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进？
李家宝双手合十告饶，“你可饶了我吧。你一四肢发达小脑萎缩的，你知道啥？奥数多费脑子你知道不？听没听过聪明绝顶这个词儿？脑子用多了掉头发！不信咱来打个赌，曾轩跟章乔长大了肯定秃头！”
曾轩、章乔，“……”好想打李家宝。
嘴巴咋恁贱呢？
李翠妮不想，李翠妮直接动手，邦邦两拳捶得李家宝贴地。
小苗儿对秃顶两个字比较上心，一下想起那个地中海爷爷。
她还摸过他的头呢，中间秃顶那块真一根头发都没有。
小苗儿又把秃顶形象装到曾轩跟章乔身上，狠狠打了个寒战。
不行不行，曾轩跟章乔是她好朋友，她不能让他们秃头，忒丑了。
她的重塑异能可没法让光头长头发。
还是给俩养脑子吧！
小苗儿抬手就把浓浓的灵气盖到曾轩跟章乔脸上头上，认真保证，“你们放心，有我小苗儿在，我肯定不让你们秃头！”
李家宝缩到曾轩背后远离李翠妮，不信邪，“要是秃头了呢？”
“我小苗儿不骗自己人！”小苗儿抬头挺胸，把心里一丢丢的心虚气短摁了下去，“要、要是真秃头了也没事儿！头发没了，脑袋还在呀！”
曾轩、章乔，“……”算了，毁灭吧。
这次聚过后，小苗儿为了自己的承诺，开始重点关注曾轩跟章乔的脑袋瓜。
每次碰头必定放灵气给两人养脑。
复赛时间临近，连带着全村都开始紧张起来。
这段时间村里人得了科普，知道奥数比赛是很有含金量的比赛，分外重视。
他们村两个孩子拿到复赛资格呢，说明啥？说明他们村的娃聪明。
往外一说，嘿，倍儿有面。
学习的好种苗一定要好好呵护。
这个想法，衍生出另一个想法。
曾家小院当书屋还是小了，图书馆得越大越好，孩子们能看的书越多越好。
于是晒谷场边上年久失修的旧礼堂有了用处。
全村一致通过翻修旧礼堂，改成图书馆。
改建前，村里老家伙们特地把礼堂里里外外走上一遍，缅怀缅怀这个即将被改头换面的地方。
小苗儿骑着黑狼跟在外公身后，听他讲礼堂的故事。
“咱凤凰屯礼堂有八十年历史了，建于民国初期，保有那个时期的建筑风格，门前有抱厦，堂内有戏台。”
许耀林特地穿上年轻时的中山装，带着孙女在礼堂里慢慢走。
时光好像一下回到几十年前。
那时候的礼堂年岁正轻。
他跟玩伴们得空了就喜欢往礼堂里钻，几个半大小子躲在戏台后面偷喝大人存下的酒，攒下的变软了的炸花生米几个人也要分着吃。
那时候的快乐特别简单。
“老六，记不记得咱村最后一次来戏班子是啥时候？唱的薛仁贵征东吧？那年我好像是十二岁，你八岁还是九岁来着？”
李水根手里攥着烟袋子，也不抽，看着礼堂正前方土垒的戏台，眼底藏着不舍，“小时候每次过年，村里都会请戏班子来唱戏，来听戏的人挤满礼堂，脑子活络的人在边上卖瓜子、卖萝卜酸……那时候的年味，找不到了。”
老李头从侧门爬上戏台，架势一摆就有模有样的唱起来，“触景伤情倍思亲，金花为我受凄凉，仁贵离家去投军，不知何时返家门……”
戏曲唱腔小苗儿听不懂，可是她听得很认真。
外公、叔公跟李爷爷他们舍不得这个礼堂，她感受到了。
这是个很旧很破的地方，被夯实的土地面已经坑坑洼洼，墙壁到处掉了皮，上头高高的屋顶到处破洞漏光了，角落还有好多蜘蛛网。
可外公他们对这里有感情。
“外公，你们不舍得这里，为什么不把它留着呀？”小苗儿不解。
许耀林摸摸娃儿脑袋，笑眼温和，“是不舍得，可礼堂放在这里不用就是死物，把它改成图书馆，它能更有价值。教育兴国，比什么都重要。外公这一辈的人老了，还能为你们做的，就是奋力托举，让你们有更好的未来。”
小苗儿抿唇，伸手抱住外公依恋贴贴，“外公，小苗儿帮你托举。”
外公说的话有好多她还听不明白，不过她会把那些话记在心里，等她长大了，她总会懂的。
外公要托举，她就帮他一块托举，让外公不那么累。
六月第一天，大礼堂翻修动工。
村里没有请人，各家各户的大家长带着小年轻，亲自修屋顶，盖上新瓦片。
除了必要的修补，其他地方能不动就不动，尽量保持礼堂原有面貌。
修补完毕后把墙壁重新粉刷，地面铺上水泥打上地砖。
图书馆是孩子们看书学习的地方，必须干净整洁，土地面不适用了。
翻修花去一星期时间，新打造的阶梯书架搬进礼堂那天，曾轩跟章乔随队伍进城进行复赛。
等他们比赛完毕回来，大礼堂已经焕然一新。
礼堂抱厦上方立上了硕大招牌——凤凰屯图书馆。
馆内书架林立，一排一排分门别类放满书籍。
书架下方还摆上了定制的长木桌、木凳，供来看书的人使用。
前方戏台没有拆，只是外层也贴上瓷砖以便保持干净，那里摆了黑板、粉笔，充作小讲台。
戏台另一半还有个小货柜，放着可以免费取用的纸笔。
趁着周末时间，上下厂的孩子们齐齐冲进村图书馆观摩，兴奋得像猴群下山。
李家宝、何小福、王波、杨小明直冲连环画区。
曾轩拿起了一本厚厚的武侠小说，章乔研究起了本草纲目，李翠妮翻起学生报。
小苗儿则拿了纸笔一通涂鸦。
“啊啊啊！我要疯了我要疯了，镇上的新华书店都没咱图书馆大！”
“六个新华书店才赶得上咱一个图书馆！好多书啊！这些书要花多少钱？”
“章三！你是要考奥数的人，你不看数学题看啥纲目！”
“曾轩，啧啧，堕落了堕落了，你都敢看武侠小说了，我回头一准跟曾爷爷告状！”
“哇！小苗儿，你画的黑夜真好看！”
“……”
礼堂外，听到喧闹的老家伙们脸上尽是笑意。
甭管孩子们看啥书，看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