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南乐彤。
最开始,并不叫这个名字,我那时候的爸爸妈妈,也不是现在的爸爸妈妈。
这件事情说来有些复杂,从客观角度上来看,类似于现在小说里写的真假千金。
这是一个,出生前被批命说活不过成年的孩子,被脑子抽了的爹妈送到亲戚家,遭受苦难的故事。
说回关于我的天崩开局吧,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前面也说了,我之前不叫这个名字,叫南珊珊。
取得名字很随意吧?
我有记忆的时候,大概是四五岁?记不太清了,因为总是生病,那个地方也没人管我,给口饭吃给口水喝,我就活到这么大了。
那群拜高踩低的贱人,心情不好就会拿我取笑,但是碍于一些不知名原因,他们也不敢真的弄死我。
看着客厅里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我感觉奇怪的很。
分明我才是他们的孩子不是吗?为什么要对一个外人那么好?
同样的年纪,同一天的生日,一群人围着那个穿公主裙的女孩庆祝,而我却只能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缩在阴暗的角落,吃着散落在地的奶油,试图从那上面尝到一点甜味。
呸,全都是土。
在一个深夜,我饿的睡不着觉,摸黑走到厨房,找出来一把刮奶油的刀。
我拥有了第一把武器。
人们的关注大多数都在那个光鲜亮丽的小女孩身上,没有人在意我,我得到了磨刀的时间。
在他们一家人出门旅游的时候,在这群贱民再次来到我的小房间,要对我下手的时候。
锋利的刀终于见了血。
血的颜色真好看,像是他们为那个女孩置办的过年服装一样鲜艳。
我的世界,第一次出现了单一的色彩。
它们尖叫,它们怒骂,它们恐惧,它们愤怒。
最后终于安静了。
那几条惹人生厌的舌头躺在地上,它们在我的眼里蠕动,在我的耳朵里哀嚎,在我的脑子里吵闹。
我说:“我很饿。”
它们连滚带爬的去叼吃的给我,为什么是连滚带爬,因为他们的手脚筋被切断了,只能像条狗一样爬去厨房,像条狗一样叼着饭碗爬回到我身边。
我感到满足。
它们趴着的时候,比站起来的样子可爱多了。
于是我吃到了人生中的第一顿饱饭。
混合着血肉的铁锈味的,食物。
磨过的刀就是好用,只需要微微用力,就能让他们乖乖听话,从一个人,变成一条狗。
从这一刻起,我尝到了争抢的美味。
我意识到了,这世界上所有我想要的东西,都是要用抢的。
可惜我的几条好狗,当天晚上就死了。
不过也没白死,他们用血液,装扮了这座房子。
红彤彤的,真喜庆啊。
可惜时间长了,颜色不再鲜艳,我只能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最后,一点颜色都没有了。
我开始期待新的人回来。
比如,我的“爸爸妈妈”
比如,那个女孩。
第三天,我躺倒在沙发上,等到了他们。
他们大惊失色,凑到我身边来想要探查我的呼吸,那个小女孩已经被吓晕过去了。
弱鸡。
我闭着眼睛,听着他们的声音,感受他们的手触碰我的脸。
我感觉到恶心。
于是磨好的刀再次挥出,再睁开眼,是“妈妈”捂着脖子压在“爸爸”身上恐惧的脸。
好漂亮。
好喜欢。
我把注意力转移在那个晕过去的小姑娘身上,从沙发上坐起来,一步步走向她的躯体。
受了那么多滋养,她的颜色,一定不一样。
身后的“爸爸”掀开“妈妈”向我走来。
可惜,因为他们对这个女孩的爱惜,距离并不远,甚至,两步就走到了。
刀刃落在女孩的脖颈上,她的表情好安详,跟“妈妈”完全不一样。
“爸爸”的脚步停住了。他威胁,他哄骗,她哀求。
我看着他情绪丰富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世界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恐惧。
那些人,变成狗之前,也有。
作为一个父亲,怎么能恐惧自己的女儿呢?
我那时候感到疑惑,但是更多的,是开心。
那天之后,我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我喜欢看那些人恐惧的表情,喜欢看他们在我说话的时候满脸冷汗,喜欢看“爸爸”看向我的眼神中的恨。
我最喜欢的,是看那个女孩,虚张声势的想要教训我,却在刀锋抵在脖颈上时痛哭流涕的脸。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
我杀了“妈妈”,“爸爸”那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因为那点可笑的亲情吗?
我才不信。
那种东西,他跟那个女孩有还差不多。
听说她是主家四爷的孩子,因为一些原因才被送到这里来的。
生出这么一个窝囊废,那什么四爷,估计也不是什么有能耐的人。
………不对啊。
一个落魄的分支,主家的孩子怎么会对分支有亲情呢???
我问出了这个问题,然后“爸爸”的眼里闪过的心虚给狠厉给了我答案。
虽然我觉得这个答案很不可思议。
于是这个不可思议的答案被我抛诸脑后。
那些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是虚的。
又过了两年,我迎来了我的九岁。
这两年,他们试图给我下药,试图软硬兼施,试图让我重新回到从前的境遇上。
我才不要。
于是人命在我手中流逝,一条接着一条。
要害我的,要杀我的,要利用我的,要猥亵我的……
通通被我送去见祖宗了。
用他们死,换我活,在合适不过了。
“爸爸”终于消停了,那个女孩也学会了安静。
不过,让他们变得听话的,好像不是我。
是来分支探望的,主家的大小姐,现在的家主。
也就是,那个女孩的姐姐。
转折就发生在这一年。
他们强打精神迎接这位贵客,我也被带上了。
我也是真的很想看看,这位家主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很厉害吗?厉害到能百毒不侵吗?
本来就在今天,我打算把他们都送走的。
我梦到了“妈妈”,她说她想“爸爸”了。
她太可怜了,我得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