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摇摇晃晃,一路到了应天府。
中途没有发生什么事了,安安稳稳的。
而白桦和封玄,像是在玩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的游戏一样,一路没有再说一句话,都憋着一口气,不肯低头。
白桦的那句腻歪了,真的让封玄如被敲断了骨头一样,他有他的自尊,他是老虎,是万兽之王,所以他绝不会像狗一样匍匐在白桦面前。
假如他没有在路上偷偷看白桦的话,似乎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而白桦总是低头,一言不发,他不能心软。
他只是一只根脚不好偶然开窍的白猫,跟封玄这种有白虎血脉的山君不同,他再怎么修炼也就是这样,远不能成仙成神。
他在修炼上帮不了封玄,反而会害了对方,会让对方渡不过情劫,他不想,所以跑掉了,没想到这只蠢老虎这么执着 。
干嘛要来找自己啊,白桦想,搞得自己也有点舍不得了,离开时明明立下了誓言。
绝对绝对不会因为封玄的话跟他回家。
而且自己又坏,又虚荣,又没有什么用,漂亮但是没有漂亮到那种程度。
至少狐仙就比自己漂亮,但是封玄没有多看对方一眼。
为什么封玄要这么执着呢……
他们之间沉默的氛围让封玄窒息,更让他窒息的是陆书辞两人之间的打情骂俏。
跟自己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沉默的看着江砚舟揣着狐狸,喃喃细语,柔情似水,有时候封玄真恨自己耳朵太好了,坐马车外,还能听到亲吻时产生的啧啧水声与嬉笑的声音。
每当这时候,他的身体就会变得僵硬无比,转头看白桦,对方也是脸颊红红的样子。
说实话封玄也想亲嘴了,更让他伤心的是,现在晚上睡觉,白桦都不会变成小白猫躺在自己的身上睡觉了……
他一只虎,简直孤枕难眠。
…………
江砚舟抱着狐狸,身边跟着一虎一猫。
游走在应天府街头。
江家虽然有钱,他虽然有钱,但是他也不是冤大头啊!他的钱可是要给狐狐打钗环的!
所以他辞别了罗昀,选择自己出去找房子住。
挂个什么“状元楼”,“及第居”的牌子,就敢要价两百文一晚?甚至有什么三元及第,独占鳌头,高步通衢这种房间,都要一贯钱一个晚上,举子们还趋之若鹜。
究竟是自己太穷还是他们太富!
江砚舟漫步在应天府的街头,忍不住发出百年前诗人曾经说过的那句:“长安米贵,居大不易啊。”虽然这里不是长安。
他转了转去,抓几个路人问路,终于找到了牙人,他说明自己的需求。
“我要租一个一进宅子,最好离考场可以步行前往,价格不要太贵,你可不要讹我啊,我是举子。”
古代骗子也多,什么猪肉注水,泥土充当荷叶鸡,也是常见不鲜了,想要发财就得骗人。
牙人瞧了瞧抱着狐狸的江砚舟,不由得腹诽,有钱养狐狸,没钱住宅子。
“那么这位公子,您的预算是多少呢?”
“三贯。”
牙人翻了翻目录,抬起头“闹鬼能接受吗?”
“能!”江砚舟直接回答了。有狐仙在,什么鬼怪他都不怕。
“那请公子随我来。”牙子套了马车,引着江砚舟他们来到一处民宅,砖瓦房,看着并不豪华,甚至阴森森的。
但是隔壁却是三进宅子,上写着谢府,豪华至极。
江砚舟有些羡慕,他什么时候才能让小辞住上这种房子啊。
“公子请进!”牙人拱手。
江砚舟迈步走了进去,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的装饰还不算太差,离考场也不远。
他当机立断就直接同意了,预付了押金,因为房主全权委托牙人,所以签订续约的时候,直接跟牙人签字画押就行。
当天下午,江砚舟就携家带口的住进了屋里。
西厢房给白桦住,东厢房给封玄住,而陆书辞跟江砚舟住正房。
………
“哥,我伤好了。”江砚舟趴在床边低声说着。
“所以呢?”陆书辞合上话本,斜着眼看他。
“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江砚舟伸出了手,把大拇指和食指撮起来,两个手轻轻碰了碰。
他的嘴唇还配了下声音,啵啵了两声。
“哦,这个啊…”陆书辞拉长了语调。
江砚舟期待的看着他,眼睛放光,他们还没做过呢,顶多搂搂抱抱,他手一伸进对方衣服里,陆书辞就把自己推开了。
江砚舟觉得再来几次,他真的不行了。
“不行。”陆书辞继续看话本,想什么呢,还有几天就考试了,还有心情想这种,小屁孩脑子里就是只有情情爱爱。
他都快烦死了。
还不知道老皇帝会不会继续看上江砚舟,他还没想好呢,在一个封建社会,如何让一个皇帝死心。
江砚舟哀嚎了一声。
“真的不行吗?”
“你也不看看还有几天就要考试了?还有心情想七想八,万一落…”
陆书辞话还没说完,江砚舟捂住了他的嘴,“哥!盼我点好吧,要是这次没考上,我还得等三年呢。”
陆书辞被捂住了嘴也不恼,明眸善睐,眼波流转,竟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对方的掌心。
江砚舟跟被烫到了一样飞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吧,我说了丧气话,该罚。”
陆书辞笑意盈盈。
“要是,要是我中了进士。”江砚舟看得发直,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可不可以嫁给我。”
“以女子的身份?”陆书辞问道。
“是。”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可能获得世俗上的成就,我俩生不出小孩。”
“这算什么成就,我只想娶你,有没有小孩无所谓的。”江砚舟无所谓的说,“就说我不行就好了。”
陆书辞的目光移到了下面。
“真的假的。”
江砚舟忍耐,脸还是忍不住红了,“哥!你别撩拨我了!我去书房。”他灰溜溜地溜走,撂下一句话“等我考完,您就知道了。”
陆书辞大笑,笑声传到了隔壁,像清脆的风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