力量,“你看你,脸上都刻满了风霜雨雪的印记。不像我……”
他轻轻拍了拍聂海清的后背,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和自嘲,“还靠着那块碎片吊着这点‘青春’,若没有它,恐怕我这副皮囊,老朽的程度,要比你更胜的程度,要比你更胜十倍不止了。”
之后,他松开聂海清,目光扫过松周围肃立的钢铁巨兵和这宏伟到令人震撼的地下空间,眼中闪烁着如同赤霄剑锋般锐利的光芒:
“不过,无论如何,老朋友,” 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自豪,“欢迎来到中华神剑特种部队总部——深渊回响·昆仑要塞!”
聂海清的目光缓缓扫过这隐藏在昆仑山腹地、犹如神国堡垒般宏伟壮阔的空间——深渊回响·昆仑要塞。
冰冷的合金穹顶高悬如天幕,其上流淌着复杂精密的幽蓝色能量脉络,如同星空倒映;巨型机械臂在深不见底的维修井道中无声挥舞,如同泰坦的手臂;远处,模糊可见各种前所未见、散发着神秘幽光的实验设施和笼罩在能量护盾下的训练场轮廓;空气中弥漫着巨型能量核心低沉的、如同大地脉搏般的嗡鸣和一丝若有若无、带着金属气息的臭氧味道。
“真是……沧海桑田,换了人间啊。” 聂海清忍不住喟然长叹,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慨与追忆,“上次来到这里……还是在我父亲聂怀远元帅任上,顶着各方巨大的财政压力和质疑声浪,力排众议,最终批准了这个代号‘昆仑之眼’基地的初步建设方案。那时候……还只是图纸上近乎疯狂的构想,深山里几个简陋的坑道……如今亲眼目睹……他的坚持,太有远见,太正确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声音带着由衷的敬意和一丝后怕:“这些年,这里汇聚了华夏大地最顶尖的天才、鬼才与异士,铸就的‘神剑’,在明里暗里为国家、为民族挡下了多少滔天巨浪?国际暗网上悬赏天价的‘清除者’,复苏的远古邪神疯狂信徒,江湖中蠢蠢欲动、妄图颠覆秩序的绝世凶魔……如果没有你们这把悬于暗处、锋芒毕露的国之利刃,真不知这片神州大地,会变成何等血腥炼狱!”
刘承闻言,发出一阵爽朗却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声:“哈哈,老聂,你说得对,这基地的价值,确实无可估量。但是啊,管理这群汇聚而来的‘大神’……” 他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半是骄傲半是头疼,“简直比研发整个‘南天门’计划还要耗费心神!”
他指了指要塞深处,仿佛在隔空点着那些让他又爱又恨的部下:“你想想!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手眼通天、心高气傲的主?有军中铁血杀伐铸就的兵王煞星,有古老玄门世家雪藏的麒麟子嗣,有江湖帮派倾尽资源培养的绝顶高手,甚至有行走在科学与神秘学边缘的疯子天才……他们在外面,都是跺跺脚一方震动、打个喷嚏都能引发地震的人物!关系网盘根错节,个性更是桀骜不驯,如同烈马!为国效力,出生入死,他们绝不含糊!血性、忠诚、担当,一样不缺!可私下里……唉!”
刘承摇着头,脸上露出一种“大家长看着一群天赋异禀却又极其不省心熊孩子”的表情:“为了一个理论分歧,为了谁的道统传承更胜一筹,甚至为了某个训练场地的优先使用权或者食堂打饭的先后顺序,就能当场撸起袖子干起来!虽说我们内部有铁律,切磋必须点到为止,绝不下死手,更严禁越界影响任务执行。但那种‘激烈但不越界的高强度学术(物理)交流’……你是没亲眼见过!拆起训练场来,那真叫一个天崩地裂,维修经费报告看得我心都在滴血!”
聂海清听了,非但没有担忧,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眼中闪烁着理解与赞赏的光芒:“老刘啊,你这纯粹是幸福的烦恼!天骄嘛,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眼高于顶、锋芒毕露的主?没点脾气,没点棱角,那还叫天骄吗?唯唯诺诺,像个受气包似的,能练出那身通天彻地、斩妖除魔的本事?能成为国之重器的‘神剑’?我看啊,‘静若处子,动若疯兔’才是常态!只要他们的大方向没错,骨子里流淌的是为国为民的热血,私下里打打架,切磋切磋,发泄发泄精力,只要不违反铁律、不出人命,反倒是好事!能保持锐气,砥砺锋芒!”
“你啊,还是这么会安慰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刘承无奈地指了指聂海清,随即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一丝促狭而神秘的笑意,“不过你这话,倒是赶巧了。走,先不忙说正事,带你这个‘老会计’开开眼界去。今天基地里,正好就有两位执剑人,因为对各自道统的根本理解产生了‘深刻而不可调和’的分歧,这会儿正在最高规格的‘论道台’上‘深入交流’呢。这种级别的‘学术探讨’,外面绝对看不到,也承受不起!”
