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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游川通过电话传来的那番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压力的话,此刻,正坐在“夜莺会所”最高台卡座里的一个男人,顿时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所有的雅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人叫梅君颜,外号“山鸡哥”,此刻他原本正享受着帝王般的待遇——梳得油光锃亮、高高竖起的鸡冠头靠在昂贵的真皮沙发里,左右手各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嫩模,大腿上还坐着个穿着渔网袜、画着浓艳妆容的年轻女子,正娇笑着给他喂葡萄。

他刚把一支昂贵的雪茄凑到嘴边,小弟那带着哭腔的紧急电话就彻底毁了这价值十万块的夜晚雅兴。

“操!”

梅君颜怒骂一声,手中的镀金打火机“啪”地一声被他狠狠砸在面前的液晶显示屏上,屏幕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作为龙虎帮在这片区域的外围势力头目,他虽然管不着帮派的核心产业和真正的大生意,但靠着早年跟着赵家某位远亲打过江山、挡过刀的那点情分,好歹捏着这家“夜莺会所”的管理权。每天二十多万的流水,够他玩遍全场姑娘还有余,日子过得也算潇洒。

“山鸡哥~怎么生这么大气呀?”腿上的女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用柔软的胸脯蹭他,试图缓和气氛,“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这么不识相呀?敢惹我们山鸡哥~”

这个问题,梅君颜并没有理会她。在他看来,对于这种敢于直接让自己的小弟打电话给他、并且语气如此强硬的家伙,来头绝对不简单。如果不是那种背景极硬、他根本惹不起的超级硬茬,就是那种初出茅庐、根本不知道龙虎帮意味着什么的亡命徒或者疯子。

而且这家伙,居然还敢在电话里,用那种命令式的口吻,让自己带好拖把和水桶去找他?!敢这么跟他山鸡哥说话的人,除了龙虎帮总部那些真正手握实权、他平时连面都见不到的大人物之外,市面上还没谁敢呢!

(虽然他潜意识里的猜测,在某种程度上确实猜对了)

他一把推开了腿上的坐台女,这个猛烈的动作让他衬衫领口歪斜,露出了脖颈上一个狰狞的虎头纹身——那纹身底下,隐约还能看到一道扭曲的伤疤,那是十年前他为龙虎帮的某位高层挡刀换来的“勋章”。

虽然混了这么多年,现在也只能管管街边收保护费的杂鱼、看看场子,但这通突如其来的、带着挑衅和命令意味的电话,让他敏锐地嗅到了一种“机会”的味道。

今天正好拿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刺头立立威,把事情办得漂亮点,动静闹得大点,这样自己说不定就能被龙虎帮的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看在眼里,保不准就让自己进入核心圈子混了呢?

“备车!”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在旁边正跪着给他点烟的小弟身上,并指着自己高台包间那扇华丽的门怒道:“都他妈给老子抄家伙!老子倒要看看,是哪条道上的过江龙,敢在老子的地盘上动我的人!”

十来分钟后,xx中学校门外,夜风萧瑟。

三辆改装过的、涂着夸张迷彩的两广牌运兵车(其实就是依维柯大金杯)粗暴地碾过路边的排水沟,柴油引擎发出沉闷的咆哮,喷着浓浓的黑烟,一个急刹停在了离校门不远处的垃圾箱旁。

车门“咣当”“咣当”地接连甩开,五十多个穿着各式花衬衫、身上纹龙画凤的混混如同潮水般涌出——有拎着镀锌钢管的,有在手上缠着沉重锁链的,最夸张的是个膀大腰圆、背上纹着关公斩龙图的壮汉,手里居然端着一把明晃晃的消防斧。

梅君颜最后才登场,他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那鸡冠头,新打的发胶在远处霓虹灯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紫光,手里拎着那根镶金的、刻着“夜莺之王”的高尔夫球杆,气势汹汹。

“山鸡哥!” “老大!” 见自己老大出来了,这五十多人七嘴八舌、乱哄哄地纷纷向梅君颜打招呼,试图壮大声势。但是,今天的梅君颜脸色却阴沉得跟被人用鞋底狠狠踩过一样,难看至极。

