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看着自家小少爷带回来的衣服很疑惑,养衣服?
这衣服还需要养?
这不是随便哪个医院都能看到的普通白大褂吗?
小少爷怎么总能捡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衣服喂什么?
一件衣服还能吃啥?
总不至于做盘大肘子丢衣服上吧?
秋姨满脑子问号,一时间都忘记去接小少爷手里的那件白大褂了。
阿阮看着小乖艰难举起的衣服,小熊版本的小乖举起大大的白大褂,可爱极了!
阿阮三两步将小乖轻轻搂进怀中,指尖落在温热的小脸上轻轻揉捏:“小乖累不累?今天的野餐好玩吗?”
“唔~妈妈,别、别捏脸啦~”凛陌是个十五岁的大孩子,虽然常年呆在精神病院,但是这个年纪独有的羞耻心也是没有放过他的。
这个年纪还被妈妈捏脸颊让凛陌觉得有一些莫名的羞耻感,小脸因为害羞变得粉扑扑的,让阿阮更加爱不释手了。
凛陌的脸颊被揉得微微鼓起,像颗饱满的桃子,他含混着声音扭动身子,小脑袋转向不远处的乔君诚喊:“爸爸唔~救我~”
可乔君诚像是没听见这声求救,反倒缓步走过来,温柔地从孩子手里接过那件大大的白大褂。
当老父亲的目光落在那被捏得泛红的小肉脸上时,他还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戳了一下,看着指尖陷下去的软肉,眼底漾开笑意,才转身将白大褂递给身后的秋姨,嘴角擎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秋姨捏着那件白大褂的衣角,眉头拧成了个小疙瘩。
这料子摸起来倒是挺软和,可小少爷刚才那句“我们能养它吗?”还在耳边打转,让她越想越糊涂——衣服还需要养?
难道跟夫人养院里的那些花似的,得按时浇水施肥?
不应该吧!
还是倒点衣物柔顺剂,让它摸起来更软?
或者撒把留香珠,让它一直香喷喷的?
洗衣液、洗衣粉倒是天天用,可那是“洗”不是“养”啊。
她越想越觉得好笑,难不成真的把这衣服当小孩养?
秋姨看着小少爷和夫人的温馨画面,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白大褂,原来只觉得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可现在她算是发现了诡异的悲欢也并不相通!
正琢磨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小碎步,秋姨回头就见小少爷挣开夫人的手,攥着她的衣角仰起脸,脸颊上还带着被捏出的淡红印子:“秋姨,能不能麻烦您洗的时候轻一些,这是我的新朋友,我想带着他一起玩,就跟带着兔兔一样。”
秋姨愣了愣,低头看着小少爷认真的模样,忽然忍不住笑了。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好好好,秋姨一会儿就把它洗出来,叠整齐放在少爷的床头,晚上让他也陪着您好不好?”
“好~”凛陌开心的笑道,不愧是秋姨,简直太棒了!
乔君诚和阿阮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笑,眼底满是温柔——在小乖的世界里每件被珍视的东西,都藏着不少的小秘密呢。
阿阮笑着拉上小乖的手;“小乖,该去吃饭啦,吃完饭妈妈爸爸给你讲故事听~”
这边的别墅亮着昏黄温暖的灯光,而隔壁的那栋别墅却依旧沉浸在逐渐暗淡的日光里,直到天色陷入无尽的黑暗,那处角落里的别墅才点亮了亮白刺目的光。
刺眼的白光让丫丫从睡梦中惊醒,她依旧睡在玄幻口的冰凉地板上,怀里抱着那一份没有吃的曲奇饼干。
进入别墅的男人疑惑的看着女儿居然睡在玄关,自从妻子离世以后,这小丫头从来没有一次是主动来迎接自己这个父亲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女儿怀里的饼干袋子,他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这个陌生的袋子,确定了这不是家里的东西,随即一把将袋子从睡眼惺忪的闺女怀里抽出来:“丫丫,今天有人来过?”
丫丫迷茫的看着袋子从自己怀里一下子飞走了,朦胧的睡眼看清来人,眼睛猛地睁大,害怕的往后缩了缩:“爸,爸爸,您回来了。”
黑色西装衬得男子身形愈发挺拔,他保持半蹲着的姿势,三十出头的年纪让他褪去了青涩,却又带着几分不容错辩的锐气。
发胶梳得整齐的大背头下,素净的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唯有嘴角那抹笑意冷得像冰,丹凤眼微微眯起,目光落在女儿身上时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丫丫,下午家里来客人了吗?告诉爸爸是谁。”
丫丫缩在角落里,用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畏畏缩缩的看着男人手中的饼干袋子,眼里充满了不舍:“是,是隔壁家的小哥哥。”
“隔壁?”男人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随即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原本还算平和的眉眼瞬间被阴狠覆盖。
他太清楚“隔壁”指的是谁——那群靠着稀薄的血脉关系,就敢在他眼皮底下碍手碍脚的家伙们!
就是因为隔壁的那群人他们丢了个女儿,导致他们的计划搁置了两年!整整两年!
这中间的损失让校长心疼不已,要不是因为他们还赖在这里,自己心爱的妻子说不定早就复活了!
校长的拳头狠狠砸在身侧的地面,沉闷的声响惊得丫丫瑟缩了一下。
他怎么能忘了?就在昨天,自己花了无数年心血搭建的花圃,被隔壁那个小瞎子损毁的一干二净,好好的花草被践踏得不成样子,连他特意从别处求来的珍惜花卉都没能幸免。
那可是他为了爱人搭建的礼物,是他耗费心血在这贫瘠土地上滋养多年的花圃。
怒火像藤蔓般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面上的愤怒让丫丫害怕的蜷缩起来。
爸爸他好吓人,明明最开始不是这样的!妈妈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爸爸总是如沐春风的笑着,温和又体贴,总是把丫丫举过头顶,陪丫丫玩耍,一旦放假还会带着妈妈和丫丫到处旅行。
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吓到了孩子,男子收敛了情绪,将饼干袋子丢出门外:“丫丫乖,听爸爸的话,不要给陌生人开门,陌生人给的东西也不能吃。”
他缓缓起身,看着孩子身上陈旧的睡裙,朝着她伸出手:“来,爸爸给你带了新的睡裙,等收集完今天的养分,爸爸就带你去看你的新裙子。”
丫丫看着爸爸温柔的笑容,将自己的小手轻轻放在爸爸的大手里,睡裙的袖子因为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一大片针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