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接着唠《金瓶梅》第九十五回,这一回堪称 “西门家破产后的家长里短 + 职场白眼狼图鉴”—— 吴月娘一边忙着给手下 “分配对象”,一边要收拾 “员工偷东西” 的烂摊子,还被昔日受过恩惠的下属刁难,最后靠 “前丫鬟现豪门夫人” 春梅救场,活脱脱一部 “落魄家族的生存应急手册”,既有家长里短的八卦,又有世态炎凉的扎心,咱们慢慢扒这些藏在细节里的荒唐与真实。
先从开头那首诗说起,“寺废僧居少,桥滩客过稀。家贫奴负主,官懦吏相欺”,翻译过来就是 “寺庙荒废了和尚就少,渡口冷清了行人就稀,家里穷了仆人都敢欺负主子,当官的懦弱了小吏都敢拿捏”—— 这诗简直是本回的 “剧情预告”,西门家败落后的窘境、下人的心思浮动、小官的仗势欺人,全被这几句说透了。
咱们先从吴月娘的 “家政管理” 说起。自从西门大姐死了、来昭也没了,来昭媳妇一丈青带着儿子小铁棍儿改嫁,家里的人手本来就紧张,剩下的来兴儿负责看守门户,之前跟潘金莲的丫鬟绣春,也去跟王姑子当徒弟出家了 —— 西门家这 “员工流失率”,比现在的创业公司还惨。
来兴儿自从媳妇惠秀死了,一直没再娶,天天独来独往,可他跟奶子如意儿慢慢 “勾搭上了”—— 如意儿经常带着孝哥儿去来兴儿屋里玩,来兴儿就打酒跟她一起喝,一来二去,俩人就好上了,每次来兴儿从如意儿屋里出来,脸都红得跟熟透的柿子似的。吴月娘早就看出来了,骂了他俩一顿,可 “家丑不可外扬”,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 毕竟家里缺人手,真把俩人赶走了,没人干活更麻烦。最后月娘给了来兴儿一套新衣服、四根银簪,选了个好日子,让他跟如意儿完婚,相当于 “给核心员工发了‘婚恋福利’”,白天如意儿接着看孝哥儿、干家务,晚上就去来兴儿屋里睡,也算 “公私兼顾” 了。
可这边刚安顿好来兴儿,那边又出了 “办公室恋情抓包现场”—— 八月十五月娘生日,吴大妗子、二妗子还有三个姑子来祝寿,晚上在孟玉楼以前住的厢房里听宣卷,让中秋儿在灶上看茶,可喊了半天没人应。月娘没办法,只能自己去上房找,一推门,好家伙 —— 玳安正按着小玉在炕上 “干坏事”,俩人慌得手忙脚乱,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
月娘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没当场发作,只冷冷说了句:“臭肉儿,不在后边看茶,在这儿干甚么?” 小玉赶紧找补:“我叫中秋儿去灶上顿茶了。” 低着头就往后边跑,玳安也灰溜溜地溜出仪门,往前边躲着去了。这场景像极了现在 “老板撞见员工上班摸鱼谈恋爱”,只不过月娘的处理方式更 “人性化”—— 没开除,反而给俩人 “转正” 了。
过了两天,大妗子、二妗子和姑子们都走了,月娘直接把来兴儿的房收拾出来给玳安住,让来兴儿搬到来昭以前的屋看大门,相当于 “给玳安升职调岗 + 分配住房”。不仅如此,月娘还给玳安做了两床铺盖、一身新衣服,新网新帽新靴袜,给小玉编了新发髻,送了四根金头银脚簪、环坠戒指,两套绸缎衣服,选了日子就把小玉配给玳安做媳妇 —— 这待遇,比现在 “公司给核心员工分房 + 包办婚礼” 还大方。
婚后小玉更是 “公私不分”,把家里的好东西偷偷拿给玳安吃,月娘看在眼里,只当没看见。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溺爱者不明”—— 月娘知道玳安是西门庆旧部里最得力的,现在家里败落,全靠玳安撑场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当于 “老板对核心员工的‘特殊容忍’”。可这事儿却惹恼了另一个人 —— 平安儿。