梅君颜没有理会众人的问候,反而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一个半满的垃圾桶,金属撞击地面发出的巨大噪音让全场瞬间死寂。

“都给老子听好了!”他脖颈上的虎头纹身随着暴起的青筋而扭曲,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嘶哑,“今儿个不知从哪冒出个不知死活的王八犊子,打了咱们兄弟不说——”

他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那几个色彩斑斓的手下,以及更远处那两个抱着断臂哀嚎、还有一个脸嵌在水泥地里不知死活的家伙,怒火更盛。他的鸡冠头猛地转向,揪住前排一个黄毛的衣领:“还他妈敢命令老子!让老子带拖把和水桶来给他收尸!清理现场!”

场下顿时爆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哄笑,几个没眼力见的混混觉得这命令太荒唐,笑得直拍大腿。梅君颜眼中凶光一闪,抡圆了胳膊“啪啪”两个响亮的大耳刮子,打得带头笑的那个绿毛原地转了个圈,瞬间噤声。

“笑?!还他妈敢笑?!”他唾沫星子几乎喷了对方一脸,“人家的脚都踩到咱们脸上,踩到祖坟头上了!你们他妈还当是听相声呢?!”

梅君颜抄起那根镶金的高尔夫球杆——这是去年会所分红时他特意定制的,象征着他的地位和财富——猛地砸在旁边的消防栓上!

“铛!”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火星四溅,甚至有几颗溅到了最近一个小弟的脸上,那小子吓得脸色发白,愣是没敢动一下。

“等会儿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他眼球里爬满了血丝,用球杆的尖头挨个点过面前小弟们的鼻头,恶狠狠地说道,“只要老子喊打——就算他跪下来磕头叫爷爷,也得给我往死里揍!直接送进阎王殿!明白没?!”

“是、是、是...”小弟们的应答声稀稀拉拉、参差不齐地响起,活像一群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鸭子,气势全无。梅君颜看着这群腿肚子都在打颤的废物,突然觉得手里这根象征身份的镶金球杆都变得异常沉重。

“操!就你们这吊样还他妈出来混社会?”他气得又是一脚踹在最近的运兵车轮胎上,“赶紧给老子滚上车!别他妈磨蹭了!”

三辆运兵车的柴油引擎发出垂死般的沉重轰鸣,再次启动。最夸张的是第三辆车——当十五个混混手忙脚乱地重新挤进去的瞬间,车辆的底盘明显往下沉了足足有三公分,排气管“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团浓黑的尾气,活像头吃撑了走不动路的老牛。

梅君颜最后骂骂咧咧地上了头车,他突然发现手里的定制球杆好像有点弯了——显然是刚才砸消防栓时太用力导致的。

这让他心里更窝火了,扭头冲着司机吼道:“开快点!抄近道!老子今晚非得拿那小子的脑袋当高尔夫球打不可!”

而此刻的校门口,游川正百无聊赖地用一根钢管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地面,忽然耳朵微微一动——远处传来了不同于普通车辆的、沉闷而嚣张的引擎轰鸣声,而且不止一辆。

不过从声音的杂乱和排气的污浊程度来判断,这应该不是龙虎帮内部那种低调的黑色商务车队,更像是三辆改装得花里胡哨、生怕别人不知道它们来了的运兵车。

“啧,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群更不长眼的货色。”他撇了撇嘴,转头对依旧乖乖蹲在墙角的林小雨道,“闭紧眼睛,捂好耳朵,这次是真的少儿不宜,限制级画面。”

可此时的林小雨哪还完全忍得住?她透过紧紧捂着脸的指缝,早已把刚才游川如同鬼魅般瞬秒三个混混的血腥画面尽收眼底——那行云流水、近乎非人的动作,那暴烈如虎、碾压一切的强大气势,跟她记忆中那个整天趴在课桌上睡觉、考试垫底的学渣形象判若两人!

