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木榕对于百加得不友好的视线视若无睹,他就是狐假虎威,朗姆都不能拿他怎么样,更别说一个百加得,倒是琴酒皱了皱眉看向百加得的目光有些不悦。
百加得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他看了下刑讯室,又用力地闭紧了眼睛,随后才看向琴酒,再次重申:“琴酒,萨凯帕不会背叛组织,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这件事我英国分部可以自己处理。”
琴酒没有搭理他,继续翻看没看完的内容,直到将资料翻到底了以后,才抬头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男人。
“百加得,萨凯帕是不是叛徒,不是你说了算的。再说,他是你的‘手下’……”琴酒在“手下”这个词上重读了一下,“如果他是叛徒,你还能保持对组织的忠诚吗?”
百加得听到琴酒似是意有所指的“手下”二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瞬间从涨红转为煞白,他跌坐回座位上,喃喃地道:“你……你怎么知道……”
突然,他抬头看向琴酒,语气激烈,“我和萨凯帕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组织,这次的事情只是意外!我会将资料拿回来,我以后会管好萨凯帕的,他已经得到教训了!”
垣木榕歪歪头,这两人居然也有点特殊关系,不过立场不同,他没有什么对于同类油然而生的同理心。
百加得再次转头看向审讯室,作为英国分部的负责人,组织的审讯手段他比谁都清楚,萨凯帕被他护得太好,他很难想象对方在里面都遭受了些什么。
他像是失去了浑身力气般低下了头颅,向琴酒祈求,“求你……琴酒,当我求你了!”
琴酒定定地看着他,将手里的资料往桌上一放,朝着百加得的方向推过去,冷笑一声,“没有想过背叛?那暗中收集组织走私线的资料是为了什么?”
百加得听到琴酒的质问,嘴唇抽动了下,他拿起桌面上的资料仔细翻看着,脑门上的汗密密地往外渗。
但奇怪的是,翻到最后一页纸的时候,他却微不可察地吐出了一口气,反而镇定了几分。
琴酒眼睛微眯,百加得的样子,像是确认了某种情况,他内心冷笑,希望之后他能一直这么镇定。
垣木榕倒是看了眼琴酒,虽然琴酒面上没什么表情,可他就是觉得琴酒肚子里在冒坏水。
百加得将萨凯帕的口供放到了桌面上,因为只是口供,所以并不是很详细的内容。
他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反而暗自思量起来。
前段时间他让萨凯帕去找一个情报贩子购买点情报,结果萨凯帕一时不察让人追踪到自己的安全屋了。
更要命的是,萨凯帕居然暗中收集了一些组织走私线的资料,存到了一张储存卡里,而那张储藏卡,被情报贩子盗走了。
萨凯帕大概也是慌了,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反而是琴酒率先收到了消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琴酒行动如迅雷,第一时间就把萨凯帕控制住了,以至于连他都没能知道萨凯帕被盗走的储存卡里究竟包含了些什么情报。
是他太大意了,不仅萨凯帕被直接押进了刑讯室,连他自己都隐隐被限制了行动,现在想向其他人寻求支援都做不到了。
现在他通过这份口供资料,才知道萨凯帕的那个储存卡里存的东西不少。
包括走私线上涉及到的企业和一些交易记录,这些资料如果真的被其他组织获得了,这条线毁了不说,所有涉及到的产业怕是都逃不掉。
这条走私线无疑极其重要,因为他对萨凯帕的重视和信任,所以这部分工作一直是萨凯帕在辅助,但是连他都不知道,萨凯帕胆子那么大,将这些资料放到储存卡中,藏在了自己的安全屋里。
他现在心里很后悔,后悔自己明知道萨凯帕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更不是什么聪明人,还让他负责这种重要的事。
萨凯帕做出这种事,连他都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至少一个识人不清是躲不掉的。
百加得示弱一般地闭了闭眼睛,说着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他可能只是好奇。”
萨凯帕的过错已经板上钉钉,他现在能争取的就是从轻发落,最要紧的是把资料原封不动地拿回来。
这件事现在是琴酒接手,他如果态度强硬拒绝配合,琴酒可能会以此为由直接对他出手。
这也是他强压着没有和琴酒正面起冲突,且一直配合待在据点没有联系外界的原因。
垣木榕不禁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琴酒嘴角的弧度更冷了,“百加得,你是不是也有这种‘好奇心’?”
百加得提高了嗓门,“我对组织一向忠诚!我的代号继承自我父亲,从小加入组织,为组织效力三十多年,我不可能背叛组织!”
他转头看着刑讯室紧闭着的门,不再逃避琴酒的目光:“这恰恰说明萨凯帕从来没有背叛过组织不是吗,不然在此之前这些情报早就满天飞了。”
对于百加得的解释,琴酒不置可否,“现在不正是这样吗,萨凯帕干的蠢事比背叛好在哪?”
琴酒斜睨着百加得,仿佛在说你还想怎么狡辩。
那个情报贩子拿到萨凯帕的资料之后就火速隐匿了,之后就将自己手上持有的某些资料的消息散播出去,将资料放到了暗网上叫卖。
百加得在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就知道,萨凯帕收集这些资料是为了什么,确实不是因为想要背叛组织,只是因为想要给他们两人留下一些筹码。
组织的手段太过狠厉,身处其中的他们见过太多人因为失误、因为失去利用价值而被组织处理或者抛弃,萨凯帕想以这些重要资料作为筹码,让组织在有一天想要处置他们的时候投鼠忌器。
但他没想到的是,组织还没想对他们做什么,这些资料就泄露了,现在他们很是被动。
“琴酒,这件事交由你查实,我没有意见,我可以协助你把资料取回来。”他的目光暗沉,“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萨凯帕没有背叛组织,请你留他一命。”
只要命保住了,受点惩罚也就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