平安儿比玳安大两岁,今年二十二,看着玳安才二十岁就娶了小玉,穿金戴银住好房,自己却还是 “单身狗 + 底层员工”,心里别提多酸了,活脱脱一个 “柠檬精本精”。有一天,平安儿在西门家的假当铺(相当于 “二手奢侈品寄卖店”)看见傅伙计收了人家一副金头面、一柄镀金钩子,当了三十两银子,没过一个月人家就来赎了。傅伙计和玳安把东西找出来,放在铺子的大橱柜里,平安儿见财起心,趁没人的时候,连匣子一起偷了,揣着就往南瓦子的武长脚家跑 —— 那地方有两个私娼,薛存儿和伴儿,平安儿在那儿住了两夜,花钱大手大脚,匣子露了馅,被 “扫黄打非” 的土番(相当于现在的联防队员)抓了个正着。
巧的是,这时候吴典恩正好新升了巡简(相当于基层派出所所长),骑着马,带着手下打着板子在街上巡逻,看见土番拴着人,就问:“抓的是谁?干啥了?” 土番跪下说:“这人带着金头面在瓦子里嫖娼,看着可疑,就抓了。” 吴典恩说:“带过来我审审。”
平安儿被带到巡简厅,一看审他的是吴典恩,心里还挺高兴 —— 吴典恩以前是西门家的伙计,跟着西门庆混饭吃,“肯定看在旧情放了我”,赶紧说:“老爷,我是西门庆家的平安儿。” 没想到吴典恩脸一沉:“你是西门家的人?那你拿这些金首饰在这儿嫖娼干啥?” 平安儿还想狡辩:“是我家大娘借亲戚的头面,让我去讨,回来晚了城门关了,只能在这儿住一夜。”
吴典恩冷笑:“你这奴才胡说!西门家那么有钱,用得着你拿头面出来嫖?肯定是你偷的!赶紧说实话,不然我动刑!” 平安儿还嘴硬,吴典恩直接喊:“上夹棍!” 夹棍一套上,平安儿疼得跟杀猪似的叫:“爷别夹了,我说实话!” 这才招了是偷了假当铺的头面,还抱怨:“我都二十二了,大娘不给我娶媳妇,玳安才二十就娶了小玉,我气不过才偷的!”
吴典恩一听,眼睛都亮了,赶紧问:“是不是玳安跟你家大娘有奸情,才给玳安娶媳妇?你说实话,我饶了你!” 平安儿也是个没脑子的,为了少受刑,瞎编:“是!我家大娘跟玳安有奸,还送了玳安好多东西!” 吴典恩立马让吏典抄了口词,写了供状,把平安儿关起来,还说要 “申呈府县,抓吴月娘和玳安来对质”—— 这真是 “白眼狼反噬” 的经典案例,以前靠西门庆接济,现在当了小官,就想踩着老东家往上爬,跟现在 “靠老领导提拔,发达了就举报老领导” 的小人没两样。
这边平安儿被抓,那边假当铺的傅伙计急疯了 —— 人家来赎头面,匣子没了,到处找平安儿找不到,讨头面的人在铺子门口闹:“我当了一个月,本利都给你,你为啥不给我头面?这头面加钩子值七八十两!” 傅伙计没办法,只能跟月娘说,月娘一听也慌了,正想办法呢,有人来报:“平安儿偷了头面在瓦子里嫖,被吴巡简抓了!”
月娘一听是吴典恩,还松了口气:“吴典恩是咱家旧伙计,肯定会给面子。” 赶紧请吴大舅来商议,写了领状,让傅伙计去巡简司领赃。傅伙计也以为 “老熟人好办事”,拿着领状就去了,结果刚到巡简厅,就被吴典恩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你这老狗!你家小厮供出吴月娘和玳安通奸,我正要申呈府县抓他们,你还敢来领赃?” 说着就要打,傅伙计吓得赶紧跑,回来跟月娘一说,月娘 “分开八块顶梁骨,倾下半桶冰雪来”,手脚都麻了 —— 真是 “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里本来就穷,现在又被人讹上了。
讨头面的人还在门口闹,傅伙计只能赔笑脸:“再等两天,肯定给你头面,没有就加倍赔你。” 那人骂骂咧咧走了,月娘急得饭都吃不下,又找吴大舅来:“哥,你赶紧找找人,哪怕送他几十两银子,先把这事儿了了,不然人家闹到官府,更丢人。” 吴大舅叹气:“姐姐,现在说这些没用,吴典恩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只能多送点钱堵他的嘴。”
月娘送吴大舅到门口,正好撞见薛嫂提着花箱路过,薛嫂是西门家的 “老中介”,以前给西门庆说过不少媒。月娘赶紧叫住她:“老薛,你咋好久不来了?” 薛嫂笑着说:“你老人家不知道,我忙得脚不沾地!咱家春梅小奶奶,现在可是大奶奶了,前两天还叫我去呢!”
