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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先从开头那首诗唠起,“星月当空万烛烧,人间天上两元宵”,说白了就是 “晚上星星月亮挂天上,地上无数蜡烛点着,这人间的元宵节和天上的热闹劲儿没两样”。后面又说 “千金博得斯须刻”,翻译过来就是 “花再多钱,就为了这一会儿的快活”—— 你瞅,这诗一上来就把元宵节 “花钱买热闹” 的调调定好了,也为西门庆接下来摆阔气、放烟火埋下伏笔。

话说西门庆把乔家的人送走后,就颠颠跑到上房,跟月娘、大妗子、李瓶儿凑一块儿商量事儿。月娘先开口,那语气跟职场上对接工作似的:“乔家都先来给咱孩子送节礼了,咱总不能差事,也得买礼过去,给他家大闺女送节。这事儿就当是咱两家定亲的预热,省得礼数上出岔子。” 大妗子在旁边补了句:“咱这边也得找个媒人,以后两边往来才方便,总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不懂规矩。”

月娘琢磨了琢磨:“乔家那边是孔嫂儿当媒人,咱这边找谁合适呢?” 西门庆大手一挥,跟拍板定项目似的:“别麻烦别人了,就找老冯!一客不烦二主,她之前也帮过不少忙,熟门熟路的。” 说完就赶紧让人写了八张请帖,叫老冯和玳安拿着请帖盒子,去请乔老亲家母、乔五太太,还有尚举人娘子、朱序班娘子、崔亲家母、段大姐、郑三姐这些人,十五号来家里赴宴 —— 一来是给李瓶儿过生,二来是一起吃看灯酒,主打一个 “借机会聚聚,巩固关系”。

这边刚安排完请人的事儿,西门庆又吩咐来兴儿:“赶紧拿银子去订蒸酥点心和各种水果蜜饯,再准备两套遍地锦罗缎衣服,一件大红小袍、一顶金丝绉纱冠,还有两盏云南羊角珠灯、一盒衣翠、一对小金手镯、四个金宝石戒指。” 这些东西可不是小数目,搁现在就是 “顶配伴手礼”,妥妥的面子工程。

到了十四号早上,这些礼物装了满满一担,西门庆让女婿陈敬济和贲四穿得整整齐齐的,押着担子送过去。乔大户那边也特给面子,摆了好酒好菜招待,还回了不少绣活儿、鞋子之类的礼物,这些琐碎细节咱就不细说了。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应伯爵凑了过来,一看见这阵仗就好奇:“哥,这是啥情况?搬这么多东西,是要办啥大事儿?”

西门庆得意洋洋地把跟乔大户结亲的事儿说了,末了还补了句:“十五号那天,你家嫂子也得来,帮着陪亲家母坐坐,凑个热闹。” 应伯爵赶紧拍胸脯:“嫂子发话,我家那口子肯定来,您放心!” 西门庆又想起别的事儿:“今天请了各位堂官的娘子来家里吃酒,等下咱哥几个去狮子街的房子里看灯去,咋样?” 应伯爵一听有热闹,立马点头:“行啊,咱这就走!” 说完就乐呵呵地去准备了。

咱再说说另一边的事儿。院子里的吴银儿挺会来事,先送了四盒礼过来,还附带两方销金汗巾、一双女鞋,说是给李瓶儿上寿,顺便要拜李瓶儿当干娘。月娘收了礼物,客气了几句,就打发轿子把吴银儿送回去了。可李桂姐就慢了半拍,第二天才来,一看见吴银儿在这儿,就偷偷拉着月娘问:“她啥时候来的?咋不提前说一声?”

月娘把吴银儿昨天送礼物、拜干娘的事儿说了,李桂姐听完,脸一下子就垮了,半天没吭声 —— 心里估摸着 “这吴银儿下手也太快了,我这干闺女的位置差点被抢了”。所以那天一整天,李桂姐都跟吴银儿闹别扭,俩人谁也不理谁,跟小学生吵架似的,别提多逗了。

再说前厅这边,王皇亲家派了二十个小厮,由两个师父领着,挑着箱子就来了,一进门就给西门庆磕头。西门庆指了指西厢房:“那屋当戏房,你们先歇着,一会儿管饭。” 没多大一会儿,周守备娘子、荆都监的母亲荆太太,还有张团练娘子,都坐着大轿来了,后面跟着排军喝道,家里的媳妇子也跟着一大堆,那阵仗跟现在明星出场似的。