“我的天...”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这...这真的是那个数学只能考8分的游川?他...他什么时候...”

虽然外表上还是一副蹲着的、受惊小鹿般的乖乖女模样,但她那微微张开的手指缝,却彻底出卖了她熊熊燃烧的好奇心和震惊。

“嘻嘻,今天这‘补习费’交得可真值...”她脑子里甚至冒出了这样古怪的念头,而接下来的事实发展,也正如她所期待(或者说恐惧)的那样,朝着更加离谱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刻,那三辆两广运兵车(依维柯大金杯)一个急刹,带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停在了路边。

车门“哗啦”一声被粗暴拉开,五十多个穿着花衬衫、气势汹汹的混混鱼贯而出,迅速散开,隐隐将校门口这片区域包围起来。为首的鸡冠头男人,梅君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央、神态自若的游川,以及他身后地上那些惨不忍睹的手下。

他顿时怒火中烧,用那根有些变形的镶金高尔夫球杆直接指向游川,声音因为愤怒而提高了八度:

“就tm你个王八蛋动我兄弟?!”

梅君颜的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几个手下,又看到那两个手臂以诡异角度弯曲、惨嚎不止的家伙,以及那个脸仿佛已经和水泥地融为一体、生死不知的小弟,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而游川呢,他也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发型夸张、气势汹汹的家伙就是这群杂鱼的带头大哥。于是他随手丢掉了那根敲地玩的钢管,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来到了距离这人大约四米开外的位置,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下他这身滑稽又社会的行头,然后双手悠闲地负于身后,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你迟到了整整十分钟。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闻言,梅君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整个人乐得差点背过气去,他身后的五十多个小弟们也先是呆住,随后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声,他们在想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挨打还要守时打卡也是第一次听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梅君颜的鸡冠头笑得上下直抖,手里的镶金球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都顾不上去捡。身后那五十多个小弟更是笑得东倒西歪,有个戴着劣质假发的黄毛甚至笑到假发片直接滑了下来,盖住了眼睛,显得更加滑稽。

“哈哈哈这傻逼...这傻逼还要给我计时打卡...哈哈哈...”梅君颜抹着笑出的眼泪,上气不接下气。

但是他笑着笑着,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对面那个学生仔的脸上,从始至终,似乎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恐惧和后怕的感觉。那眼神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点...不耐烦和鄙夷?

眼见这一众笑得东倒西歪、毫无纪律可言的倒霉蛋,游川只是鄙夷地撇了撇嘴,决定不再浪费时间。

还是老规矩。

他从校服衬衫的领口里,掏出了之前那块用金丝楠木为托、坠着金缕丝线流苏的汉白玉龙虎客卿令,将其稳稳地托在掌心,举到了眼前这位带头大哥梅君颜的面前,语气平淡无波:

“这玩意,你认识吗?”

见状,这个带头大哥梅君颜,眼力劲和江湖阅历确实要比他手下那群只知道傻笑和打架的喽啰强得多。

他那夸张的笑容瞬间僵死在脸上,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

虽然距离有几米,虽然光线昏暗,但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块玉佩绝非凡品!

要知道,这玉佩绝非寻常之物。单是那用作装饰和流苏的金缕丝线与金丝楠木,就已经是市面上难寻的绝品。自从国家严格管控金丝楠木的砍伐之后,这些材料在市面上可谓是卖一件少一件,甚至目前只有在某些顶级的拍卖行里才能偶尔窥得其真容,每一件的出现都会引起收藏界的轰动。

而真正的、品相完美的汉白玉更是凤毛麟角。抛去那些以次充好、用普通大理石冒充的烂货,真正的上等汉白玉由于优质矿源的日益枯竭,如今在市场上几乎已绝迹,其价值早已远超黄金。

不过,比起这些材料本身的价值,这块玉佩背后所代表的、见玉佩如见帮主的无上权柄,才是它真正令人敬畏的地方。但是吧,他梅君颜,一个仅仅统领着几十号外围混混、管着几家灰色场子的所谓“大哥”,在龙虎帮庞大的体系里,可能连正式编制的边都摸不到,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这块最高级别的“客卿令”背后所蕴含的真正含义?

