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大头·强感受到病房里这诡异又低压的气氛,瞬间明了自家少爷肯定是又惹毛了这位小祖宗。
他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非常识趣地、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病房,还轻轻地把门带严实了。
VIp病房门口的沙发也是宽大舒适的真皮材质。
阿强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内心无比淡定的给自己点了个赞: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少爷您自求多福吧,这浑水我可蹚不起。
病房内,凌寒看着沙发上那个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这个,怀里空落落的感觉更让他难受。
“浅浅……”他试着又叫了一声。
“我们才刚刚和好,别不理人家嘛~”
沙发上的身影纹丝不动,显然打定了主意不理他。
凌寒看着那抹背影,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把她惹恼了。
他摸了摸鼻子,最终也只能悻悻地关掉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听着不远处沙发上传来的清浅呼吸声,第一次觉得VIp病房的床……
有点太大了,也太冷了。
就这样,两人别别扭扭地过了一个多星期。
凌寒腹部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自己小心地下床走动了,但丁浅依旧雷打不动地占据着那张沙发。
这天下午,病房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陈特助。
他手里捧着一沓急需处理的文件,敲开病房门后,一眼先看到了窝在沙发里戴着耳机打游戏的丁浅,不由得愣了一下。
陈特助心里有些打鼓,站在门口踌躇着。
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位让自家总裁身受重伤的“始作俑者”。
可丁浅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就一开始抬头点了点头,然后就继续打起游戏了。
自从那天她把自己的旧手机扔进湖里之后,凌寒转头就吩咐陈默去给她弄来了最新款的顶配手机。
甚至还贴心地下载好了几个时下最热门的手游,以及她之前玩的那款游戏。
这最新款的手机性能卓越,运行大型游戏也丝滑流畅,极大地缓解了她的烦闷。
于是,这段“冷战”期间,丁浅大部分时间,都靠窝在沙发里打游戏来打发。
她誓要把新号的段位一点点的打上去。
凌寒正靠坐在床头用平板处理工作,他抬眼看他,说:
“站那干嘛?进来啊。”
陈特助这才赶紧走过去,将文件放在床头柜上:
“凌总,这些文件都需要您亲自过目签字。”
“好。”
两人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就着文件和项目低声交谈起来。
“tmd,真是废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沙发区突然响起丁浅带着明显怒气的声音。
正在讨论的两人同时一愣,齐刷刷地望过去。
只见丁浅依旧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地操作着。
陈特助长长地松了口气,内心oS:
“吓死我了,原来是在打游戏,还以为是在骂我呢。”
他摇摇头,继续和凌寒讨论了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沙发那边又传来一句冷飕飕的话,依旧是对着手机说的,却莫名带着指桑骂槐的意味:
“什么事都要问!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陈特助:“……?”
他忍不住再次偷瞄过去,心里嘀咕:“是不是真的在骂我?不确定,再听听?”
丁浅的眼睛依然死死盯着游戏界面,却仿佛能听到他的心声一样,紧接着又冒出一句,语气更冲:
“伤了没看见?眼瞎了吗?!”
“你几条命啊?啊?这样折腾?”
陈特助这下彻底肯定了,这位丁大小姐就是在指桑骂槐!
不但骂他,还连自己总裁也一起骂了进去。
他连忙看了一眼自家总裁,果然看见凌寒的脸色已经微微发白。
陈特助这才惊觉他们已经连续工作了将近三个小时。
“宁愿得罪小凌总,不可得罪他的心尖宠。”
这句话的威力他是最清楚的。
他连忙开始收拾文件,语气急促:
“凌总,这些差不多了,剩下的不急!您先好好休息!我改天再过来向您汇报!”
凌寒自然也听出了丁浅话里的火气,他也没再坚持,点了点头:
“好,辛苦了。”
就在这时,丁浅那边把手机屏幕搓得都快冒烟了,咬牙切齿地对着游戏里的“敌人”发泄最后一句:
“还来是吧?!看老子不打死你!”
陈特助后背一凉,抱着文件几乎是落荒而逃,一刻也不敢多待。
看着陈特助几乎是仓皇逃离的背影,凌寒目光落在沙发里那个依旧埋头苦战、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身影上,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浅浅……”
丁浅操作游戏的手指顿都没顿一下,仿佛完全没听见。
凌寒看着她那副故意装聋作哑、全身心投入游戏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忍着腹部的轻微不适,掀开被子,走到沙发坐下,凑过去看着她屏幕上激烈的战况。
“对面有点强啊,要不要我帮你?”
丁浅依旧不理他,甚至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他,浑身散发着“莫挨老子”的气息。
凌寒看着她这副赌气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猫,只觉得心头发软。
他知道她在因为刚才他不顾身体而生气。
他叹了口气,不再试图掩饰声音里的疲惫和一丝因疼痛带来的虚弱:
“好吧,好像坐久了是有点不舒服。”
果然,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丁浅操作游戏的手指猛地停了下来,她转过身,也顾不上游戏了,眉头紧紧拧着,脱口而出:
“谁让你下来的?!还不赶紧躺回去!”
那语气凶巴巴的,却满满的都是关心。
凌寒得逞地看着她,抓住她下意识伸过来想扶他的手,握在掌心里:
“不生气了?嗯?”
丁浅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紧紧的。
她瞪着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没好气地说:“懒得跟你说!快回去躺着!”
凌寒低笑着,趁她不注意,快速在她气鼓鼓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丁浅看着他,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扶着他走过去。
“躺好。”她扶着他慢慢躺下,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动作却轻柔细致,帮他拉好被子。
凌寒听话地躺了下来,却依然没有松开牵着她的那只手,反而轻轻晃了晃,仰着头看她,眼神湿漉漉的,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声音也放得又软又委屈:
“你都气了一个多星期了,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你理理人家好不好?”
他顿了顿,继续卖惨,语气可怜巴巴:
“晚上一个人睡,真的好冷,伤口也疼。”
看着他苍白俊美的脸上那副带着依赖和撒娇的可怜模样,听着他示弱的话,丁浅的心像是被泡在了温水里,又酸又软。
她最受不了他这样。
“我没生气。”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