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人张东朗,年龄17岁,立县中学高二学生。据调查没有感情纠纷。父母在他小学时离婚,被害人被判给母亲孙萍萍。母亲无染病史、无不良嗜好,半年前因交通事故去世。父亲张伟……”
麻子停顿了一下,继续汇报:“父亲张伟离婚后染上赌瘾,后通过不明渠道加入犯罪团伙,两年前在东城落网,判处死缓,上个月刚减为无期徒刑。”
整个科室静得落针可闻。
江牧宇脸色一沉:“联系东城监狱,询问张伟是否有仇家在外。”其他人的神情也同样凝重。
经过一整天的搜山,警方最终在竹林小庙外的一棵楠竹上发现了张东朗。他被倒吊绑在竹竿上,手脚指节均被切除。根据法医报告,这些切口并非同一时间造成,每两个伤口间隔一致,显然凶手是每天割掉张东朗的两根指节。
更令人发指的是,张东朗是在警方找到他之后才咽气的——这意味着在之前的几天里,犯罪嫌疑人一直用某种方法吊着他最后一口气,似乎刻意等待警方的到来。内脏丢失破损严重,即便活着被救治,生还几率也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据搜查人员描述,现场人迹活动明显,凶手每天都会来简单包扎张东朗的伤口,重新捆绑,过一段时间再放下来。不知是为了折磨他还是怕他过早死亡,除了缺失的内脏和指节,张东朗竟被“好吃好喝”地供着。
麻子将调查资料分发给众人:“凶手在逃,现有三位嫌疑人:一是张伟之前的同伙大东,两年前抓捕行动中漏网,上月天眼在立县捕捉到他的行踪,不排除作案可能;二是好好家超市老板,张东朗多次被抓到在该超市偷盗,最后一次老板扬言要‘剁了他的手’;三是张东朗的同班同学董子骁,两人本是好友,但在张东朗失踪前一周突然大打出手,且董子骁在张东朗失踪当天也请假未到。”
就在这时,江牧宇接到了郜凯风的紧急电话。
“江队!立县剧院发生重大案件!一对情侣发生口角后,男子持凶器将女子捅死,又伤及多名民众!武警正在赶往现场,有人正在疏散群众,但仍有几人被扣为人质!”
江牧宇一拳捶在会议桌上:“暂停讨论!全体出动,救人!”
立县剧院位于县中心,是政府斥巨资修建的特色建筑。此时剧院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仿佛这场血腥事件只是一场演出。
剧院内的戚雨却只想骂娘。早知道梦里除了张东朗案还有其他预言,她打死也不会被叶少柒软磨硬泡拉来听什么劳什子演奏会。
大提琴没听成,倒有人被拉了脖子。
戚雨正是电话中那个疏散群众的人。毕竟在梦中多次经历凶案现场,她比常人更为冷静。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
叶少柒喋喋不休地夸赞一位d国籍大提琴手帅得“人神共愤”,戚雨左耳进右耳出,偏头时突然瞥见一个下巴带刀疤的男子走向第四排坐了下来。
剧院…刀疤男…
戚雨精神一振!好家伙,这配置真眼熟。不过这次刀疤男独自一人,旁边的座位空着。“也许是巧合,”她心想,“毕竟除了张东朗,还没做过连环预言梦。”
但她仍放心不下,轻轻拐了拐叶少柒:“我看到梦里的刀疤男了。虽然只有他一人,但不排除会发生命案。我换到他后面的座位,你做好准备,一有变故立刻报警!”
“小七,小心!无论如何先保护自己!”叶少柒了解戚雨的性子,知道劝阻无用,只能小声叮嘱。
戚雨用“钞能力”与刀疤男斜后方的男子换了座位。演出开始五分钟后,她仍无心欣赏,时时盯着刀疤男。但梦中情景并未发生——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你怎么回事?说好陪我看演出的,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你那破工作比我还重要?”旁边一对男女突然吵了起来。
看架势女方是个富家千金,不满男友因工作爽约,看不起他那点工资:“要不是我对你有好感,你连陪我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你爸妈种地的一脸穷酸样,你还不伺候好我?”
戚雨正纠结该继续盯刀疤男还是劝架,生怕这男的被刺激得捅人——咻!富家千金把包一扔,原本砸向男子的包却击中了前面的刀疤男头部。
糟了!戚雨一个箭步上前,却因座位束缚只来得及拽开离自己近的男子。瞬息之间,刀疤男回头割了富家千金的脖子。
鲜血溅到戚雨脸上。麻了,人要作死真是拦都拦不住……
尖叫声四起。富家千金捂着脖子瘫倒在座椅上,喉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有钱人。既然不懂礼貌,也不必活了。”刀疤男冷冷看了一眼瘫软的千金,又抓住一个想溜走的路人捅了过去。
戚雨拽着吓瘫的男子退到走廊,示意他快跑,自己也准备找地方躲避。
叶少柒本就严阵以待,尖叫声起立刻报警,并按戚雨事先交代的冲向走廊门口——她个子不高,怕发生踩踏事件成了“小肉饼”。
连捅四人后,刀疤男的视线突然与躲在暗处的戚雨交汇:“你救那废物干嘛?你是什么人,反应这么迅速?认识我吗?”
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戚雨无奈站起身,与刀疤男保持安全距离,同时将编辑好的疏散信息发给叶少柒——能多拖延一点时间也是好的。
“冷静一下,我是立县中学的老师,不是警察,对你没有威胁。”
刀疤男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啧啧两声:“立县中学的老师?张东朗还好吗?我觉得他应该死了——毕竟我在警察找到他之前,只给他留了一口气。他可是我的杰作呢!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