于是,在短暂的惊疑不定之后,梅君颜那夸张的鸡冠头随着他歪头打量玉佩的动作晃了晃,耳朵上的镶金耳钉在远处霓虹灯的照射下闪得有些刺眼。他试图用嚣张掩饰内心的那一丝不确定,语气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姿态:

“这牌子...看着倒是挺花哨,应该蛮值钱的吧?”他搓着下巴,眼神里流露出贪婪,试图把眼前的冲突转化为一场交易,“兄弟,要不这样,你开个价...价格合适的话,今天你打伤我这么多兄弟的事,咱们就算揭过了,如何?哥哥我说话算话!”

闻言,游川的手掌重重拍在自己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充满了无语和挫败感。

这一刻,他是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赵灵山是不是随便拿了块假货来糊弄自己——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自称是龙虎帮成员,却对他这块最高信物毫无反应的家伙了!

(他暂时选择性忽略了第一个是纯粹的外围杂鱼,而眼前这个,虽然是个小头目,但显然级别也远远不够。)

倒是那张烫金的黑卡似乎还更“值钱”一点,至少一亮出来,重启老火锅店的那位女经理还能认出其不凡,不仅立刻结账,还附赠了两瓶茅台不是?

“行。。。”游川无奈地放下了捂在脸上的手,垂下的手掌似乎带起了一阵细微的罡风,校服的袖口都无风自动了一下。当他再度抬起头时,眼底深处已悄然泛起一层非人的、冰冷的鎏金色光晕——那是“灵魂罗网”权限在他情绪波动和高度专注下,开始全功率运行的征兆。

面对眼前这五十多个手持器械、凶神恶煞的混混,还要确保身后墙角的林小雨绝对无恙,他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和托大。

“你,”游川伸手指着梅君颜那张因惊疑不定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立刻打电话给你上面的大哥!我不想说第二遍,立刻、马上!”

顿时,梅君颜给气乐了,虽然隐约觉得这小子有点邪门,那块玉佩也可能有点来头,但就凭他这孤零零的一个人,敢用这种口气命令自己这个身后站着五十多号兄弟的夜总会扛把子?这小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失心疯了?

“小逼崽子装你妈什么大尾巴狼!”被彻底激怒的梅君颜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和疑虑,怒骂声中,他手中的那根镶金高尔夫球杆已经带着呼啸的风声,猛地朝着游川的脑袋砸了过去!其在挥舞中撕裂空气,带起刺耳的尖啸——这一击含怒而发,足以把普通人的颅骨像西瓜一样敲碎。

但在游川那双已然转化为鎏金色的竖瞳中,那来势汹汹的球杆轨迹,就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的电影镜头,缓慢而清晰,甚至连杆身上那“夜莺之王”的刻字花纹都看得一清二楚。

“啪!”

一声清脆而利落的声响。

毫无意外,游川轻松写意地接下了这足以让普通人直接进IcU的致命突袭。他的五指如同最坚固的铁钳般,精准而稳定地扣住了镀金的杆身,两者碰撞的瞬间,甚至在他指缝间炸开了一圈肉眼可见的微小白色气浪!

见状,梅君颜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化为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几乎是本能地试图收回球杆的控制权,并想对游川发起二次进攻。他手臂上的肌肉瞬间暴起,脖颈上的青筋像扭曲的蚯蚓般凸出跳动,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可是,那根被游川五指捏住的球杆,却纹丝不动!仿佛不是被一只手抓住,而是被焊死在了半空中!

“材质不错,可惜跟错了主人。”游川甚至还有闲心评价了一句。

然后,他突然松开了手。

“啊呀——!”

