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浅慢条斯理地将物品收回包中:警官,若是查错了方向。”
她似笑非笑地抬眼,真凶说不定正偷着乐呢。
警长脸色一僵:我们绝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打火机即将收入包中的刹那,李警官突然开口:
敝姓李,不知能否向丁小姐讨支烟?
“李警官请便。”
李警官从烟盒中磕出一支烟夹在指间,目光却没离开她手中的打火机,语气自然:
“借个火?”
丁浅拇指推开打火机盖,幽蓝的火苗倏然跃起,可李警官却突然伸手:
“不用麻烦丁小姐,我自己来。”
“咔嗒——”她干脆地合上火机递过去。
李警官接过打火机,指腹不着痕迹地摩挲着机身。
方才丁浅收捡物品时,他才惊觉漏查了这个物件。
但碍于凌寒在场,他的警告已经摆明了态度,只得借讨烟之名要过来细看。
丁浅突然开口:
李警官觉得,什么样的凶手会蠢到把针状凶器带在身上,等着警察来搜呢?
李警官瞳孔骤缩:
“丁小姐如何确定凶器是针状?我们从未向外界透露过伤口细节!”
凌寒一步上前,手掌牢牢扣住丁浅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李警官。
他声音里的寒意让周围温度骤降,这是第二次了。
丁浅安抚地覆上凌寒的手背:
“没事的,少爷,我只是跟李警官随意聊聊而已。”
她转向李警官,从容开口:
法医不是正在比对伤口吗?我不过是合理推测罢了。
“仅凭这些就推测?”
李警官眯起眼睛,显然不信。
“还有您啊。”
丁浅笑得坦然,“您一开始就盯着我的发簪,后来又重点检查少爷的胸针,都是细长尖锐的物件——很难不联想到针状凶器呢。”
李警官面色微沉,指尖在打火机上又收紧了几分:
“丁小姐真是聪明过人,观察力敏锐。”
我还知道,您怀疑的人是我。
“合理怀疑而已。”
李警官不再掩饰,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丁浅忽然笑出声,肩膀轻轻颤抖:
“那您觉得,我这么聪明,会把针状凶器随身携带吗?这也未免太猖狂,太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了吧?”
凌寒的手臂突然收紧,将她牢牢箍在怀中,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
他低头凝视着她,眸色深沉如墨,暗含警告:
“浅浅,别再说了,妨碍警官办案不是小事。”
他怕她再往下说,会露出更多破绽,到时候连他都不好圆场。
丁浅仰起脸,对上他的目光,红唇微微嘟起:
“好嘛~我不说就是了,听少爷的。”
李警官见状,突然用夹着烟的手朝落地窗方向一指:丁小姐,一起?
好啊。她利落地从凌寒怀中离开,伸手去拿烟盒。
凌寒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
少爷放心~和警察叔叔在一起,还能有危险不成?
凌寒凝视着她含笑的眉眼,半晌才缓缓松开手:
小心点。
很快回来。
李警官做了个的手势,两人并肩走向落地窗。
他点燃香烟后,也不再掩饰,细细查看起打火机,甚至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可查来查去,这打火机除了侧面有一道细微的旧划痕,证明用了有些时日外,再无任何异常:
没有可拆卸的隐藏夹层,没有针孔状的开口,更没有丝毫蛇毒或其他毒素的异味,看起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银质打火机。
李警官眉头微蹙,心里多了几分疑惑 ——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他将打火机递还给丁浅时,仍有些不愿相信。
丁浅接过后偏头点燃自己的烟。
火机检查完了?
李警官吸了口烟:
只是例行公事,丁小姐不必多心。
他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提起外界对凌寒的评价,试图从她口中套出些信息:
“外界都说凌总在商场上手段狠厉,行事果决,人称‘凌阎王’,可方才看他对你,倒是护得紧,和传闻里的形象判若两人。”
丁浅说:
“凌氏每年为京市贡献的税收、提供的就业岗位,数都数不清,养活了多少家庭?凌寒怎么当得起‘阎王’二字?”
“李警官见多识广,您觉得这样的评价他,公平吗?”
李警官被问得一噎,连忙抬手致歉:
“是我失言了,不该拿外界的传言随意评价凌总。”
无妨。李警官特意找我单独聊,应该不只是为了讨支烟、聊几句家常吧?有话不妨直说。”
李警官见她不愿绕弯子,也不再掩饰,直截了当地问:
“丁小姐,咱们开门见山 —— 假设,只是假设,若是换做你作案,得手后会如何处理那支针状凶器?”
丁浅却没直接回答,反问他:
“请教李警官,从一开始,你为什么偏偏怀疑我?现场宾客这么多,比我可疑的人,应该不少吧?”
李警官目光一沉:实不相瞒,凌总对你的保护,实在反常。反常的背后,往往藏着问题,不是吗?”
丁浅忽然轻笑出声,不自觉地望向凌寒的方向——果然撞进一双始终凝视着她的眼眸。
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转头对李警官道:别人我不知道,可我们家少爷,本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是天上的皎皎明月,干净又耀眼;也是地上的谦谦君子,待人温柔体贴,心细又善良。
李警官:“……”
他温柔?
善良?
荒谬!
丁浅完全无视他僵硬的表情,轻轻挑了挑眉,反问:
“李警官,您觉得呢?接触下来,难道没觉得我家少爷人很好吗?”
李警官扯了扯嘴角,说:
“现在有点懂了,不止凌总护着你,丁小姐对凌总,护得也挺紧。”
“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丁浅不置可否。
“那丁小姐现在,可以回答李某刚刚的问题了吗?”
丁浅指尖轻轻点了点烟灰,笑意不减:
“若是真有这么一支凶器,自然是早就扔了呀 !难道还留着当纪念,等着警察找上门?谁会做这么蠢的事?”
“扔在何处?” 李警官紧追不舍:
“这栋宴会厅不小,若是知道大致方向,我们也能更快找到凶器,早日破案。”
“这可不好说呢~”
丁浅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烟雾模糊了她的眼神,让她的表情看起来似真似假:
“万一我说的方向不对,干扰了警官的判断,耽误了破案进度,岂不是我的错?”
她顿了顿,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凶器肯定没带出这栋建筑,对吧?
李警官忽然逼近一步,目光紧紧锁住丁浅:
“再请教一下丁小姐,现场两名死者中的明明是同一种毒,为什么死亡时间却间隔这么久?这一点,你怎么看?”
“李警官说笑了。我不过是个普通市民,哪里能回答得了这种专业问题呢?”
李警官追问:
“那丁小姐认识这两位死者吗?案发前,有没有和他们有过接触?”
丁浅将烟蒂按灭在窗边的水晶烟灰缸里,眉梢微挑:
“李警官这是把我当犯人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