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我，我想重活一次，想看看这次会有什么不同…”
福安孤零零的站在窗户边，一句话说的艰难，顿了好几下才勉强说完。
开到大展的窗户，不停的往里灌着冷风。
小小蹲坐在地上，也不在乎会不会弄脏裤子。
听见福安的声音，小小默默地点点头，随后又意识到福安是背对着他的，凝视着天空中明亮温柔的月亮，轻声开口。
“好。”
福安抹了把眼泪，抬起头把哽咽的喘息声咽进肚子里。
“这辈子遇到的恩人…是好人。我想先带他们，去恩人安排的地方看一看。”
低头吐出一口雾气，回头看向不明所以的弟弟们，福安攥紧了拳头。
“要是真的和恩人说的一样，会给我们提供吃住的地方，还让我们学习安身立命的本事，那我就带着他们安安稳稳的活着。”
转头又看向单独靠在墙边的小小:“要是，要是还如过去一般，那我拼死也会带着他们逃出去。”
小小眼神里满是悲怆，盯着外面的月亮有些出神。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福安:“哥，你决定就好，我们十个人。从前总是要靠你拿主意的。这次多了几个弟弟，更要多多依靠你了。”
福安眉头拧在一起，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心疼的看着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小小。
哑着颤抖的声音，质问小小:“那你呢？你不要哥了吗？”
小小努力控制的眼泪，随着福安的话落，终是忍不住的涌了出来，不敢直视福安的眼睛，低下头闷闷的开口:
“主子那，势力形单影只，离不了人。”
福安冲到小小跟前，双手搂紧他的肩膀，指尖用力到发白:“可你已经还给他一条命了啊！我们全都为他死过一次，难道还不够吗？”
小小挣脱开福安的束缚:“主子是第一个让我吃饱的人，过去十几年也从不曾嫌我年幼。他总是心疼我年纪小，不肯让我出任务。每次回来，还都会给我带各种，我不曾吃过的零嘴。那么好的主子，我舍不得他。”
福安被说到哑然，怔愣的站在一旁，僵硬的身体表达出他的不平静。
“你还小，到了他身边也帮不到他，不如和我们去学些本事，也许未来就有帮得上他的一天。”
小小转头看向全都瑟缩在一起，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们二人的哥哥们，轻声一笑。
“我准备回恩人身边，她给我的感觉很特殊，我有预感，只要跟着她，就能帮到主子。”
福安猛的回头，盯着小小的表情仔细观察:“主子对我们在有恩也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救了我们的是恩人，你可不要忘恩负义。”
小小目光柔和的直视着福安的眼睛:“哥，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是那种人，我不会害恩人的。我是真的有预感。”
福安不肯轻易相信他的话，若是今天之前的小小这样说，那他肯定不会质疑。
但他可太清楚那十几年是什么样的生活了，就算小小伪装的再好，心灵里的扭曲也不是重来一次就能磨灭的。
“你发誓。你拿主子的命起誓。”
小小目光冰冷一瞬，嗤笑出声:“哥，你现在怎么还信这些啊？”
感受到福安眼里的认真，小小顶了顶口腔，像是拿他没办法似的，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好好，我发誓，我绝对不是伤害恩人一分一毫，如有违背就让我不得好死。”
见福安还不肯饶了他，只能继续往下说:“若是我有任何害恩人的心思，就让主子永远都不能嫁给他心爱之人。”
小小说完，不爽的翻了个白眼，推开身边的福安，拍拍屁股站起身。
“这样可以了吧？真的是，还不信我”
福安不理会他的情绪，拉住他的胳膊带到身前，直视着小小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但我不希望你一辈子活在过去里。人要向前看，上天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让你能重来一次。别浪费了它。”
小小咬着牙僵在原地，好半天才回复，一直在静静等着他答案的福安:“知道了…哥。”
三哥儿像是看见妖魔鬼怪一样，紧闭双眼，躲在所有人身后，紧紧的抱住自己蜷缩起来。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疯了疯了都疯了，任何外邪都侵扰不了我，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母神保佑，母神垂怜，母神救救我！”
——
牧孜墨领着许明蔗上了旁边的一座小山，山上的树叶已经染上了金灿灿的颜料。
偶尔有一阵秋风吹过，树叶碰撞在一起沙沙作响，吹的许明蔗忍不住的靠近牧孜墨。
木子：“是风吹的，还是你自己想靠近，你自己心里清楚哈。”
许明蔗抓紧牧孜墨的手，十指紧扣“阿姊，这一路上好多野菜野果呀。”
牧孜墨扣着他的手，拉着他又翻下一个土坡，可谓是爬山涉岭，艰难险阻。
听到他这么说，终于是不再埋头苦走，抬起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就眼前能看见的附近这一小块，就有不少野果和野菜。
只牧孜墨认识的就有小根蒜，荠菜和蒲公英。
蒲公英不像春天时那么嫩，荠菜更是成片生长。
离得不远处还有个酸枣树，地上已经有不少成熟脱落的果实了。
牧孜墨吧咂了两下嘴唇，有点可惜自己身边没有挖掘工具。
哪怕是给她来个小铲子也行呀。
顺手在旁边薅了两把小根蒜，牧孜墨看了眼系统给标注的地图。
喘了口粗气，拉着许明蔗继续往前走:“快了，在有个十来分钟，咱俩就到地了。看看那附近有啥吃的，咱俩在探索吧。”
还不忘提醒许明蔗注意脚下，两个人现在踩得地方附近有不少石头，稍微有个不注意，可能就会绊个狗吃屎。
随后两人继续埋头苦走，牧孜墨心里都快骂死系统了。
这绝对是打击报复。
走了满满三小时了，还没到地方。
淦！
别让她抓到机会。不然，哼哼！
瑞亲王早上刚计划好攻打黑风寨的战略部署。
回了牧孜墨所在的酒楼，问清楚小二，两人是去送别自己的大儿子了。
想着这个时间点，送完也该回来了，干脆坐到一旁等她俩。
这个等啊。
等到花儿都谢了，也没等来牧孜墨。
茶水是喝了一壶又一壶。
不耐烦的看向身边的下属:“你确定你回来的时候看见她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