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楼每一层的布局基本一致,厕所在茶水间的隔壁,堀田隆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四楼洗手间,而他放置昏迷的古沢一成的地方是六楼茶水间的外窗台上。
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在古沢一成的斜下方,距离不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他的视野里,一个人影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呼声,猛地坠落下去,他抓住机会计算好角度,把手中属于古沢一成的手机也轻轻地抛了出去。
之后他闭上了眼睛,感觉过了很久,其实仅仅是短暂的一瞬,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的传来。
他猛地睁开眼,满脸都是亢奋,死了,古沢一成死了,他可以转回伦纳德手下,然后发表论文,顺利毕业!
不可以,这个表情不对,他急促地走了几步,搓了搓自己的脸,发现手上还带着乳胶手套,他快步跑到了洗手台的位置,把手套脱掉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对着镜子抿了抿嘴,努力平复不自觉翘起的嘴角。
忽然,他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尖叫声。
古沢一成坠楼时,松田阵平正无聊地呆坐着玩着手机里的小游戏,时不时抬头看看四周,而工藤新一则在看着垣木榕刚刚递过来的那本书。
在落地声传来时,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脸色都是一变。
松田阵平竖起了耳朵警惕地四处看了看,迅速锁定了坠楼发生的位置,正是他们面向的这栋实验楼的背面,于是毫不犹豫地快步跑了过去。
工藤新一把书收起,也第一时间跟了过去。
实验楼的背面并不是草地,而是水泥地,两人都有着不好的预感,果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仰面朝天的人影,地上已经积了一滩血迹,与后脑勺接触的地面隐约可见灰白色浓稠物体。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抬起手看了下时间记了下来。
在看见真的有人坠楼时,工藤新一下意识地想要跑过去查看情况,被松田阵平一把拉住了衣领阻止了。
松田阵平提高了声音吼了一句:“有你这个小孩子什么事,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工藤新一被吼得耳朵发痛,下意识将手伸进了衣兜里取出了手机,见松田阵平已经去查看死者情况了,他抿了抿嘴。
他不敢违抗松田阵平,感觉松田警官跟垣木哥一样不会惯着他,于是还是乖乖退到一旁打了报警电话。
等挂了电话之后,想了想,工藤新一又打了救护车的电话,虽然他觉得,坠楼者已经不可能还活着了。
等他做好这些之后,刚想跟过去看看情况,就见有几个学生也发现了这边的状况正走过来查看。
坠楼的人死相都很可怖,他下意识地出声阻止:“等一下,不要过来!”
然而已经太迟了,几人已经看到了地上的一大摊血迹和脑浆,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男男女女地忍不住抱成了一团,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没人留意到,一只牡丹鹦鹉正在这具尸体的上空盘旋着。
【宿主,古沢一成坠楼了,确认已无生命体征。】垣木榕收到了系统的通知,也听到了随之而来的惊恐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声音的自然不可能只有垣木榕,不少人都听到了,手上实验不在紧要关头的都放下了,走到走廊里探听。
小寺直也无措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这时候堀田隆跌跌撞撞地从厕所里跑了出来,喘着大气,“古沢……古沢老师……他坠楼了!我在厕所那个窗户看到了!”
垣木榕瞥了他一眼,演技居然还挺过关的啊,只不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还非得强调他在厕所里看到了。
不过其他人没有发现这点异常,不少人往堀田隆所指的厕所方向走过去想去看看,连小寺直也都下意识地迈开了脚步。
“我劝你别去。”垣木榕淡淡地开口道,“坠楼的人有什么好看的,不怕做噩梦吗?”这小寺直也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
小寺直也的脚步立时顿住了,走得近的几个人听到了垣木榕的话也停住了脚步,看热闹是一回事,吓到自己就不好了。
堀田隆的脸色极为难看,他已经没有了刚发现古沢一成坠楼时的那种抑制不住的喜悦了。
之所以能让垣木榕有一种他演技还不错的错觉,是因为此时他确实真情实感地震惊和恐惧着。
刚刚他终究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还是探头往下看了一眼,直愣愣地将古沢一成的凄惨死状收入眼底。
那一瞬间,他感觉古沢一成凸起的眼球正隔空和他对视,充满了仇恨。
他吓得踉跄着往后退,然后冲出了厕所来到人群中。
垣木榕知道松田阵平和工藤新一正在楼下,就下了楼,往坠楼地点走过去。
松田阵平就地取材,拿了几根带着残叶的树枝拦在了实验楼的拐角处,自己也站在一旁不让任何人靠近。
垣木榕走近,只看见松田阵平手里出示着警察手册,对着围观人群大声喊道:“警察办案,所有人不得靠近!”
周围的人不少,但没有头铁地非得靠近的人,只除了一个见松田阵平离开死者身旁,就暗搓搓地跑去查看的工藤新一。
“松田哥,怎么回事?”垣木榕探头看了过去。
松田阵平迈开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说道:“古沢一成坠楼了,死相不太好,别看。”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早先他才说这个人蹦哒不了多久,结果人真的死了,倒显得他是个乌鸦嘴。
垣木榕点点头,没说自己各种惨烈的死状都见过不少了,这种只能算是小儿科,反而是往他身后指了指示意他看过去。
松田阵平一回头,就看到蹲在死者旁边俯着身子查看什么的工藤新一。
垣木榕看见松田阵平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似乎真的在形成一个“井”字,为工藤新一默哀一秒钟,尽力忽视当了告密者的歉意和内心的幸灾乐祸。
松田阵平大跨步走在工藤新一身后,毫不客气地攥紧了拳头给了工藤新一一个暴栗,声音阴恻恻的,“我应该说过不许你靠近吧?”
少年忍不住双手抱头,痛呼出声:“好痛!”随即嘟囔了一下,“看一下又怎么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