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流园院子里，满是桂花甜香。
楚渊指尖摩挲着一枚莹润空玉瓶。
瓶身还残留着淡淡的药香。
这是上次在流云拍卖行拍下五行净灵丹后，特意留下的容器。
此次回流云城，一来是看望常安等人。
二来便是抱着一丝希望，想通过拍卖行联系上那位炼制五行净灵丹的五阶化神炼丹师丹阳子。
“若是能请到前辈出手，或是买到更多净灵丹，或是能知道五行玉髓的线索，灵根晋升便稳妥多了。”
楚渊指尖敲了敲桌面，起身朝着流云拍卖行而去。
…
流云拍卖行依旧人声鼎沸。
门口的迎客修士见楚渊走来，立刻恭敬上前：“道友，可是有什么需求？”
“我想联系上次拍卖五行净灵丹的前辈，不知贵行可有联系方式？”
楚渊开门见山。
迎客修士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摇了摇头：“道友来晚了一步，前辈早在多年前便离开了流云城，去向不明。”
他见楚渊神色失落，又补充道：“管事特意吩咐过，若有修士打听五行净灵丹的事，便送上这张贵宾卡。”
一张泛着金光的卡片递了过来，上面刻着流云拍卖行的纹章。
楚渊接过卡片，心里虽有些失望，却也只能点头：“劳烦道友，还请贵行后续若有前辈的消息，务必告知。”
“自然，道友放心。”
迎客修士笑着应下。
…
从拍卖行出来，楚渊捏着贵宾卡，心里盘算：“前辈联系不上，只能另寻出路了。”
他忽然想起流云城的佣兵团。
那些家伙常年在外历练，跑遍各地，说不定能打探到五行玉髓的消息。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楚渊几乎跑遍了流云城所有有点名气的佣兵团。
“五行玉髓？没听过！道友还是另请高明吧！”
“上古药圃遗址？那地方凶险得很，我们可不敢去碰！”
“定金？没问题！不过能不能找到，我们可不敢保证……”
结果要么是干脆没听过，要么是收了定金就含糊其辞。
折腾来折腾去，别说五行玉髓的线索，连上次拍卖净灵丹的前辈，也没了半点踪迹。
“难道真要找替代材料？”
楚渊坐在枕流园的石凳上，眉头紧锁。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
可一想到用替代材料炼出的五行净灵丹，最多只能把灵根提升到五行上品，离天品还差着一大截，就又打消了念头。
他这长生体的优势，总得配个天品灵根才不算浪费！
而且这次搜集的材料，都是奔着炼制五阶上品五行净灵丹去的，用替代材料，着实浪费。
正当他一筹莫展，盯着院子里的草木发呆时，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炼丹师公会！
这可是玄苍界公认的丹道权威，各地都有分支，资源流通比拍卖行还广，说不定能有收获！
楚渊猛地站起身，抓起储物袋就往公会赶。
…
流云城的炼丹师公会是座两层小楼。
门口“丹香引灵”的牌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却不刺鼻的药香。
楚渊直奔柜台，对着管事的中年修士拱手：“晚辈楚渊，想打听五行玉髓的消息，不知贵公会可有线索？”
中年修士抬眼扫了他一眼，见他气息沉稳，不像寻常修士，便淡淡道：“五行玉髓是稀有货，本公会没有现货，但有几条线索，查询费一千下品灵石。”
楚渊毫不犹豫地递上灵石：“麻烦前辈！”
中年修士接过灵石，取出一枚玉符神识扫过，递给楚渊：“就剩最后一条有效线索——大萧皇朝苍澜郡临渊府炼丹师公会，存有三份五行玉髓，具体品相和价格，得你自己去谈。”
“临渊府！”
楚渊看着玉符上的信息，眼睛瞬间亮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多谢前辈！”
总算没白跑！
他暗自庆幸自己运气不算太差，又忍不住腹诽青玄宗的奇怪规矩——不许炼丹师公会进驻宗门管辖范围，却不限制门下弟子加入，这操作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此刻也顾不上深究，只想尽快赶往临渊府。
…
楚渊回到枕流园，将茶寮托付给信任的掌柜，叮嘱他好生打理。
随后便放出啸风。
如今的啸风已是二阶初期妖兽，身形巨大，银灰色的皮毛油亮顺滑，四肢矫健有力，背上足以稳稳承载一人。
“走，去临渊府！”
楚渊纵身跃上啸风背脊，指明方向。
啸风便冲天而起，朝着临渊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
高空之上，风声呼啸，流云如涛。
楚渊盘膝坐在啸风背上，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心神。
他忽然想起一事：若是能突破金丹就好了！
金丹修士能炼制化身，所需材料虽价格不菲，但比起青玄傀阁那些动辄五十万下品灵石的傀儡，已是便宜不少。
更重要的是化身没有距离限制，日后再找这种稀有材料，或是跑腿办事，派化身去便可，省时又安全，还不用自己冒险。
可他如今还是筑基初期，突破金丹尚需时日。
且炼制化身对精神力要求极高，他现在的精神力也就够支撑日常炼丹和御剑，想要炼制化身，还差得远。
“先练精神力！既能为日后炼化身铺垫，还能提升炼丹精度，一举两得！”
楚渊闭上双眼，取出一株清心草捏在指尖。
按照《精神力基础修行法》的指引，缓缓将精神力从眉心释放出去。