月娘和众姊妹赶紧穿着锦袍出来迎接,把她们让到后厅叙礼。大家互相见过面,坐下喝茶,就等着夏提刑娘子来,人齐了好摆茶。可左等右等,等到中午,夏提刑娘子还没来,小厮去催了两三回,直到下午,才听见外面喝道的声音。只见夏提刑娘子的轿子到了,还带着衣箱,后面跟着一大堆仆从,吹吹打打地被迎进后厅。

众人又互相见了礼,按辈分坐下,先在卷棚里喝了茶,然后才去大厅就座。春梅、玉箫、迎春、兰香这几个丫鬟,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旁边端茶倒酒,跟服务员似的。那天唱的戏是《西厢记》,台上莺莺张生谈恋爱,台下夫人们嗑着瓜子看戏,别提多惬意了。

咱这边不说大厅里多热闹,单说西门庆把女眷们安顿好,让她们喝茶看戏,自己就骑着马,约上应伯爵、谢希大,往狮子街的房子去了。临走前还吩咐:“把四架烟火拿一架过去,晚上在那边放;剩下两架留着,等晚上女眷们跟前放,让她们也乐呵乐呵。” 又赶紧叫了个厨子,让家里人抬了两食盒下酒菜、两坛金华酒过去,还特意叫了董娇儿、韩玉钏儿两个唱曲儿的 —— 主打一个 “走到哪儿,排场就给到哪儿”。

其实西门庆早就打发玳安去请王六儿了,让她也去狮子街的房子里看烟火。玳安找到王六儿,笑着说:“大婶,我爹让我来请您,晚上去狮子街看放烟火呢!” 王六儿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这多难为情啊,我去合适吗?你韩大叔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玳安赶紧说:“您放心,我爹都跟韩大叔说好了,让您赶紧收拾收拾。再说了,叫了两个唱曲儿的,没人陪她们,您去正好凑个数。”

可王六儿还是没动,直到韩道国回家,玳安赶紧说:“韩大叔,您可回来了!大婶还不信我说的话,您跟她说说吧。” 王六儿赶紧问韩道国:“真的是大官人叫我去?” 韩道国点点头:“可不是嘛!老爹再三说,两个唱曲儿的没人陪,让你过去,晚上一起看烟火。你快收拾吧,我刚把铺子也关了,晚上也去那边坐坐。保官儿也回家了,今晚该他在铺子里守着。”

王六儿还是有点犹豫:“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散,你到那儿坐一会儿就回来吧,家里没人,你又不用在那儿守着。” 说完才开始打扮,换了身新衣服,跟着玳安往狮子街的房子去了。来昭的老婆一丈青早就把房里收拾好了,床炕、帐幔、被褥都铺得整整齐齐,还点了沉香,屋里香喷喷的。房里挂着一对纱灯,旁边放着一盆炭火,暖和得很。王六儿走进来,在炕上坐下,一丈青赶紧过来问好,端了茶给她喝。

西门庆和应伯爵在外面看了会儿灯,才回到房子里,俩人在楼上玩双陆(一种古代棋类游戏)。楼上的六扇窗户都敞开着,挂着帘子,往下一看就是灯市,人来人往,热闹得不行。玩了会儿双陆,俩人又吃了饭,坐在帘子后面看灯市。那场景,真跟诗里写的似的:“万井人烟锦绣围,香车宝马闹如雷。鳌山耸出青云上,何处游人不看来?”—— 简单说就是 “到处都是人,车马来回跑,还有高高的灯山,谁不来看热闹啊”。

俩人正看得入神,西门庆忽然看见人群里有谢希大、祝实念,还有个戴方巾的人在灯棚下看灯,就指给应伯爵看:“你看那个戴方巾的,你认识不?” 应伯爵眯着眼睛瞅了半天:“看着有点眼熟,想不起来是谁了。” 西门庆赶紧叫玳安:“你下去,悄悄把谢爹请上来,别让祝麻子和那个戴方巾的看见,省得麻烦。”

玳安这小子鬼得很,一溜烟跑下楼,挤到人群里,等祝实念和那个戴方巾的先走过去,才从旁边拽了谢希大一把。谢希大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玳安,玳安赶紧说:“谢爹,我爹和应二爹在楼上呢,叫您上去说话。” 谢希大点点头:“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陪他们俩到粘梅花那儿,就过去找你爹。” 玳安又一溜烟跑回去复命了。

谢希大陪着祝实念和那个戴方巾的到了粘梅花的地方,趁人多眼杂,偷偷溜到一边,不管那俩人还在到处找他,自己先跑到楼上,跟西门庆、应伯爵作揖:“哥,您来这儿看灯,早上咋不叫我一声?我还到处找你们呢!” 西门庆笑着说:“早上人多,我不好单独叫你,还让应二哥去你家找过,说你没在家。对了,刚才祝麻子没看见你来吧?” 又追问:“那个戴方巾的到底是谁啊?”

