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初语意识到这一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抖若筛糠。
她好容易攀上了太子这条线,要是就这么被舍弃,只怕是要在普陀庙青灯古佛一辈子了,到时候日日被花许颜压一头,她怎能甘心?
她抿了唇,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跪地:“太子殿下,臣女先前所言,句句属实——”
“姐姐在家中便时常与那些仆从纠缠不休,就连马夫都不放过,今儿说不定被公主撞着了,这才谎称没有干系,保不齐……保不齐姐姐都已不是清白之身了。”
花许颜听得这话,错愕的眨了眨眼,跟陈相宜交换了一个无语的眼神。
这人怎么有这么厚的脸皮?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站了出来:“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眸中,泪光盈盈。
“送你去普陀庙清修是陛下的意思,你要恨,我不该恨我,如今却空口污我名声,难道是叫我悬梁才高兴?”
她用帕子掩着面容,做出哭泣的样子来,却偷偷跟陈相宜交换了一个眼神。
嘴角都险些压不下去。
花初语皱眉看她,实在不知往常逆来顺受的花许颜,怎么就懂得示弱了?
她本想跟太子交换一个眼神,却看到了那眼神中的怨恨。
只怕自己不能除掉花许颜,太子就要除掉她了!
“姐姐,如今人都已经被公主抓了,你又何必再狡辩呢?”花初语咬紧牙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若非你行为不端,怎会引得狂徒尾随至此?公主殿下,您可千万不要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骗了!她在府中便是如此,最会装模作样!”
陈相宜简直要被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气笑了。
她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花初语,声音冷得像冰:“哦?照你这么说,是本公主眼瞎,连同两个嬷嬷一起,都看错了?这贼人不是主动闯进来意图不轨,反而是被花大小姐‘引’来的?”
“还是说,你怀疑本公主和花大小姐合起伙来,编造谎言,诬陷这个……”她嫌恶地用脚尖指了指地上被捆着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下贱东西?”
她本来还想在冷眼旁观一些时候,却没想到花初语竟然这么咄咄逼人。
她可不能让自家闺蜜受了欺负!
“臣女不敢!”花初语被陈相宜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连忙低头,“臣女只是是担心姐姐误入歧途,也担心公主殿下被她蒙蔽……”
“蒙蔽?”陈相宜嗤笑一声,环视了一圈围观的众人,声音陡然拔高,“你既说,这男子是花大小姐引来的,不如拿出证据来,倘若证据确凿,本公主也就不会怪你了。”
“这……”
花初语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她本想着能够抓个正着,到时候花许颜自然百口莫辩,却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来了一个陈相宜。
“倒是你,花初语!”陈相宜见她话锋一转,厉声质问,“你抗旨私自回京,已是重罪!如今又凭空出现,不分青红皂白便污蔑嫡姐清白,字字句句都想将私通苟合的罪名扣在她头上!你究竟是何居心?!”
“我……我没有……”花初语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涔涔。
许久,她才继续道:“姐姐,要真是清白,何不请了东宫的人来验明正身,倘若清清白白,我自是乖乖赔罪,再无二话。”
她说着,竟渐渐生了自信出来,要知道,无论花许颜是否会答应,这荒谬的要求,她都可以给花许颜扣上一个勾三搭四的罪名。
如此,花许颜即便是清清白白,也不可能再嫁进云王府了。
花许颜瞬间就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
她还以为,有陈相宜这个闺蜜替自己出头,她也能轻松些,没想到花初语狗急跳墙,竟然连公主的面都不给。
她转了转眼珠子,再次做出了一副委屈模样,朝着公主欠了欠身:“公主明白原委,肯为臣女说话,臣女感激不尽,只是妹妹这般咄咄逼人,臣女也实在委屈。”
“眼下,这里这么多人,我也总得有个交代,要是妹妹能拿出,是我将这贼人引来的证据,我自然愿意请东宫的嬷嬷,为我验明正身。”
“可要是没有证据,妹妹也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花许颜这话一出,直接将难题抛回给了花初语。
花初语不是口口声声说她行为不端引来了贼人吗?证据呢?
拿不出证据,她就是诬告,就必须付出代价!
这一下,压力全到了花初语身上。
她哪里拿得出什么证据?这一切本就是她和太子设计的圈套,本以为能抓个现行,谁曾想会横生枝节,变成现在这般骑虎难下的局面!
“证据……我……”花初语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额上冷汗更多了,“我……我是听府中下人议论……”
“哦?哪个下人?姓甚名谁?现在何处?”陈相宜立刻抓住话头,咄咄逼人,“你既然说得如此肯定,想必人证物证俱在才对!不如现在就把他叫来,当面对质!若真有此事,本公主第一个饶不了花许颜!若是没有……”
陈相宜冷笑一声,未尽之语充满了威胁。
花初语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总不能说是太子安排的人吧?那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看来是拿不出来了。”花许颜适时地接过话,声音带着浓浓的失望和悲伤,“妹妹,我原以为你只是一时糊涂,没想到你竟恨我至此,不惜用如此恶毒的方式毁我清白……你我姐妹一场,何至于此啊……”
她说着,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围观的人群中开始响起窃窃私语。
“这花二小姐也太狠毒了……”
“就是,空口白牙就污人清白,这可是要逼死人的啊!”
“看来送去普陀庙一点都没错,心思太恶了!”
“还敢抗旨回京,真是胆大包天!”
舆论瞬间倒向了花许颜这边。
太子墨云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