梅君颜正因为全力回夺而身体后仰,这突如其来的松手让他完全失去了平衡,惊叫声中,整个人踉跄着向后猛退,脚上那双价格不菲的镶钻皮鞋在粗糙的柏油路上刮出两道难看的黑痕。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惊恐地低头看去——

只见那根纯钢打造、坚固无比的高尔夫球杆的杆身上,赫然嵌着五个清晰无比、深入金属内部的凹陷指印!

而游川,只是随意地甩了甩手腕,仿佛刚才只是轻描淡写地接住并捏了一下棉花,而不是一根能打死人的金属球杆。

“现在,能打电话了吗?”游川再次冷漠地问道,鎏金色的瞳孔中不带一丝感情。

梅君颜狼狈地摔坐在地上,精心打理的鸡冠头歪斜到一边,发胶固定的尖角都塌了半截。他脸上火辣辣的——不是疼的,是臊的,是那种在五十多个小弟面前被瞬间碾压、威严扫地的极度羞辱感!

那五十多个小弟的目光,此刻像五十多把冰冷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如坐针毡。很显然,今天他这个“大哥”的脸面,已经在地上被摩擦得差不多了。

“打!我打你妈!”极度的羞辱瞬间转化为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嗓音都因为暴怒而破了调,尖厉地吼道:“都他妈愣着干什么?给老子上!砍死他!放干他的血!”

顿时,这五十几个小混混虽然也被游川刚才那一下吓得不轻,但老大发话,加上人多势众带来的虚假安全感,让他们再次鼓起了勇气,纷纷抄起手中的钢管、砍刀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家伙事,发出乱七八糟的吼叫声,如同潮水般朝着游川冲了过去!

而游川,这时,也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完毕。“六倍超限状态”,完全启动!

顷刻间,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再次变缓。这些疯狂冲来的混混在他眼中如同在进行慢动作表演,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冲在最前面几个混混鼻子里探出的鼻毛,以及他们脸上因凶狠而扭曲的细微表情。

“轰!”

下一秒,游川的身影骤然模糊,182公里\/小时的超限速度让他在原地几乎留下了一道残影,急速移动甚至让空气被压缩,发出了轻微的爆鸣声。

最前排的混混们瞳孔刚来得及收缩,就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庞大气流迎面撞来,自己仿佛变成了狂风中的稻草人,疯狂摇摆——这将是他们此生看到的最后清晰画面。

“砰!”

一记凌厉无比的扫堂腿掀起肉眼可见的弧形气浪,首当其冲的五六个混混如同被保龄球全垒打击中的球瓶,双脚离地,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其中几个染着黄毛的混混在空中完成了一套毫无美感的540度转体,最后如同被孩子随手摔碎的破烂娃娃般,重重地砸在远处的地面上、墙上。运气好的当场粉碎性骨折,运气差些的当场摔掉一排大牙,满嘴鲜血地昏死过去。

“咔啦!”

金属被巨力扭曲的脆响还未完全消散,游川的双手已如幻影般再次探出——左手精准接住一根因为主人脱手而飞旋着砸来的钢管,右手如同铁钳般钳住另一把弹跳起来的折刀。他的身体紧接着如同跳巴西战舞的舞者般猛然压低,校服下摆因为急速动作而掀起,瞬间露出其下精悍有力的腰腹线条。

双掌撑地的瞬间,脚下的柏油路面发出“咔嚓”不堪重负的呻吟,以他手掌为中心龟裂开来。左脚为轴,强大的力量瞬间碾碎了脚下的三块地砖,右腿则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银色弧光!

一记充满暴力美学的720度大回旋踢,带起的恐怖离心力,将五个从侧面同时扑来的混混像扔垃圾一样轰飞出去。

“砰砰砰——!”

人体撞击墙壁、地面、车辆的声音组成了一段诡异而令人牙酸的韵律。有个红毛混混比较倒霉,在半空中还完成了一个极其不标准的托马斯回旋,最终以倒栽葱的滑稽姿势,一头插进了路边的绿化带灌木丛里,只剩两条腿在外面无力地抽搐着。

借着回旋踢产生的巨大惯性,游川左脚猛踏地面,柏油路面瞬间炸开蛛网般的裂纹。他的身形如离弦之箭,横向切入混乱的人群之中,手中的折刀在夕阳(或路灯)的照射下划出冷冽致命的银线——

“唰!唰!唰!”