谢希大坐下,喝了口茶才说:“那个戴方巾的,是王昭宣府里的王三官儿。今天他和祝麻子去我家,想让我帮忙,跟许不与先生借三百两银子,还让我和老孙、祝麻子做担保,说是要去武学读书,谋个前程。我才不管这闲事儿呢!刚才陪他们在灯市里转了转,听见您叫我,就趁人乱溜过来了。” 说完又问应伯爵:“二哥,你来了多久了?” 应伯爵说:“我早上先去你家,没找着你,就先来了,跟哥在这儿玩了会儿双陆。”

西门庆问谢希大:“你吃饭了没?” 谢希大叹了口气:“早上从您那儿出来,就跟他们俩瞎转悠,哪儿顾得上吃饭啊!” 西门庆赶紧吩咐玳安:“去厨房弄点饭来,给你谢爹吃。” 没一会儿,玳安就端来了春盘小菜、两碗下饭菜、一碗炖肉粉汤,还有两碗白米饭。谢希大饿坏了,一个人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泡了饭吃,玳安收拾碗筷的时候,都忍不住偷偷笑。谢希大吃饱了,就坐在旁边看西门庆和应伯爵玩双陆。

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轿子声,原来是董娇儿、韩玉钏儿两个唱曲儿的来了,抬轿的还提着她们的衣裳包,说说笑笑地走进来。应伯爵在窗户里看见,故意大声嚷嚷:“这俩小丫头,咋才来?磨磨蹭蹭的!” 又吩咐玳安:“别让她们往后边去,先叫她们上楼来见我!” 谢希大好奇地问:“今天叫的是哪两个啊?” 玳安说:“是董娇儿和韩玉钏儿。” 说完就跑下楼,对那两个唱曲儿的说:“应二爹叫你们上去说话。”

可这俩姑娘才不搭理应伯爵呢,径直往后边走去,看见一丈青,先行了礼,一丈青就把她们领进了王六儿的房里。俩姑娘一进门,就看见王六儿头上梳着当时流行的扭心发髻,身上穿着紫潞绸袄、玄色披袄,下边长着白挑线绢裙子,露出两只小脚,梳着长长的刘海,皮肤是健康的紫膛色,没怎么涂粉,打扮得像个大户人家的姨太太。

董娇儿和韩玉钏儿赶紧给王六儿行了个礼,坐在炕边。小铁棍(来昭的儿子)端了茶来,王六儿陪着她们喝了。这俩唱曲儿的,眼睛跟扫描仪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王六儿,看一会儿笑一会儿,心里琢磨着 “这到底是谁啊,跟大官人啥关系”。后来玳安进来,俩姑娘赶紧偷偷问他:“房里那位是谁啊?看着挺气派的。” 玳安也不知道咋说,就含糊道:“是俺爹大姨人家,接来看灯的。”

俩姑娘一听,赶紧又回到房里,对着王六儿赔笑道:“大姨,刚才我们不知道是您,没好好行礼,您别见怪。” 说着就 “扑通” 一声跪下,磕了两个头。王六儿赶紧站起来,还了个半礼,说:“别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 后来摆上饭菜,王六儿陪着她们一起吃,俩姑娘还拿出乐器,唱了几段曲子给王六儿听,气氛才算热络起来。

应伯爵玩了会儿双陆,下楼去上厕所,听见后边有唱曲儿的声音,就招手叫玳安过来,小声问:“你跟我说实话,那俩唱曲儿的在后边给谁唱呢?” 玳安只是笑,不说话,还调侃道:“二爹,您这是曹州兵备 —— 管事宽啊!人家唱不唱,跟您有啥关系?” 应伯爵假装生气:“你这小油嘴,还敢跟我顶嘴?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吗?” 玳安笑着说:“您知道就知道呗,还问啥呀?” 说完就往后边跑了。

