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内阁办公大楼的走廊里,王伯当的身影显得格外仓促。
他刚接到魔都人民医院的电话,听筒里医生那句“病人生命垂危,疑似突发重症”像重锤般砸在他心上,让这位平日里沉稳持重的内阁次辅瞬间乱了方寸。
他一边快步走向首辅二长老的办公室,一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声音因急切而发颤:
“你赶紧收拾东西,瑞儿在魔都出事了,正在抢救,我这就去请假,咱们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又立刻给在地方任职的大儿子打去:“你弟出事了,赶紧往魔都赶,带上最好的医生!”
一连串的安排做完,王伯当才稍稍稳住心神,整理了一下微皱的中山装领口,敲响了二长老办公室的门。
“进来。”
办公室里传来二长老沉稳的声音。
王伯当推门而入,只见二长老正坐在红木办公桌后,眉头微蹙地看着一份文件,脸色不太好看。
他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首辅大人。”
“坐吧。”
二长老抬了抬手,目光却没离开文件。
王伯当哪有心思坐,搓着手,语气带着恳求:“首辅大人,我想请个假。
小儿子王瑞在魔都突然出事,医院说情况危急,我得马上过去看看。”
二长老这才放下文件,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开口:“你儿子出事,请假情理之中。
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想问问你,你儿子最近在忙什么?”
王伯当一愣:“忙什么?
没听说啊……
就是前阵子跟我念叨过几次,说有家叫浩瀚集团的企业,市值上万亿,好像挺感兴趣的样子。
我当时没在意,只叮嘱他别惹事……”
“别惹事?”
二长老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提高,“他都把事惹到天上去了!
你知不知道,他盯上的是浩瀚集团?
还想做局搞垮人家,低价收购?!”
王伯当的心脏猛地一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做局?
收购?
首辅大人,这……
这我真不知道啊!
这混小子,他……
他怎么敢……”
“他怎么不敢?”
二长老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他,“仗着你是内阁次辅,这些年在外面横行霸道,你当我不知道?
只是念在你平日里还算勤勉,没跟你深究!
可这次,他惹错人了!”
王伯当的额头渗出冷汗,下意识地追问:“首辅大人,浩瀚集团……
背后有什么来头?”
他虽听说过这家企业规模庞大,却从未想过会有让二长老如此动怒的背景。
二长老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浩瀚集团的幕后老板,叫张浩。”
“张浩?”
王伯当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这个名字,他最近在内部文件里见过太多次了!
飞龙计划总教官、新晋上将军衔、徒手拦截蘑菇弹、以一己之力震慑某国……
那些只在传说中存在的“修真者”事迹,全与这个名字挂钩!
“是……是那个张浩?”
王伯当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黏腻的触感让他浑身发冷。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二长老会如此震怒,为什么医生说儿子“突发重症”——
以张浩的手段,儿子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能留一口气在,恐怕已是万幸。
“除了他,还有哪个张浩有这样的分量?”
二长老的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儿子倒是好本事,连这位爷的产业都敢惦记!
真以为凭着王家的名头,就能在京都横着走?”
王伯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平日里的体面荡然无存。
他对着二长老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很快就红了一片:“首辅大人!
求您救救瑞儿!
看在我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求您跟张将军通融通融!
他还年轻,不懂事,求张将军高抬贵手,饶他这一次!”
这位在朝堂上素来有“铁骨”之称的次辅,此刻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泪水混着冷汗淌在脸颊上,声音里充满了绝望:“首辅大人,我知道错了!
是我教子无方!
可瑞儿毕竟是我的命根子啊!
求您发发慈悲,帮帮我……”
二长老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
他与王伯当共事多年,知道对方虽有些护短,却也算得上是个能臣,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小儿子竟如此胆大包天。
“起来吧。”
二长老叹了口气,“这事,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王伯当却不肯起,依旧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二长老的裤脚:“首辅大人,您一定有办法的!
您跟大长老交情深厚,大长老说话,张将军总会给几分面子的!
求您了,就当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
二长老沉默了。
他何尝不知道,以张浩如今的地位和实力,别说他一个首辅,就算是皇帝大长老亲自出面,恐怕也未必能让对方改变主意。
那位年轻的上将,看似温和,实则行事果决,从他在沙漠中硬接蘑菇弹的魄力就能看出,绝非会被人情世故束缚的人。
但看着王伯当哭得老泪纵横的模样,二长老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缓缓开口:“我可以帮你问问,但你也得有心理准备。
张浩此人,护短得很,你儿子动了他的产业,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
王伯当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磕头:“谢谢首辅大人!
谢谢大人!
只要能救瑞儿,我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
哪怕让我卸了这官职,我也认了!”
二长老摆了摆手:“先别说这些。
你赶紧去魔都看看情况,我这边试着联系一下。
记住,到了医院,千万别再耍什么花样,更别想着动用关系施压,那样只会把你儿子往绝路上推。”
“是!是!我记住了!”
王伯当连忙应着,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双腿因长时间跪地而发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他对着二长老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匆匆离去,背影里满是仓惶与忐忑。
办公室里,二长老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加密电话,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