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木榕在琴酒耐着性子的讲解下,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乌丸莲耶对琴酒等人用的确实不是对库拉索使用的那种强制洗脑手段,而是暗中进行的一种更为温和隐蔽的控制。
这种控制并没有高级到可以操控人的一举一动乃至于每一个念头,要是真那么神奇,组织高层也不至于明争暗斗不断了。
而是通过声波的辅助,植入一种潜意识——作为boss的乌丸莲耶是最睿智的、是威严的、是值得他们奉献忠诚的,不强硬,但会潜移默化产生着影响。
垣木榕其实强烈怀疑琴酒一开始对乌丸莲耶能有那么高的忠诚度,很有可能就是在这方面中了招,虽然琴酒自己不承认。
但琴酒防的不是这一点,而是因为持续性遭受声波影响,可能会被植入心理暗示,通过精心设计的声波序列,将暗示性的信息传递到下位者的大脑中,接受心理暗示的人在平时不会有任何异常。
但是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乌丸莲耶可以通过发出指令来让受到暗示的人作出某种特定行为,类似于催眠。
琴酒在这方面,却是切切实实吃过亏的,也是因此,他才发现其中的端倪。
在好几年前,彼时的琴酒也不过还是个刚20岁的小年轻,在组织里已然崭露头角,被乌丸莲耶看在了眼里,有意重用所以多次召见。
一次偶然的机会,琴酒发现了一个他还没有资格知晓的秘密,关于组织boss乌丸莲耶的秘密。
这件事很快被乌丸莲耶察觉,他看中琴酒的能力,却不能任由一个还不是核心层的成员掌握这个有些要命的秘密。
所以乌丸莲耶在对琴酒心理暗示并不充分的情况下对琴酒下达了封锁记忆的指令,这让琴酒察觉到了异常。
琴酒是个相当聪明且相当敏锐的人,在有人试图对他的记忆动手脚时,他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其中的猫腻,但他顺势而为,假装中招。
自此以后琴酒便心生警惕,渐渐地发现了声波的异常,之后甚至把每次会见时的声波洗脑当做一种精神攻击,锻炼自己的意志力。
“所有和他会面的组织成员都会经受这个过程,一般人不会有什么感觉,我会疲惫是因为我一直在暗中抵抗。”
琴酒猜测这种手段专门针对的是组织的核心成员和有潜力的代号成员,也就是说,作为被控制的一员,即便是知晓强制洗脑的连朗姆对此应该也是不知情的。
至于乌丸莲耶用上这种手段的原因,大抵是防着这些人有一天站到他的对立面时可以作为一个杀手锏。
垣木榕暗中咒骂,乌丸莲耶可真不是东西,控制欲强得可怕。
琴酒目光沉沉,“没有人可以控制我的思想。”
垣木榕看得出琴酒心情不太美妙,嘟囔了一句:“那不还是洗脑嘛。”
他觉得,琴酒应该对乌丸莲耶是有些失望的。
作为一个强者,甚至是一个有着明显孤狼气质的强者,琴酒会心甘情愿听命于乌丸莲耶,乐意维护组织利益,为组织卖命这么多年,归根到底,是因为他对于乌丸莲耶这个组织首领是认可且钦佩的。
乌丸莲耶毕竟是假死前一手打造了比铃木财团还要庞大的乌丸集团,假死后又组建了一个更为庞大的犯罪帝国的狠人。
但是这样一位狠人,却已经老了,老了很多年了,避免不了地猜忌心加重,控制欲愈强。
垣木榕毫不怀疑,乌丸莲耶年轻时的追随者应该比现在的追随者幸福多了。
这么一个各种意义上的强者,却暗搓搓地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在控制着手下。
对于琴酒来说,如果不是乌丸莲耶后期那越来越让人恶心的所谓“制衡”手段,他也不至于跟着算计不停。
垣木榕倒是收起怒意,给乌丸莲耶又记上一笔,他给琴酒做的全身检查还是不够全面,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这个可以押后。
他若有所思,“你觉得他会想见我?”然后对他也洗洗脑?
垣木榕自觉拿到代号也有一段时间了,既然之前没见他,那现在见他做什么。
哪知琴酒回了他一句,“有备无患。”
垣木榕狐疑地看了下琴酒,这明显准备很久了。
只有琴酒自己知道,这确实准备很久了,他从来不花费无谓的功夫,也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乌丸莲耶不会对他的手下投以太多的关注,却不可能不在意他的……恋人。
他很清楚,一旦他和垣木榕的关系被乌丸莲耶得知,那乌丸莲耶必然会亲自接触垣木榕。
一方面是为了确认垣木榕对他的影响,确认这种影响会不会超过所谓的“声波洗脑”,另一方面,大概也会希望通过控制垣木榕从而加强对他的控制吧。
不管乌丸莲耶会不会有所行动,琴酒都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个后患,所以和垣木榕确认关系后,他就将声波反制装置提上了日程。
为了不让乌丸莲耶发觉,他特意前往组织势力较弱的匈牙利,找了个国宝级的科学家下的订单。
琴酒顿了顿,又意有所指地说,“可能现在你用不上。”
这是暗指垣木榕可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手段可以抵抗声波的影响。
琴酒在知道垣木榕的异常之后,其实思考过是否还有必要把这东西给垣木榕,但本着不要浪费的思想,还是去取了回来。
垣木榕眨眨眼,谁说没用的,“太有用了,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见琴酒听到“代价”一词就皱眉,他忙补充,“很费钱的!”费积分!积分很值钱的!
虽然如琴酒所说,垣木榕有系统在身,声波洗脑之类的他并不惧怕,但这是琴酒的一片心意,更何况他还能省点积分呢。
见琴酒脸色稍缓,垣木榕看着钻石,“随身带着的话,作成什么首饰好呢?”
“随你吧。”
垣木榕不意外琴酒的回答,这人估计也是不知道做什么好,不然送的就不会是裸石了。
“戒指的话太浮夸了,项链?还是,耳饰?”
垣木榕一边说,一边看着琴酒的神色,他发现当他说到耳饰的时候,琴酒的眼神里闪过不赞同之色,内心不禁哂笑,这意思,是不让他打耳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