应伯爵回到楼上,西门庆又和谢希大玩了三盘双陆。正玩着,李铭、吴惠两个突然跑上楼来磕头。应伯爵一看,赶紧说:“哎哟,你们俩来得正好!咋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李铭跪下说:“小的和吴惠先去宅里了,宅里的人说爹在这边摆酒,我们就赶紧过来伺候。” 西门庆点点头:“行,起来吧,在旁边等着。玳安,去对门请你韩大叔过来。” 没一会儿,韩道国就来了,跟众人作了揖,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边开始摆桌子,放上春盘和下酒菜,琴童在旁边倒酒。应伯爵和谢希大坐在上首,西门庆坐主位,韩道国打横,几个人开始喝酒。西门庆又让玳安去后边叫那两个唱曲儿的过来。过了一会儿,董娇儿、韩玉钏儿才慢慢悠悠地上楼来,对着众人磕了个头。应伯爵故意板着脸骂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俩小丫头!刚才我叫你们,为啥不来见我?这么大胆子,信不信我明天找你们麻烦?”

董娇儿笑着说:“二爹,您就别吓唬我们了,刚才隔着墙,还以为是谁呢,差点把我们吓死!” 韩玉钏儿也跟着调侃:“您这是爱奴儿掇着兽头城往里掠 —— 故意丢我们丑呢!” 应伯爵又假装生气:“哥,您今天叫这俩小丫头来干啥?有李铭、吴惠在这儿唱就行了,赶紧把她们打发走,大过节的,让她们去赚点钱,晚了就没人要了。”

韩玉钏儿不服气:“二爹,您这话就没羞没臊了!大爹叫我们来伺候,又不是伺候您,您瞎凑啥热闹?” 应伯爵说:“傻丫头,你在这儿,不伺候我,伺候谁?” 韩玉钏儿笑着说:“您这是唐胖子掉在醋缸里 —— 酸到家了!” 应伯爵假装恼了:“你这小丫头,等散了场,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有的是办法治你,你忘了你当初是谁带出来的?”

董娇儿好奇地问:“二爹,您有啥办法啊?说来听听。” 应伯爵故意逗她们:“第一个办法,我跟巡捕说你们犯夜(晚上不该出门的时候出门),让他们把你们抓起来,用拶子(一种刑具)夹你们的手!第二个办法更简单,花三分银子买壶烧酒,把抬轿的灌醉,让你们自己走回去,天黑了没回家的钱,看你们鸨子(妓院老板娘)不打你们才怪!”

韩玉钏儿也不示弱:“真要是晚了,我们就不回去了,在爹这房子里睡!再不就让爹派人送我们回去,跟王妈妈要一百文钱,跟您没啥关系!您就是个好淡嘴的‘女又十撇儿’(‘奴’字拆开,骂人的话)!” 应伯爵笑着说:“我是奴才,现在这世道反了,你们都敢跟我顶嘴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俩唱曲儿的就开始弹唱春天的曲子,气氛越来越热闹。

众人刚端起饭碗准备吃饭,玳安突然跑过来说:“祝爹来了!”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有点不自在 —— 毕竟刚才谢希大是偷偷溜过来的,祝实念突然来了,怕他挑理。没一会儿,祝实念就上楼了,看见应伯爵和谢希大,故意板着脸说:“你们俩可真行,吃好吃的不叫我,还算不算朋友?” 又对着谢希大说:“子纯,哥请你,你也跟我说一声啊,我在粘梅花那儿找了你半天,你倒好,偷偷跑这儿来了!”

谢希大赶紧解释:“我也是碰巧,刚才看见哥和应二哥在楼上玩双陆,过来作揖,被哥留住了,不是故意不叫你。” 西门庆赶紧打圆场,让玳安拿椅子:“祝兄弟,别站着了,过来坐下,咱在下边吃。” 于是又摆上碗筷,祝实念坐在下席,厨房赶紧端了汤饭上来,几个人一起吃。西门庆只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一口汤,看见李铭在旁边站着,就把剩下的都给李铭吃了。

应伯爵、谢希大、祝实念、韩道国这几个人可没客气,每人吃了一大碗八宝攒汤、三个大包子,还吃了四个桃花烧卖,最后只留了一个包子当压碟儿。丫鬟收拾完碗筷,又倒上酒,几个人接着喝。谢希大想起刚才的事儿,问祝实念:“你后来陪王三官到哪儿才分开的?咋知道我在这儿的?”

