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您觉得黑宫会允许这种报道出现?”
他重新戴上眼镜,灰色的瞳孔死死锁定费舍尔:“忘了告诉您,我们是奉了黑宫的直接命令。
没有总统的点头,就算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您这位‘零售业帝王’。”
“黑宫?”
费舍尔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和现任总统虽然算不上深交,但沃尔顿家族的政治献金从未断过,总统没理由用这种方式对付他。
“为什么?!
我到底做了什么?!”
詹姆斯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费舍尔面前。
照片的背景是某国的某家医院病房,画面里,年轻的张浩正坐在病床边,给躺在病床上的费舍尔把脉,而旁边站着的,正是他的独生女泰勒,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
“您的独生女,沃尔顿·泰勒,现在应该在炎国京都吧?”
詹姆斯的声音像冰锥一样刺入费舍尔的耳朵,“她的男朋友,是不是叫张浩?
一个炎国人。”
费舍尔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女儿……
确实在炎国水木大学做学术交流。”
费舍尔强装镇定,眼神却不自觉地避开了帕尔的目光,“但我不认识什么张浩。
你们肯定搞错了,世界上叫张浩的人太多了。”
“哦?
是吗?”
詹姆斯挑眉,又拿出一叠照片,一张张排在费舍尔面前——
有张浩在沃尔顿庄园的草坪上给泰勒演示针灸的画面,有费舍尔康复后宴请张浩的晚宴合影,甚至还有泰勒挽着张浩的手逛京都夜市的抓拍。
每张照片的角度都很隐蔽,显然是经过专业跟踪拍摄的。
“费舍尔先生,您就别装了。”
詹姆斯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位张浩先生可是你们父女的大恩人。
去年您被您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下毒,导致长期卧床不起是他将您治好;
泰勒在炎国沃尔玛超市考察时被秘书下药,后被你亲弟弟请来的大巫师施咒,成为活死人也是这个叫张浩的给亲自治好的。”
他拿起那张晚宴合影,用手指点了点张浩的脸:“要不是他,你们父女俩恐怕早就去见上帝了。
难怪您这么维护他——
只是没想到,沃尔顿家族的掌舵人,居然会让你的宝贝女儿跟一个炎国小子搅在一起。”
最后一句话像耳光一样抽在费舍尔脸上。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费舍尔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疲惫和警惕。
他太了解某国政府的行事风格了,他们既然查到了张浩,就绝不会只是简单地“问问情况”。
詹姆斯收起照片,身体微微前倾,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很简单,我们需要您的配合。”
“配合什么?”
“让泰勒回来。”
詹姆斯的语气不容置疑,“立刻,马上,从炎国回来。”
费舍尔的眉头紧紧皱起:“泰勒在炎国的项目还没结束……”
“那些项目不重要。”
詹姆斯打断他,“重要的是,她不能再待在张浩身边。
更不能参与浩瀚集团的任何事务。”
费舍尔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终于明白,对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张浩,而泰勒,不过是他们用来要挟张浩的棋子。
“不可能。”
费舍尔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泰勒是成年人,她有自己的选择。
我不会干涉她的决定,更不会用她来做交易。”
“费舍尔先生,您好像没搞清楚现在的处境。”
詹姆斯的脸色冷了下来,他抬手看了看表,“给您三个小时考虑。
要么,您亲自给泰勒打电话,让她乖乖回国;
要么,我们会‘帮’您打这个电话——
当然,是以‘您突发重病,危在旦夕’的名义。”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哦,对了,忘了告诉您。
您在开曼群岛的三个秘密账户,还有瑞士银行的信托基金,我们已经冻结了。
沃尔顿家族在某国的十几家子公司,现在正接受税务部门的‘突击检查’。”
费舍尔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你们疯了?!
这么做会引发华尔街动荡的!”
“动荡?”
詹姆斯冷笑一声,“比起反重力物质的配方,这点动荡算得了什么?
您应该清楚,总统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只要能拿到配方,牺牲一个沃尔顿家族,他未必会在乎。”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了费舍尔最后的侥幸。
他知道,詹姆斯说的是实话。
在某国的霸权逻辑里,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一旦沃尔顿家族失去了利用价值,甚至成为获取利益的阻碍,被抛弃是迟早的事。
“您好好想想吧。”
詹姆斯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背对着费舍尔说道,“是用一个女儿换整个家族的存续,还是抱着所谓的‘亲情’,让沃尔顿家族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三个小时后,我来听您的答案。”
铁门“砰”地一声关上,重新将费舍尔锁进了惨白的光线里。
地下室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费舍尔粗重的呼吸声。
他看着冰冷的水泥地,眼前不断闪过泰勒小时候的笑脸——
那个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喊着“爸爸最厉害”的小姑娘,那个现在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爱人的女儿。
他怎么能……怎么能把她推向火坑?
可如果不照做,沃尔顿家族上下十几万员工,还有那些依附家族生存的旁支,都会跟着遭殃。
他执掌家族三十多年,早已把家族的荣辱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
一边是血浓于水的女儿,一边是百年基业的存续。
费舍尔闭上眼睛,痛苦地低下了头。白炽灯的光线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映出满脸的挣扎与绝望。
三个小时的时间,此刻却像三个世纪一样漫长。
而他知道,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这场由某国政府精心策划的阴谋,已经将他们父女,将远在炎国的张浩,都拖入了无法回头的深渊。
通风口的气流依旧“呼呼”作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了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