刀光每次闪烁,都伴随着金属器械“当啷”坠地的清脆响声。一个膀大腰圆、肩膀上纹着过肩龙的混混刚奋力举起砍刀,突然觉得手腕一凉,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他手腕肌腱上被划开了一道三厘米长的口子,精准得像是外科手术留下的,深度恰到好处地让他瞬间失去力量,钢管“当啷”一声砸在了他自己的脚背上,让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手、手筋!他挑了我的手筋!”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瞬间压过了喊打喊杀声。

转眼间,二十多个冲在前面的混混像被无形镰刀收割的麦子般接连跪倒或瘫软在地,每个人要么是脚后跟的跟腱处,要么是手臂内侧的主要肌腱位置,都绽开了一道深浅、长度都几乎一致的伤口,精准得如同工业化流水线作业出来的产品!

其中就有个机灵点的黄毛想转身逃跑,却发现脚跟传来剧痛,发现自己只能像个滑稽的小丑一样原地踏步——就好像踩在了一台隐形的跑步机上,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游川稍微停顿了一下,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那些刚才还嚣张无比的混混,此刻只能痛苦地跪伏或躺倒在地上哀嚎。

但他嘴角刚扬起的笑意就瞬间凝固了。

因为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打得确实很爽,动作也很帅,切割得也非常精准且富有效率……但是!!!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陷入对方的包围圈了!

剩余三十多名没有被第一时间放倒的混混,此刻正形成一个完美的、水泄不通的包围圈,而且他们学聪明了,不再盲目上前送死。最外围的几个家伙,已经眼神惊恐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防狼喷雾!甚至还有人掏出了辣椒粉和石灰包!

游川的鎏金色瞳孔猛然收缩——那支银色罐体的防狼喷雾,在光线下泛着熟悉的冷光,瞬间唤醒了他一段极其窝火和不堪的现世记忆:那次他好不容易把龙虎帮的一个副堂主逼入绝境,结果对方就是掏出这玩意,劈头盖脸一顿喷,那刺激性的气体让他打了整整一晚的喷嚏,眼泪鼻涕横流,视线模糊,硬生生看着煮熟的鸭子从眼前飞走了!那是他少有的吃瘪经历之一!

“草!”(一种植物)

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游川猛地后撤了三步,试图拉开距离,避免再次被那玩意儿糊脸。

结果他退得太急,“砰”地一下撞翻了两个正举着棒球棍,试图从他身后偷袭的混混。

三人顿时惊呼着滚作一团。混乱中,游川的校服领口恰好挂住了其中一个混混脖子上那根粗壮的金链子,猛地一扯——

“哗啦!”

那根看似粗壮的金链子竟然应声而断!那个混混先是一愣,随即看着手里断成两截的链子,竟然边哭边喊起来:“妈妈啊啊啊——我的项链!我的大金链子断了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个掏出防狼喷雾的混混也愣住了。他本来只是壮着胆子掏出来,想吓唬一下对方,拖延时间,没想到对面这个刚才还如同战神下凡、大杀四方的家伙,反应居然这么大?比被踩了尾巴的猫跳得还高?

“大、大哥...别...别过来...”他哆嗦着,几乎是闭着眼睛,下意识地就按下了喷头。。。

“嗤——!”

一股白色的刺激性雾状液体疾射而出!

“草拟吗!还来?!” 游川的怒骂刚出口就凝固在了空气中——因为他预想中那熟悉而痛苦的灼烧感、流泪、打喷嚏、呼吸困难等症状……全都没有出现!

那些本该让他痛不欲生的辣椒粉末和刺激性化学液体,此刻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般,在距离他皮肤、眼睛、鼻孔大约三厘米的地方,诡异地悬浮着,并缓缓旋转,就是无法再前进分毫!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细微的液体颗粒在空气中滚动。

他试探性地睁开原本下意识紧闭的双眼,甚至故意对着喷雾的源头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有预期的灼烧刺痛感。 没有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只有鼻腔里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奇怪的......烧烤摊辣椒面的味道?甚至还带着点孜然香?