月娘一愣:“春梅咋成大奶奶了?” 薛嫂说:“你还不知道?春梅生了哥儿,周守备的大奶奶死了,守备就把春梅扶正了,现在是正经的封赠娘子,孙二娘都得让她三分!前两天不知道为啥,把雪娥打了一顿,半夜叫我去领出来,卖了八两银子。今天又让我做两副翠钿儿,先给了我五两银子,我正赶着送过去呢!”
月娘一听,心里突然有了主意:“老薛,你帮我个忙,你去跟春梅说,让周守备跟吴典恩打个招呼,把平安儿和头面放出来,我给你五两银子谢礼。” 薛嫂一拍胸脯:“奶奶放心!周守备现在管着地方河道、军马钱粮,连盗贼都归他管,一个小小的巡简司,他一句话的事儿!你写个贴儿,我这就去!”
月娘赶紧让玳安写了贴儿,留薛嫂吃了茶,薛嫂提着花箱就往守备府跑。这时候春梅还在暖床上没起来,丫鬟月桂进来报:“薛妈妈来了。” 春梅让小丫鬟打开窗,薛嫂进来就磕头,春梅说:“别磕了,我心里不舒服,起得晚了。我让你做的翠钿儿呢?” 薛嫂赶紧拿出来:“奶奶,这钿儿做的可费功夫了,昨天才从翠花铺取回来。”
春梅看了看,嫌翠云子做得不够精致,让月桂收起来,又问薛嫂:“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来?” 薛嫂就把月娘的事儿说了:“月娘奶奶哭得可惨了,平安儿偷了头面被吴典恩抓了,吴典恩还刁难,要抓月娘对质,讨头面的人还在门口闹,您看能不能跟周爷说声,帮个忙?” 说着拿出月娘的贴儿。
春梅看了贴儿,放在窗台上:“这事儿好办,等周爷回来我跟他说。你先坐,我让月桂给你筛酒。” 薛嫂赶紧说:“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呢。” 春梅笑着说:“老妈子,别装了,刚才肯定在月娘家吃了不少,还跟我客气?” 说着让月桂拿了四样菜,斟了一大钟金华酒,薛嫂推不过,灌了一钟,脸都红了,春梅又让海棠再斟一钟,薛嫂慌得跪下:“奶奶饶了我吧,我真喝不下了!”
春梅见状,让月桂拿了盘玫瑰馅饼给薛嫂:“吃了垫垫,别一会儿吐了。” 薛嫂吃了一个,春梅让她把剩下的都装袖子里:“带回家给你家老王八吃。” 又把一盘子火薰肉、腌腊鹅用草纸包了塞给她,薛嫂千恩万谢,春梅又分付:“明日来讨话说,顺便把丫鬟的银子给你。” 薛嫂刚要走,又被春梅叫住:“那翠云子做得不好,明日再带两副好的来!” 薛嫂赶紧答应,春梅让兰花送她出门,还打趣:“俺家狗都有眼,只咬到你脚后跟就停了。”
傍晚,周守备出巡回来,进房见了春梅和小衙内,坐下喝茶,春梅把月娘的贴儿拿给他,说了平安儿的事,还提了吴典恩:“吴典恩以前是西门家的伙计,靠西门庆才当了官,现在反而刁难人家,太不是东西了!” 守备一看贴儿,怒道:“这吴典恩太可恶!这事儿归我管,他还敢申呈府县?明天我就出牌,连他一起提来!”
第二天,守备让月娘补了状纸,出了大花栏批文,派虞侯张胜、李安去巡简司传令,批文上写着:“山东守御府为失盗事,仰巡简司官连人赃解缴。” 张胜、李安先到月娘家,月娘管了酒饭,每人给了一两银子 “鞋脚钱”,吴二舅跟着他们去巡简司。
吴典恩正让吏典写文书,准备申呈府县,一见守备府的公人来了,还拿着批文,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赔笑脸,给张胜、李安每人塞了二两银子,立马写了文书,把平安儿和头面都交了出来。到了守备府,守备升厅,劈头就骂吴典恩:“你这狗官!多大的官?敢抗违上司!我管着地方巡捕,你拿了人不申解,还敢诬攀无辜?本当参你,这次饶你,下次再犯,定不饶你!”
