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仓库的人再也受不了眼前的刺激,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婉月则是在柳县丞府邸继续扫荡,什么厨房里采买的蔬菜瓜果,什么炖在火上的汤,还有家禽牲畜全部搬了个精光。
直到将所有她看上的东西都收走,她唇角扬起一个笑。
这么多东西收得她手都酸了。
眼瞅着天色也不早了,她得赶紧赶回溪水村。
这边,在后山发泄了情绪的柳县丞,心情舒畅的让人抬着他往回走。
想到他精心养护的珍贵花种,他手一挥,“先去花房。”
属下立马应道:“是!”
远远地看着花房的位置,柳县丞顿觉不对劲,为了养护这些花,他可是花了大功夫的,昼夜点灯,今天为何花房的位置是黑漆漆的。
他心道,莫不是那花房的人在偷懒不成,他花那么多钱,就是这么敷衍他的不成。
他拔高声音,“赶紧的,去将花房的管事给我找来。”
手下的人立马跑过去寻人,只是看到以前争奇斗艳的各色花朵全部消失了踪迹。
他以为看错了,闭上眼睛又重新看去,果真花房里的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完蛋了!
这是又遭贼了?
他连滚带爬的往外跑,鞋子都跑掉了,“大......大人,不好了啊,咱家遭贼了。”
“什么?”
柳县丞瞳孔一缩,上回库房失窃他就气的吐血,如今贼人还没抓到,现在又遭贼了,他一股气血飞快上涌,青筋暴起。
“你仔细说说,遭什么贼人了?”
“就......就是花房里的花全没了。”
“轰——”
柳县丞被这话炸的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你说什么没了?”
柳县丞那模样属实是吓人,手下的人吓的直打哆嗦。
“花......花没了!全没了。”
柳县丞差点从软轿上跌下去,“快,快扶我去看看。”
被手下人搀扶,柳县丞忍着两腿间的疼痛,像是个螃蟹般横着挪动走到了花房的位置。
果真!
眼前什么都没了,就一个黑乎乎的破房子,关键是这个破房子现在还漏风,屋顶瓦片没了,踩在脚下的青石板也没了。
柳县丞拳头捏的嘎吱响。
他暴怒,“他娘的,是那个王八羔子,在装神弄鬼,偷东西偷到我的头上了,让我抓住他了,我非得将他大卸八块,碎尸万段,啊啊啊!气死我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查,还不赶快给我查!
查不出来,我将你们都砍了当花肥。”
柳县丞疼的心都在滴血,他除了喜欢玩美人,再就是喜欢侍弄这花儿了。
如今就这么消失了。
他气的心口剧烈起伏。
而就在他心情还未平复下来,不远处跑过来一个灰头土脸的黑影。
一边跑一边大喊,“大人......大人,是您吗?”
跑进了发现,是管家。
柳县丞黑着脸望向来人,“你又怎么了?”
管家抖的跟发了羊癫疯似的,“大人,咱们家遭贼了。”
柳县丞指着空空如也的花房,“我又没瞎,我不知道遭贼了吗?
我的花儿全没了!”
“不仅仅是花没了,大人,我们家被搬空了,粮仓,马场,库房,所有的,所有的东西都没了。
就连地上的青石板,房顶的瓦片都被抠走了。
哦,还有我给您安排炖的药膳,汤药全部都没了。
咱们家现在是一床棉被,一粒粮食,一盏油灯都没了啊。”
听到这样的“噩耗”,柳县丞一个没站稳。
可想到这些瓦片大理石马场花房,真要搬走那肯定动静会很大的,他看向管家一脸狐疑。
“管家,我待你不薄吧,莫不是你监守自盗,将东西给我弄走了,现在在我面前给我演戏吧。
你觉得可能吗?
那么多东西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管家欲哭无泪,“大人,我就算是有那个胆子,可这么多东西我往哪里塞,府内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我往哪里藏。
我对您的忠心可是天地可鉴啊。”
管家跪在地上砰砰磕头,生怕自己表忠心慢了点,自己就被柳县丞给处理了。
他也苦啊。
这贼简直就是属老鼠的,连他藏在地底砖头下,老鼠洞里的私房钱都给搜走了。
所以,他现在对这个贼也是打心底痛恨。
不过,只要抱紧了柳县丞的大腿,他丢失的钱财以后也一定能慢慢弄回来。
所以这话,说的更是言辞恳切。
“大人,您可得找人好好抓住这个人,一定不能让他好过。”
无论管家怎么说,柳县丞还是觉得荒唐无比,他想到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后如释重负般笑了声。
“管家,莫不是我最近遭了大罪,你为了逗我开心,弄这种玩笑来逗我开心的。
倒是用心良苦,好了,这种玩笑就别开了,你快随我回去,这我折腾了一个晚上,我也累了,我想喝碗热汤,这天气也怪冷的,你也别跪在地上,起来吧。”
管家耷拉着肩膀,一脸生无可恋,“大人,我真的没有骗您,您要是不信的话,跟我去看一眼您就知道了。这贼子属实是太猖狂了。”
“行了,多大点事儿,我跟你去看看。”
柳县丞重新坐上软轿,走到粮仓的位置果真是连粮仓都没了。
他又跟随着管家的步伐,走到了库房,又走到了厨房,就连他的卧房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搬空了个干净。
看着空空如也,残垣断壁的宅子,柳县丞双手颤抖,一双死鱼眼都快要瞪出来了。
“到......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的东西也敢动,还有你们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东西要搬走,那得是多大的动静啊,你们这些废物就一点响动没听到吗?”
跪在下首的家仆们,各个都如同见了鬼似的。
“大人,我们全都一点知觉都没,等我们再醒来的功夫,旁边的东西就全部都给搬走了。”
“这些东西,我看就不是被搬走的,宅子这么大,就算百十来个人来将这些东西搬走,都肯定会有大动静。
就别说动静小的我们根本没发现。
莫......莫不是咱们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平常这些家仆仗着是柳县丞家的下人,可没少做仗势欺人的事,如今见了这样的怪事,各个心里如同打鼓似的。
难不成当真是他们平时日坏事做多了,现在遭报应了。
柳县丞听着下面的人七嘴八舌的话,心口处剧烈翻涌。
他一口气没喘上气,猛的喷出一口鲜血,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