“这特么是六神花露水吧?还是草莓味的?”游川愣愣地伸出手指,戳破了悬浮在他眼前的一颗较大的辣椒素颗粒,指尖传来一种微弱的、类似于麻辣烫蘸料的湿润触感,一点也不刺激。

这一刻,他脑子里如同闪电般划过了那位神秘大佬曾经说过的话:“这次重启,你的综合素质提升了六倍。。。”

“难道说……”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入他的脑海,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我的身体,不仅仅是力量、速度、反应这些基础素质提升了六倍……连带着对于疼痛、化学刺激物(比如辣椒素、催泪瓦斯)、甚至可能包括毒素的抗性、耐受度,也随着那道神秘的‘界海源晶’物质进入我的身体,被一并增强了?!而且是六倍增幅?!”

“哈哈哈哈哈!”

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巨大的底气从游川心底涌起,这样的能力提升,对于他这种需要经常面对各种阴招、烂架的处境来说,简直是太重要、太实用、太bUG了!

这样一来,他就再也不用担心陷入重围之后,被一众混混的物理伤害(刀枪棍棒)和魔法伤害(防狼喷雾、辣椒面、石灰粉甚至可能有的毒药)混合围攻而导致破防了!他的生存能力和战斗续航得到了质的飞跃!

顺道便,他在心底给那位神秘大佬点了一万个赞,由衷地夸了一句:这次提升实在太靠谱了!太全面了!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大佬牛逼!

“喂!”游川突然伸手,以对方根本无法反应的速度,一把抓住了那个还在徒劳地按着喷头、满脸写着怀疑人生的混混的手腕,“你这玩意是过期的吧?还是在哪买的假冒伪劣产品?一点劲都没有。”

混混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又看了看防狼喷雾罐体上那清晰无比的【警用级·超强喷射·特辣型】标签正在灯下嘲讽般地闪烁。他绝望地发现,眼前这个怪物,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最高浓度的警用防狼喷雾,别说惨叫了,连瞳孔都没红一下,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拿来吧你!”游川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闪,那罐防狼喷雾瞬间易主。

在所有还能站着的混混们惊恐万状、如同见鬼般的注视下,他像是拿到了一个新玩具,用拇指稳稳按住喷头,然后……对着自己的面门,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暴风吸入般的狂喷!

“嗤——嗤——嗤——!”

白色的浓缩雾柱如同微型的暴风雪般,持续不断地、糊满了他整张脸!围观的混混们集体下意识地后仰,有几个甚至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和口鼻,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那惨绝人寰、令人窒息的惨叫和翻滚。

三秒。 五秒。 十秒。 ……

直到那罐容量不小的防狼喷雾最终发出“咔咔”的空转声,彻底耗尽最后一滴液体时……

游川,连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他甚至还悠闲地眨了眨那双鎏金色的、在浓郁的辣椒雾气中如同两盏不灭的航标灯般清晰明亮的瞳孔,然后……打了个小小的、带着烧烤味的嗝。

“就这?”游川的语气充满了失望和鄙视,随手将已经彻底瘪掉的空金属罐像捏橡皮泥一样捏成一团,然后随意一抛。

那团废铁划破空气,在夕阳(或路灯)下闪着嘲讽的金属光泽。

“啪”地一声脆响,这团废铁精准地命中了刚才那个拿出防狼喷雾的混混的额头——那家伙正抱着脑袋蹲下时,突然发现被砸扁的罐体上,那个【特辣型】的标签刚好扭曲地糊在自己眼前,仿佛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下次记得换草莓味或者薄荷味的,”游川掏了掏耳朵,仿佛刚才只是被蚊子吵了一下,他那双扫视全场的鎏金色竖瞳中,充满了玩味和一种令人绝望的强大,“爷我最近……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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