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丁浅正蜷在总裁办公室宽大的沙发里,手指飞快地回着信息。
敲门声响起。
“进。”她头也没抬,随口应道。
陈特助推门而入,先是习惯性地朝沙发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才快步走向办公桌后的凌寒。
自从自家总裁与这位丁小姐形影不离后,他能少敲门就少敲门,非必要绝不进来。
主要也是怕了丁浅那些层出不穷的“捉弄”。
“凌总,这是近期的采访邀约,还有一些重要的宴请清单。”
陈特助将一份精致的文件夹递上。
凌寒接过,随手翻了翻:
“采访的全部推掉。宴请方面,有哪些是必须出席的?”
陈特助早有准备,立刻回答:
“已经严格筛选过了,目前只有这三个是必须您亲自赴约的。”
“三个?这么多?”
凌寒的眉头彻底拧了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看着总裁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陈特助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专业:
“是的,凌总。分别是市商会年度晚宴、科技创新峰会答谢酒会,以及……”
“还能不能再减少?”凌寒直接打断他,目光下意识地瞟向沙发上那个慵懒的身影,声音压低了些,“她不喜欢去那种场合。”
陈特助:“……”
他在心里已经跪了。
我的总裁大人啊!
这已经是从几百份请柬里硬生生筛出来、关乎集团战略和脸面的三个了!
再推,外面就该传我们凌氏要倒闭了!
他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沙发上正低头看手机、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丁浅,内心哀嚎:
妲己!
活脱脱的现代版妲己啊!
君王这都快要不早朝了!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肚子里翻江倒海,脸上依旧是标准的职业微笑:
“凌总,这三个……实在是推不掉了。而且,丁小姐作为您的女伴出席,也能……呃,震慑一下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试图换个角度说服。
凌寒沉吟片刻,终于妥协般地挥了挥手:“知道了,安排吧。”
陈特助如蒙大赦,刚要转身离开,沙发上一直没出声的丁浅却忽然懒洋洋地开口:
“陈特助——”
陈特助后背一僵,瞬间定在原地,心里警铃大作。
他慢慢转过身,挤出笑容:
“丁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丁浅终于从手机上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杏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陈特助今天这条领带选得不错,宝蓝色的暗纹很衬你的气质。”
陈特助一愣:
“谢谢丁小姐夸奖。”
“我记得少爷也有一条类似的。”
丁浅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不过还是陈特助系得更好看些,这个温莎结打得很标准。”
陈特助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办公室,是越来越“热闹”了。
凌寒看着自家特助窘迫的样子,又看了看沙发上那个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悠着点,吓死他了,你来当我助理。”
丁浅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站起来舒展了下身体:
“我可做不来。”
凌寒随手翻着那几张烫金请柬,抬眼看向她:
“无聊了吧?今晚有个宴会,一起去玩玩?”
“好。”她应得干脆。
凌寒有些意外地挑眉:
“应得这么爽快?你不是最不喜欢去那些虚与委蛇的场合吗?”
她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他身边:
“陈特助的话我都听到了,这三个场合,你非去不可。”
他心头一暖,伸手将她揽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你不想去,不用勉强。我去露个面就回来陪你。”
“那怎么行?”
丁浅转过头,鼻尖几乎蹭到他的,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凌总单刀赴会,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千金小姐缠上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凌寒低笑出声,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他吻了吻她的唇角:
“那就有劳丁大小姐,今晚帮我挡挡桃花了?”
“看心情吧。”她故作高傲地扬起下巴,眼底却漾开笑意,“看你今天的表现。”
凌寒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补充道:
“今晚市商会,算是几个家族的聚会,陈默、明轩他们都会到场。”
丁浅在他怀里微微坐直了些,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真的?”
“嗯。”
那光亮只持续了一瞬,随即又蒙上一层淡淡的迟疑。
她轻轻拽了拽他的衬衫纽扣,声音低了些:
“可是……我会不会让你丢脸啊?”
凌寒听完,眼神倏地一沉,低头不轻不重地咬上她的耳垂,带着惩罚的意味,声音喑哑:
“浅浅,你说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敏感的耳垂传来细微的刺痛和滚烫的呼吸,丁浅身体一颤,立刻软声求饶:
“我错了……”
她瞬间就明白了他话语里的弦外之音——他又在提醒她,不要妄自菲薄,不要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配不上那个圈子。
“再说这种话,今晚就别想下床了。你丁浅,是我凌寒求之不得的宝贝。”
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听明白了?”
丁浅望进他深邃的眼底,她主动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
“明白了,我的少爷。”
刚说完自己先抖了一下,小声嘀咕:
“有点肉麻。”
凌寒低笑出声,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
“那不是你逼我的? 非要我说出那么直白的话。”
丁浅笑着躲开他作乱的手,从他怀里跳下来,赤脚踩在地毯上:
“好啦,少爷日理万机,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走到沙发边拿起手机,回头冲他眨眨眼:
“我去想想晚上穿什么,保证不给您丢脸。”
看着她的背影,凌寒摇头失笑。
“浅浅。”他叫住她。
“嗯?”
凌寒抓起桌上的车钥匙,绕过办公桌走向她:
“带你去‘云想衣裳’。”
丁浅眼睛一亮——那是城里最顶级的私人定制工作室,只接待预约客户,以极致私密和独特设计闻名。
“少爷这是要下血本啊?”
“这是我的荣幸。”
车子驶入一栋掩映在梧桐树下的老洋房。
工作室主理人亲自在门口迎接,训练有素的助理悄无声息地备好茶点。
凌寒坐在法式沙发上翻阅面料册,不时抬头看丁浅在设计师陪同下挑选礼服。
当她把一件黑色蕾丝礼服比在身上时,他忽然合上册子:
“试试那件香云纱改良旗袍。”
更衣室的帘子缓缓拉开时,连见惯美人的设计师都屏住了呼吸。
月白色香云纱勾勒出玲珑曲线,苏绣的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既典雅又带着若有似无的风情。
凌寒走到她身后,透过镜子与她对视,手指轻轻抚过旗袍立领:
“再加条珍珠项链。”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要让他们知道,被我凌寒捧在手心的人,该是什么模样。”
丁浅在镜子里瞪他:
“你这是打扮我还是宣誓主权?”
“有区别吗?”
他低笑,将一张黑卡放在设计师捧着的丝绒托盘上,“我的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