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但他还是配合的胡乱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要往后走。
但他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被沈越给拉住了。
青年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你要去做什么？”
“杀果果。”
金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他回头指了指沈妄的背影，补充道：“你觉得这里还用的上我吗？拜托，我觉得他已经快要把瑶瑶给吸干了。”
沈越顺着金一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个小病体浑身上下都变得有些干瘪，原本还在用力挣扎的四肢，在此时也变得缓慢下来。
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沈越沉默了一下，这里好像确实用不上他们，他回头看向金一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感慨道：“你说得对。”
他说完就搂着金一往前走，但被少年挣脱开了。
金一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沈越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我跟你一起去啊，之前不是说让沈妄杀果果吗？但现在他又腾不开手，可不就要我跟你一起去了吗 ？”
说完，他夸张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们是一个团队，团队你懂吗？”
金一探究的目光在沈越的脸上扫了一圈，他总觉得沈越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但他脸上的表情太过正常，正常到根本不像已经发现了的样子。
金一收回视线，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少年用手用力的拍了拍沈越的胳膊：“哎呀！沈哥，你就在这儿待着吧，好好看着沈妄，那家伙一刻也离不开你，那边我去就行了。”
沈越定定的看着他，好半天，他耸了耸肩：“好吧，那你小心点。”
金一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果果心脏所在的地方走去，沈越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这才往地上一坐，盘着腿托着腮，百无聊赖的望着沈妄的背影。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呢？
嘶。
沈越有些发愁，但下一秒，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不好！
他进来的时候带的那两个背包呢？
他好像把他爸妈给弄丢了？！
沈越蹭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低着头往下看，就见身下这个大肉球的体内，若隐若现的学校的操场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病体，原本可怖的病体们如今在果果身体的包裹下，看上去就跟一个个小手办似的。
隔着皮肉，沈越都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它们的哀嚎声。
它们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等到沈越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沈妄将瑶瑶的尸体随意的扔在了一边，小怪物舔了舔嘴唇，看上去吃得很饱的样子，他黏黏糊糊的凑了过来，也不管现在什么情况，就这么往沈越身边一坐，紧接着，熟悉的感觉再次从沈越的腰上传来。
他都不用低头去看，就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沈越觉得沈妄似乎太过于粘人了，小时候就这样，每天都要缠在他身上，现在长大了，怎么还是这样？
嘶。
虽然按照年龄来看，他现在也不是很大，可是......
沈越脑子里无端的联想到，沈越顶着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像是之前那样缠在他的身上，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被一个成年男人缠着什么的。
也太恐怖了吧。
想到此处，沈越看向沈妄义正言辞道：“你这个脸，还能动吗？”
沈妄：“？？？”
他有些不太懂沈越的意思，怪物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他。
沈越见状，直接上手摸了摸沈越的眼角：“就是五官还能变吗？”
这话沈妄听懂了，下一秒，沈越眼睁睁的看着沈妄脸上五官开始融化，化为白色的粘液融进了身体里。
他的脸上变成了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面前的场景太过诡异。
沈越瞪大了眼睛，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就连另一边正在往这边走来的老头都迟疑的停下了脚步。
沈妄不知道面前的人类在想些什么，他想让他高兴，小怪物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握住了沈越的手腕，带动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的脸很软，沈越试探性的用手戳了戳，一戳一个小坑，那是一种很奇异的触感，既不是肉也不是液体，就像是......泥巴。
他的手指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但又被沈妄带动着强硬的拉了回来。
小怪物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人。”
他轻声道：“我的身体是活的，你可以随意的改变它，你想要我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我的五官是属于你的。”
沈妄犹豫了一下，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就连身体也是，你喜欢什么都可以。”
他的身体隐约有了融化的趋势。
沈越：“......”
他手忙脚乱的按住了沈妄的手，声音都有些发颤了：“等等！停！”
融化的趋势消失了。
沈妄空白的脸对着沈越，他没有说话，但沈越还是从他没有五官的脸上硬生生的看出了他在疑惑。
沈越：“......”
他擦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低声道：“你先变回去。”
“为什么？我想让你高兴。”
沈妄对自己人类的长相根本没有什么感觉，他本来就不是人，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更喜欢自己原先的样子，那时候他可以天天缠在人类的身上，而不是跟现在这样，仅仅只能缠个腰。
但他如此直白的话，却让沈越的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好家伙。
没白养他。
还怪懂事的，只是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是他能玩捏人的时候吗？
沈越拍了拍他的手：“等我们出去再说。”
小怪物“哦”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将自己变了回去，沈越这才松了口气。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金一刚才消失的地方。
这么久了。
他还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