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内,烛火燃至天明。赵珩指尖划过泛黄的宫廷卷宗,十年前的往事如同画卷般展开——当年废太子生母周氏,本是先皇宠妃,却突然被指控“巫蛊厌胜”,证据确凿下打入冷宫,三个月后便传出薨逝的消息。而主导这场指控的,正是时任御史大夫、如今已致仕还乡的老臣柳承业。
“柳承业……”赵珩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寒芒。柳承业是柳明哲的叔父,当年权倾朝野,退休后隐居京郊别院,看似不问世事,实则暗中仍与不少勋贵往来密切。
“殿下,”林越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份密报,“李大人查到,柳承业与周廉往来频繁,十年前周氏被废,柳承业正是最大的受益者——他的侄女,也就是柳明哲的妹妹,当年被纳入后宫,封为淑妃,正是凭借此事得到先皇青睐。”
赵珩猛地合上卷宗,语气冰冷:“原来如此!柳承业为了扶持侄女上位,不惜诬陷周氏,构陷废太子,真是用心歹毒!”
“更可疑的是,”林越补充道,“周氏薨逝后,负责验尸的太医不久便暴病身亡,当年的卷宗也有多处涂改痕迹。柳承业极有可能是幕后真凶,周廉不过是他复仇计划中的一颗棋子。”
赵珩起身踱步,沉声道:“传朕旨意,宣柳承业即刻入宫问话!”
然而,内侍赶到京郊别院时,却只见到一座空宅。柳承业早已不知所踪,唯有案上留下一封书信,字迹苍老却带着桀骜:“赵珩小儿,十年旧案,岂是你能翻覆?周氏之冤,我柳家之功,自有天道公断。你若执意追查,休怪我鱼死网破!”
“不好!”李岩接到消息,立刻赶来东宫,“柳承业定是察觉风声,提前潜逃了!他在朝中经营数十年,党羽众多,若让他联合残余势力,后果不堪设想!”
林越眉头紧锁:“柳承业年事已高,不可能孤身潜逃。臣推测,他定是去了京郊的‘望仙庄’——那里是他早年修建的别院,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藏有不少私兵。”
赵珩眼神一凝:“传朕旨意,林将军率三千镇北军,即刻包围望仙庄,捉拿柳承业!李岩率捕快,封锁京城各城门,严查往来人员,防止柳承业党羽逃窜!”
“遵旨!”两人齐声领命,转身离去。
望仙庄位于京郊西山深处,庄外高墙耸立,四角设有箭楼,庄内隐约可见手持兵刃的私兵巡逻。林越率部抵达时,庄门紧闭,气氛肃杀。
“柳承业,殿下有旨,令你即刻开门受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林越勒住马缰,高声喊话。
庄墙上,柳承业身着锦袍,立于箭楼之上,冷笑一声:“林越,你不过是一介武夫,也敢来管老夫的事?周氏当年巫蛊厌胜,证据确凿,何来诬陷?赵珩小儿想翻案,不过是想铲除异己,巩固帝位罢了!”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林越怒喝一声,“传令下去,火炮轰击庄门!”
三门连珠火龙炮同时轰鸣,炮弹狠狠砸向庄门。“轰隆”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瞬间被轰开一个大洞。
“杀!”林越一声令下,镇北军将士如同猛虎下山,冲入庄内。庄内的私兵虽凶悍,但哪里是镇北军的对手,很快便溃不成军,纷纷倒地。
柳承业见状,转身退入内院,启动了早已准备好的机关。庄内顿时箭雨纷飞,陷阱丛生,镇北军将士猝不及防,伤亡数人。
“小心机关!”林越高声提醒,手持长枪舞动,挡开袭来的箭矢。他凭借多年征战经验,敏锐地察觉到机关的触发规律,率部稳步推进,逐一破解陷阱。
内院之中,柳承业手持长剑,身后站着数十名死士,皆是江湖上的顶尖好手。“林越,今日便让你葬身于此!”柳承业怒喝一声,率死士冲向林越。
林越毫不畏惧,长枪舞动如龙,死士纷纷倒地。柳承业的剑法虽老辣,却不敌林越的刚猛,几个回合下来,便被林越一枪挑飞长剑,打翻在地。
“柳承业,你勾结周廉,诬陷周氏,豢养私兵,意图谋反,罪证确凿,还有何话可说?”林越用枪尖抵住他的咽喉。
柳承业仰天长笑,嘴角溢出鲜血:“老夫一生谋划,只为柳家荣光,何错之有?周氏那贱人,若不是她恃宠而骄,打压我柳家,怎会落得那般下场!赵珩小儿,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就在此时,一名死士突然引爆身上的炸药,“轰隆”一声巨响,浓烟弥漫。林越下意识地护住柳承业,待烟尘散去,却见柳承业已咬碎藏在牙齿中的毒药,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将军,柳承业自尽了!”亲兵禀报道。
林越望着柳承业的尸体,神色凝重。虽然柳承业已死,但他留下的党羽仍在,十年前的旧案,还有诸多疑点尚未查清。
与此同时,京城之内,李岩率捕快抓获了数十名柳承业的党羽,其中包括几名朝中官员和禁军将领。审讯之下,竟牵扯出一个更为惊人的秘密——当年周氏的巫蛊案,不仅有柳承业的策划,还有先皇身边的一名近臣参与,而这名近臣,如今仍在宫中任职。
林越返回京城后,得知此事,心中暗惊:“看来这场宫廷风波,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复杂,甚至牵扯到了先皇时期的旧人。”
赵珩坐在东宫,听完李岩的禀报,脸色愈发冰冷:“不管牵扯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十年前的冤案,朕要彻底昭雪;潜藏的奸佞,朕要尽数清除!”
一场由旧案引发的风暴,已席卷整个京城。而宫中那名隐藏的近臣,如同潜伏的毒蛇,正暗中注视着这一切,等待着反扑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