“哦?是哪两位?” 聂海清顿时来了极大的兴趣,眼中充满期待与好奇。
刘承一边引着聂海清向基地深处一条宽阔得能跑马、墙壁上流淌着幽蓝色能量指示线路的通道走去,一边说道:“都是你的老熟人了——鬼仙剑主,阴九幽那老鬼的得意入室弟子,就是那位早年在其座下钻研上古蛊术时,竟自行顿悟,以蛊为桥、御使万鬼、纵横阴阳两界如入无人之境的不世奇才;另一位,太阿剑主,兵家杀伐之道的当代执牛耳者!如今这灵气凋敝的末法时代,屈指可数、真正意义上的‘金丹’强者!全身灵韵汇聚一点,可开山!可断江!”
“哦?是他们俩?!” 聂海清脚步一顿,脸上露出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的表情,“一个走的是幽玄诡谲、操控生死阴阳、玩弄灵魂于股掌的鬼仙之道;一个修的是堂堂正正、以力破巧、一往无前、以战阵杀伐凝聚无上战魂的兵家大道……这俩道统根本就是南辕北辙,水火不容!能吵起来太正常了!走走走!快带路!机不可失!”
两人脚步加快,通道尽头,一扇厚重如银行金库般的合金闸门无声滑开。震耳欲聋的能量轰鸣声和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空间都在扭曲颤动的威压感,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巨大无比、直径超过五百米的球形空间!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直径超过一百五十米的圆形超合金平台——正是中华神剑基地内部最高规格的切磋圣地:“论道台”!
此刻,平台上光影交错,能量狂潮如同风暴般肆虐!
左侧: 一片深邃如九幽黄泉般的绝对黑暗领域正在急剧扩张!无数闪烁着惨绿磷火的虚幻符箓在黑暗中沉浮、燃烧、组合又崩解!一个身形飘忽不定、仿佛没有实体、完全笼罩在宽大如夜幕的漆黑斗篷下的身影悬浮于黑暗的核心,正是鬼仙剑主!他手中并非实体长剑,而是一柄由无数扭曲哀嚎的灵魂虚影和流淌着幽暗死气的玄奥符纹凝聚而成的“魂剑”!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刺骨阴风和撕裂灵魂的尖利鬼啸!无数由燃烧符箓化生的幽影鬼卒、骸骨妖兵、磷火妖魅从黑暗中源源不断、嘶吼着爬出,结成诡秘莫测、引动九幽阴煞之气的恐怖大阵,如同吞噬一切的冥河浪潮,疯狂地侵蚀、撕扯、试图将对面的一切拖入永恒的死亡黑暗!
右侧: 则是一片截然不同、金光璀璨如烈日临空的景象!战意冲霄,煌煌正气沛塞苍穹!太阿剑主身披古朴威严、铭刻着兵家战纹的暗金色战甲,手持一柄厚重古朴、散发着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煌煌正气的青铜巨剑——太阿!他身姿稳如山岳,不动不摇,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开天辟地、斩断山河的磅礴气势!在他身后,金光凝聚成一支支披坚执锐、纪律森严如铁壁的金甲神兵虚影,伴随着震动整个球形空间的震天战鼓与撕裂耳膜的冲锋号角声,结成玄奥严谨、攻守兼备的兵家无上战阵!刀光剑影化为实质的金色洪流,带着一往无前、破灭万般虚妄邪秽的决绝意志,如同金色的灭世熔岩,不断冲击、撕裂、净化着对面涌来的无尽幽暗狂潮!
轰!轰!轰! 符箓爆炸的幽绿光芒与战阵冲击的金色洪流猛烈对撞!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刺目的能量闪光和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论道台的能量护罩都泛起剧烈的涟漪!
鬼仙剑主的身影在幽暗中时隐时现,声音飘渺森然,带着九幽寒风:“兵家蛮力,徒逞匹夫之勇!大道无形,生死轮转,阴阳交泰,岂是尔等区区刀兵锋芒所能斩断?!”
太阿剑主的声音则如洪钟大吕,响彻天地,充满铁血肃杀:“哼!鬼蜮伎俩,装神弄鬼,惑人心神!焉能撼动我兵家堂皇之势?!以正合,以奇胜!正气所在,如日当空,魑魅魍魉,皆为齑粉!杀!杀!杀!”
两种截然相反、却又都强大到足以扭曲现实法则的“道”,在这昆仑山腹地最深处的钢铁堡垒中,正在进行着最原始、最激烈、也最直观的碰撞与诠释!这是理念之战,亦是力量之争!
聂海清站在观战区的多层能量屏障之后,感受着那扑面而来、几乎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将都感到窒息的恐怖威压,眼中充满了震撼、兴奋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向往:“好!好一个鬼仙诡道!好一个兵家杀伐!锋芒毕露,气冲斗牛!这才是真正的‘神剑’之威!老刘,你这‘家’,管得值!太值了!”
刘承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如渊地凝视着论道台上那毁天灭地般的景象,嘴角却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是啊,管得值。不过,等他们‘探讨’完,气也撒得差不多了,就该轮到我们办正事了。” 他微微侧头,看向聂海清,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不过现在……聂总,我们不妨先好好欣赏欣赏,这难得一见的‘道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