祝实念叹了口气,把事儿一五一十说了:“我找了你半天没找着,就跟王三官去老孙家了,然后一起去许不与先生那儿借银子,结果孙寡嘴那老油嘴把借契写错了,又折腾了半天。” 谢希大赶紧说:“你们可别把我写进去,这事儿我不管,是你和老孙做担保,你们拿保头钱,跟我没关系。” 又追问:“借契咋写错了?”

祝实念说:“我特意跟他说,借契写得活络点,给王三官立三个期限,他偏不听,最后还是我让他改过来的。” 谢希大好奇:“你立的是啥期限啊?还能活络?” 祝实念得意地说:“头一限,风吹辘轴打孤雁;第二限,水底鱼儿跳上岸;第三限,水里石头泡得烂。这三个期限,他啥时候能还上?” 谢希大笑着说:“你这写的,也太活络了,跟没写一样!” 祝实念反驳:“你别觉得我写得没用,万一哪天旱得水浅了,朝廷挑河,把石头砍烂了,那可不就得还银子了?” 几个人又说笑了半天,气氛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西门庆吩咐楼上点灯,又在楼檐前挂了两盏羊角玲灯,那灯做得特别精巧,一刮风就叮当响,好看得很。没过多久,月娘又派棋童儿和排军,抬了四个攒盒过来,里面全是好吃的糖食和精致的果品。西门庆赶紧叫住棋童儿,问:“家里的奶奶们散了没?谁让你送来的?”

棋童儿说:“是大娘让我送来的,给爹这边当下酒菜。众奶奶们还没散呢,戏已经唱了四折,大娘留她们在大门首吃酒,等着看放烟火呢。” 西门庆又问:“外面人多不多?有没有人捣乱?” 棋童儿说:“满街都是人,都来看热闹!不过您放心,我和平安儿还有排军,都在那儿看着,没让闲杂人靠近,秩序好得很。”

西门庆点点头,吩咐把桌上的酒菜撤下去,把攒盒里的东西摆上,厨房又端了一道果馅元宵上来。两个唱曲儿的在旁边给众人倒酒,西门庆让棋童儿先回家,不用在这儿等着。这边重新倒上酒,摆上点心,叫李铭、吴惠在席前弹唱了一套灯词。唱完之后,大家吃了元宵,韩道国说家里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西门庆吩咐来昭把楼下的两间房打开,挂上帘子,把烟火架抬到街上去。西门庆和应伯爵、谢希大、祝实念在楼上看,让王六儿陪着两个唱曲儿的和一丈青在楼下看。玳安和来昭把烟火小心翼翼地放在街中间,周围早就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都踮着脚等着看。有人小声议论:“这是西门大官府的烟火,肯定好看!”“那可不,西门大官人出手,能差得了?”

没一会儿,烟火点着了,瞬间,整个街上都亮了起来。那烟火做得别提多精致了:一丈五高的花桩,四周还有下山棚,最上面是一只仙鹤,嘴里衔着一封丹书,其实是一枝起火,一道寒光直冲到天上,差点就碰到星星了。然后正中间一个西瓜炮炸开,四下里全是火光,“噼里啪啦” 的声音跟打雷似的,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接着又有彩莲舫、赛月明,一个跟着一个,像金色的灯笼把天上的星星都冲散了;还有紫葡萄形状的烟火,一串一串的,跟珍珠挂在水晶帘上似的。霸玉鞭放起来到处响,地老鼠在地上窜来窜去,差点碰到人的衣服。琼盏玉台转起来特别好看,银蛾金弹做得巧夺天工。还有八仙捧寿、七圣降妖的造型,全是火做的,特别壮观。

黄烟、绿烟混在一起,像天上的云霞;快吐莲、慢吐莲交替着开,像十段锦一样灿烂。一丈菊和烟兰对着放,火梨花和落地桃争着绽放。远处的楼台殿阁,在烟火的光线下,都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街上的鼓乐声,都被烟火的声音盖过了。货郎担、鲍老车(一种民俗表演道具)形状的烟火,放起来光焰四射,最后都碎成了一片片。还有五鬼闹判、十面埋伏的造型,一个狰狞,一个热闹,看得人眼花缭乱。可再好看的烟火也有结束的时候,没一会儿就火灭烟消,只留下一堆灰烬 —— 真应了那句 “总然费却万般心,只落得火灭烟消成煨烬”。