起初，那缕精神力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晃晃刚离体数尺便有些涣散，耳边甚至隐隐传来刺痛感。
但楚渊并不急躁，他深吸一口气，清心草的淡香顺着鼻腔涌入，瞬间抚平了心神的躁动。
神识如同被清泉滋养，渐渐稳定下来，一点点朝着四周蔓延：先是触碰到啸风厚实的皮毛，感受到它体内平稳的灵力流转；再延伸至下方的山林，捕捉到飞鸟振翅的气流、走兽奔跑的震动；最后竟能隐约感知到数里之外溪流的潺潺水声。
“有效果！”
楚渊心中一喜，愈发专注。
他操控着精神力如同柔丝，小心翼翼地缠绕、拉伸，既不强行扩张，也不任由其收缩，只是保持着稳定的频率，一遍遍打磨着这缕无形的力量。
啸风似乎察觉到背上人的变化，脖颈微微一扬，速度放慢了些许，步伐也变得更加平稳，避免颠簸影响楚渊修炼。
它银灰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二阶初期的气息内敛，如同一只温顺的巨兽，稳稳承载着楚渊穿梭在云层之间。
…
日复一日，楚渊除了偶尔进食、休整，其余时间都在修炼精神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识越来越凝练，覆盖范围也从最初的数里，扩大到了十余里。
甚至能精准捕捉到地面上一阶妖兽的气息波动。
更让他惊喜的是，精神力提升后，丹田内的灵力运转都变得愈发顺畅。
之前炼丹时偶尔出现的灵力滞涩感，竟悄悄消失了。
“照这个速度，抵达临渊府前，精神力至少能再精进一层。”
楚渊睁开眼，目光清亮地望向远方。
前方的天际线处，隐约浮现出一座巍峨的城池轮廓。
城墙高耸，如同一条蛰伏的巨龙，笼罩在淡淡的灵气之中。
随着啸风不断靠近，城池的细节愈发清晰：青黑色的城墙由巨大的条石砌成，上面刻着繁复的防御符文；城门上方悬挂着“临渊府”三个鎏金大字，字体苍劲有力，透着一股威严；城内楼宇林立，最高处的一座塔楼直插云霄，正是炼丹师公会的标志性建筑。
“终于到了。”
楚渊长舒一口气，收起精神力，拍了拍啸风的脖颈，“下去吧，找个僻静的地方落脚。”
啸风低吼一声，身形微微下沉，朝着临渊府外的一处山林飞去，稳稳落在一片隐蔽的山谷中。
楚渊跳下兽背，将啸风收入灵兽袋中——府城人多眼杂，二阶妖兽太过惹眼，还是谨慎为妙。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运转《隐元诀》将气息收敛得如同普通炼气修士，这才朝着临渊府城门走去。
…
城门处有卫兵值守，皆是炼气后期的修为，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进出的行人，却并未对楚渊过多留意。
进入府城，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不同于流云城的修士气息浓郁，这里更多的是凡人百姓，夹杂着一些低阶修士。
市井烟火气与淡淡的灵气交织在一起，别有一番景象。
楚渊一路打听，很快便找到了炼丹师公会的位置。
这座公会比流云城的规模大了不少，是一座三层阁楼，通体由白玉砌成。
门口的“丹香引灵”牌匾比流云城的大了一倍，字体鎏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进门后，药香比流云城的公会更加浓郁。
大厅内人来人往，既有咨询丹药的修士，也有提交任务的丹师，显得十分热闹。
楚渊直奔柜台，对着管事的白发修士拱手：“晚辈楚渊，来自流云城炼丹师公会，听闻贵公会存有五行玉髓，特来求购。”
白发修士抬眼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气息沉稳，虽看似修为不高，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凡，便点了点头：“五行玉髓确实有三份，不过皆是五上品阶灵材，价格不低。不知道友想要哪种品相？”
“晚辈想先看看品相再谈价格。”
楚渊说道。
“可以。”
白发修士取出三枚玉盒，神识一动，玉盒依次打开。
第一枚玉盒中，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淡绿色晶体，晶体内部灵光略显浑浊：“这是最差的一份，纯度七成，售价两万下品灵石；”
第二枚玉盒中的晶体色泽更润，五行灵光流转顺畅：“中等纯度八成，三万下品灵石；”
第三枚玉盒打开的瞬间，一股精纯的五行灵气扑面而来。
里面的晶体通体剔透，淡绿中夹杂着金银赤黑四色纹路，灵光流转间仿佛有生命般：“这是最好的一份，纯度九成，五万下品灵石。”
楚渊心中一算，他如今有十五万灵石，买最好的一份也绰绰有余。
他拿起第三枚玉盒仔细观察，神识探入其中，感受到玉髓内精纯无杂的五行灵气，心中满意至极：“就这九成纯度的，我买了。”
白发修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修士如此阔绰，当即点头：“好，道友爽快。”
楚渊递上八万下品灵石，接过玉盒，小心翼翼地收入储物袋中，与之前的庚金菩提果等材料放在一起。
五行玉髓到手，五行净灵丹的材料便彻底集齐了！
压在他心头多年的大石，总算彻底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