吴典恩吓得摘了帽子磕头,守备又把平安儿提上来:“你这奴才,偷东西还敢谤主,打三十大棍,放了!” 然后让吴二舅领了头面,还派张胜送他们回去。月娘见头面拿回来了,赶紧打发讨头面的人走了,可傅伙计因为受了惊吓,回家就病倒了,没过七天,就病死了 —— 西门家又少了个得力的人,月娘只能把假当铺关了,只靠门首的生药铺,让吴二舅和玳安打理,勉强维持家用。
过了几天,月娘叫薛嫂来,给了她三两银子:“老薛,这次多亏你,这银子你拿着。” 薛嫂推辞:“别别,传出去春梅奶奶该怪我了。” 月娘说:“天不使空人,你帮了这么大的忙,该你的。” 又买了四盘菜、一口鲜猪、一坛南酒、一匹纻丝,让薛嫂押着,玳安穿着新衣服,拿着礼贴,一起去守备府谢春梅。
春梅出来见他们,戴着金梁冠,穿着绣袄锦裙,身边丫鬟养娘围着,派头十足。玳安跪下磕头,春梅让丫鬟摆茶,笑着说:“月娘奶奶太客气了,这点小事还送这么多礼,周爷肯定不肯受。” 玳安说:“家奶奶说,多亏周爷和奶奶费心,这点薄礼,给爷和奶奶赏人。” 春梅跟守备商量了,只受了猪酒菜,把纻丝退了回去,给了玳安一方手帕、三钱银子,给抬盒的人二钱银子。
春梅又问玳安:“你跟小玉啥时候完的婚?” 玳安说:“八月里。” 春梅说:“到家跟你奶奶说,多谢她的礼,本来想请她来坐坐,可周爷最近要出巡,等明年正月孝哥儿生日,我去家里看她。” 玳安赶紧答应:“我一定传到,到时候我来接奶奶。”
玳安回去跟月娘一说,月娘高兴得不行:“春梅现在还记得旧情,真是难得。” 从那以后,两家来往不断 —— 西门家虽然败落了,但靠着春梅这层关系,总算能少受点欺负。这真是应了那句 “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你风光的时候,人人围着你转;你落魄了,只有真正念旧情的人,才会伸把手拉你一把。
咱们再回头说说吴典恩,他干拿了平安儿一场,没捞到好处,还倒贴了四两银子(给张胜、李安的),心里别提多憋屈了,可又不敢跟守备作对,只能自认倒霉 —— 这就是 “小人得志便猖狂” 的下场,以为当了个小官就能横着走,没想到踢到了铁板,最后只能吃哑巴亏。
而平安儿呢,被打了三十大棍,老实了不少,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过多久又开始偷懒耍滑,月娘也懒得管他,只要他不惹事就行 —— 这就像现在的 “问题员工”,批评教育完了还是老样子,老板也只能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没人可用。
来兴儿和如意儿婚后还算安分,来兴儿看大门,如意儿看孝哥儿,夫妻俩互相照应,成了西门家 “最稳定的员工”;玳安和小玉则成了月娘的 “左膀右臂”,玳安打理生药铺,小玉帮着月娘管家里的事,小两口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成了西门家败落后 “唯一的好消息”。
可月娘心里清楚,这安稳是 “借” 来的 —— 靠着春梅的关系,靠着玳安的能干,一旦这些没了,西门家可能真的就撑不下去了。她看着孝哥儿一天天长大,心里既欣慰又焦虑,欣慰的是西门家还有后,焦虑的是自己能不能把孝哥儿拉扯大,能不能守住西门家这最后一点家业。
亲爱的读者朋友,你看现在的解读是否已经把这一回的 “家长里短” 和 “世态炎凉” 说透了?要是想更深入了解某个角色的心思(比如吴典恩反噬时的贪婪、平安儿偷东西时的侥幸),或是希望补充某段情节的时代背景,都可以告诉我,咱们能接着把这一回的 “烟火气” 和 “人性味儿” 挖得更足,也能无缝衔接往下唠第九十六回的故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