应伯爵见西门庆喝得差不多了,烟火也放完了,又看见王六儿在楼下,就假装去上厕所,拉着谢希大、祝实念,也不跟西门庆打招呼,偷偷溜了。玳安看见,赶紧问:“二爹,您去哪儿啊?不等我爹一起走吗?” 应伯爵凑到玳安耳边,小声说:“傻孩子,我要是不走,别人也不好意思走,多没意思啊!等你爹问,你就说我们先走了,有事要办。” 说完就带着谢希大和祝实念跑了。

后来西门庆发现应伯爵他们不见了,就问玳安:“应二爹他们去哪儿了?” 玳安按照应伯爵教的话说:“应二爹和谢爹、祝爹一起走了,小的拦都拦不住,他们让我跟您说一声。” 西门庆也没多想,就不再问了。他叫过李铭、吴惠,每人赏了一大杯酒,说:“今天先不给你们赏钱了,十六号早上你们再来伺候。到时候应二爹他们三个,还有众伙计都会来,晚上还在门首吃酒,你们别迟到了。”

李铭赶紧跪下说:“爹,跟您说个事儿,十六号我和吴惠,还有左顺、郑奉三个,得去东平府,给新上任的胡爷送贺礼,是官身(官府安排的差事),得下午才能回来。” 西门庆点点头:“没事儿,我们晚上才吃酒,你们别误了就行。” 李铭和吴惠赶紧答应:“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误事!”

两个唱曲儿的也过来告辞,西门庆嘱咐她们:“明天我家有女眷摆酒,李桂姐、吴银儿都会来,你们俩也过来走走,凑个热闹。” 俩姑娘赶紧应下,跟着李铭、吴惠一起出门了。西门庆又吩咐来昭、玳安、琴童收拾东西,把灯烛灭了,自己就往后边房里去了。

咱再说说来昭的儿子小铁棍儿,刚才在外面看烟火看得津津有味,见西门庆进了后房,就偷偷跑到楼上,看见他爹来昭收了一盘子剩菜、一瓯子酒和一些元宵,拿到自己屋里,就吵着跟他娘一丈青要吃的,结果被一丈青打了两下,只好撅着嘴出去玩。

小铁棍儿溜到后边院子里,听见正面房里有笑声,还以为是唱曲儿的没走,看见房门关着,就趴在门缝上往里看。这一看可把他吓坏了,只见西门庆和王六儿在床沿上,西门庆喝了酒,有点醉醺醺的,正和王六儿亲热。小铁棍儿哪见过这阵仗,正看得发呆,没防着他娘一丈青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拖到前边,狠狠凿了两个栗爆(用手指关节敲头),骂道:“你这小短命鬼!上次没教训够你是吧?还敢在这儿偷看!再敢这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一丈青骂完,怕他再乱跑,就给了他几个元宵吃,把他哄到炕上睡觉了。西门庆和王六儿在房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玳安早就打发抬轿的吃了饭,这会儿赶紧过来,送王六儿回家,然后才和琴童打着灯笼,陪着西门庆回府。这可真是应了那句 “不愁明月尽,自有夜珠来”—— 就算月亮落了,也有别的光亮,西门庆的快活日子,从来就没断过。

亲爱的读者朋友,这一回的《金瓶梅》,就像一场热闹非凡的 “古代元宵嘉年华”:有西门庆为了面子和关系,精心筹备的定亲送礼、宴请宾客,每一份礼物、每一场宴席,都是他打通人脉、彰显地位的工具;有女眷之间的小心思,李桂姐和吴银儿因为 “拜干娘” 争风吃醋,像极了现实里为了一点利益就闹别扭的小圈子;更有烟火下的众生相,街上围观的百姓、偷偷溜号的应伯爵、好奇偷看的小铁棍儿,每个人都在这场热闹里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或许你会觉得西门庆铺张浪费,笑应伯爵的油滑世故,叹王六儿的身不由己,但这就是《金瓶梅》最真实的地方 —— 它不美化任何人和事,把明朝中后期的社会风貌、人情世故,都揉进了这场元宵盛宴里。烟火再美,也会熄灭;宴席再热闹,也会散场,就像人生的很多热闹,终究只是昙花一现。可正是这些转瞬即逝的热闹,和热闹背后的算计、欢喜、无奈,才构成了最真实的人间。当我们隔着几百年的时光,再看这场元宵烟火,看到的不仅是西门庆的奢华,更是那个时代里,每个人为了生存、为了利益、为了片刻快活的挣扎与奔波,而这些,其实和我们当下的生活,有着千丝万缕的相似 —— 毕竟,人性从未变过,人间的悲欢离合,也总是在不同的时代里,重复上演着相似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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