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木榕的话一出口气氛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即琴酒竟轻笑出声:“你对这事很好奇?”
垣木榕对于琴酒意味不明的笑声没有过多反应,只是毫不犹豫地点头。
“顺水推舟罢了。”
琴酒敛起笑容,眼里寒芒闪烁,淡淡地说道:“不久前东京一个外围成员找上我,说白兰地联系他让他盯着我的动向给白兰地当内应,他不敢做所以告知我。”
然后琴酒就将计就计让白兰地以为自己可以通过组织与泥参会的任务设下陷阱杀死琴酒,再借机反杀回去。
垣木榕皱眉,不过这是不是太简单粗暴了点?
而且老而不死是为贼,乌丸莲耶作为组织boss连这么简单的内部倾轧手段都看不透?
由着他们两个斗来斗去?
垣木榕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出来。
琴酒嘲讽一笑:“谁说他不知道,我做事之前自然都是提前汇报的。”
琴酒把boss的心态摸得很透,他怕手下人争斗又怕手下人不争斗,更怕背着他斗过了火,所以在发现白兰地又一次打算出手时,琴酒索性把事情摊到明面上。
而事实上,琴酒忠心不二的形象深入人心,他发现了同事针对自己的苗头没有私下里解决,而是放到了boss面前,谁能说他不忠心呢。
乌丸莲耶总归要考虑手下大将的心情的,这里面有个前提,这不是白兰地第一次做这种事了,而前两次琴酒都遵从他的命令轻轻放过,所以这次他默认了琴酒的反击。
只不过他高高在上惯了,即便知道特意留下了白兰地的命而很恶心人的一件事,为了安抚白兰地背后的其他人,还是这么要求了。
“那名外围成员呢,还在东京吗?”垣木榕有一种感觉,找到人了。
“石川力也,伏特加带人监控着他。”琴酒语带嘲弄道,“他给我的感觉,可不怎么单纯。”
琴酒这是用完就丢啊,他显然对这么“机敏”的外围成员没什么信任,甚至觉得对方多做多错,直接怀疑上了。
垣木榕看着仿佛老鼠雷达在“滴滴”作响的琴酒,琴酒已经盯上了这个人,那好像就没他什么事了。
垣木榕在心底唤醒系统,让它调出石川力也的资料,组织是有内部网络的,在他第一次登录的时候就让系统留了个门方便随时查看了。
人员资料是比较机密的信息,他其实没有权限,但谁让他有外挂呢。
这部分信息也是他一开始侵入组织内部网络的目的,他主要是为了看琴酒在系统里给他登记成了什么样子,会不会有暴露的风险。
垣木榕怀疑cIA在伏击琴酒这件事里面出力了,那执行的非卧底伊森·本堂莫属。
看着系统调出来的一个剔着平头、5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伊森·本堂自然不可能以本名潜入组织,石川力也这个男人十有八九是伊森·本堂的化名。
“要是石川力也被证实属于某个官方势力,那么也就能证明白兰地与官方势力有勾结生了叛心对吧,那他也可以走不出那间刑讯室了?”垣木榕睁开双眼,清凌凌的目光看向琴酒。
争权夺势和勾结背叛,可是两回事。
琴酒听了垣木榕的话没有惊讶,只是抬眸看他,“一个月的时间想要找出他背后的人,很难。”
“cIA,大哥,试试往这个方向确认下。”垣木榕把手中的资料拾掇好放到桌面上,“一年半以前他们对你出过手,我不信他们就此罢手了。”
琴酒目光有些惊讶地看向垣木榕,因为从资料上来看石川力也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所以他怀疑的方向其实是日本公安。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石川力也可以是日本人,也可以只是日裔……
“这是一个方向。”琴酒点头。
垣木榕见琴酒放在心上,也就不再管这些事了,“大哥你有事喊我,我先回房了。”
垣木榕和琴酒自然是各住各的,即便是住着两个房间,垣木榕也严重怀疑以琴酒的警惕心能不能在隔墙有人的情况下睡得舒坦。
他把自己的东西归置到房间里,就关上房门准备休息一下了。
稍作规整之后,垣木看着床铺又躺不下去,他的小洁癖还表现在不洗澡不换过睡衣是绝不上床的,就算午休也一样,最终他认命地从行李箱里翻出睡衣和毛巾,又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
琴酒抬头看着朝他挥了挥手就转身走入浴室的垣木榕,嗤笑了一声,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隔着一扇浴室门,内外两人心思各异。
垣木榕觉得,琴酒大概是天选打工人体质。
按照垣木榕这一年来跟琴酒的接触,这位的工作量极大,休息时间很少,但是他的身体并没有长期高负荷运转的亏虚。
虽然身上各种伤痕很多,身体里也有不少暗伤,但单以身体素质而言在垣木榕那么多任务世界遇到的人里可以排得上前三,当然这得排除掉那些非人生物。
温热的流水通过莲蓬头倾洒在脸上,垣木榕舒服地叹息出声,他反正是不懂琴酒这种把工作当做人生乐趣的想法的,及时享乐多好啊。
而还在客厅的琴酒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有些走神,伏特加在他工作的时候,就算傻坐着也不敢自由活动,更别说跑去洗澡休息。
有时候他也希望伏特加能学学垣木榕的灵活和放松,其实他并不怎么喜欢那么大一个块头盯着他看。
走神只是一瞬间的事,琴酒很快继续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内心有些烦躁,烟一根接一根,很快烟气便布满了整个客厅。
待垣木榕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一股浓烈呛人的烟气毫无预兆地迎面扑来。
他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呼吸了一下,瞬间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痒。
他赶忙用手中的毛巾紧紧捂住口鼻,然而,身体却仿佛不听使唤,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垣木榕剧烈的咳嗽声,引得专注于资料的琴酒不由得抬头看去。
视线里身穿宽松浴袍的青年,一只手紧紧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则费力地撑着浴室门框,那咳嗽声一阵接一阵,仿佛要将心肺都从胸腔里咳出来一般。
湿漉漉的发丝上的晶莹水珠,正随着他身体因咳嗽而产生的剧烈动作,不断地被甩落到地上,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深色印记。
琴酒蹙眉看着一边咳嗽一边退回浴室,关门打开浴室排气扇的垣木榕,下意识地掐灭了手里的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