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脚尖刚点地，掌心青光未散，周云鹤已怒吼出声。五人同时扑来，灵气在走廊炸开气浪。他抬手欲结印，却见一股金光从走廊尽头轰然压下。
那股力量像山一样砸下来，六人齐齐后退三步。周云鹤踉跄撞上墙，脸色发白。江临渊也被震得手臂一麻，体内灵气翻涌。
罗天成站在拐角处，右手高举玉印。金光从印底流转而出，在空中凝成一道符纹。他没说话，但整个走廊的空气都沉了下去。
“高校内禁止私斗。”罗天成开口，声音不大，却传到每个人耳中，“更禁止勾结魔修。”
周云鹤抬头，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被那股威压压得说不出话。他身后的五人早已收手，低头不敢看校长。
“你们六个，立刻离开教学区。”罗天成目光扫过众人，“从现在起，不准再以任何理由聚集挑衅。若再犯，直接移交修真局处理。”
江临渊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着周云鹤，也看着罗天成。他知道这一幕迟早会发生，但他没想到会是现在。
周云鹤终于站直身体，咬牙道：“校长，他是外门弟子重点招揽对象，我们只是……”
“我不是你们的人。”江临渊打断他，“也没答应过要加入玄天宗。”
“你！”周云鹤猛地转头盯着他，眼神里全是恨意。
罗天成抬手，玉印金光一闪。周云鹤整个人被推后一步，胸口闷响一声。
“没有下次。”罗天成说，“走。”
周云鹤死死盯着江临渊，手指攥紧又松开。他缓缓后退一步，再退一步。转身前，他抬起右手，在脖子前比了个割喉的动作。
江临渊没躲，也没回应。他就这么看着周云鹤带着五人快步离开。脚步声远去，走廊恢复安静。
围观的学生开始小声议论。有人说是江临渊先动手，有人说是周云鹤带人围堵。更多人在传“玄天宗”“魔修”这些词，声音压得很低。
罗天成收回玉印，金光消散。他看了江临渊一眼，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向办公室方向。
江临渊低头，看见插在地上的平安香还在冒烟。他弯腰拔起，放进背包侧袋。香身微烫，像是刚烧过。
他转身往楼梯口走。经过一间教室时，听见里面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几个学生趴在窗边往外看，见他走近，赶紧缩回头。
走到楼下大厅，阳光从玻璃顶洒下来。他停下脚步，摸了摸手腕。那里有一道青色裂痕，已经不再渗血，但皮肤下有轻微跳动感。
他知道那是清魔丹残留的东西。秦无涯给的药不能久用，可现在停用，体内的反向吸收会立刻反弹。
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走出教学楼，风迎面吹来。他抬头看了眼实验楼的方向。地下b3层那个铁门还在，但他不能再轻易进去。周云鹤失败一次，下次一定会换方式。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是一条匿名消息：“你漏掉了一个地方。”
和昨天一样。
他没回。这种提示他已经收到两次。第一次是在食堂之后，第二次是移植九叶玄芝那天。每次出现，都会引出新的签到点。
他把手机塞回口袋，朝后山走去。
路上遇到几个认识的同学，对方看他一眼，没打招呼就加快脚步走了。他知道他们在怕什么。刚才的事已经传开了。
翻过后山铁丝网缺口，他来到灵田。三才聚灵阵还在运转，但两块灵石颜色变暗。他蹲下检查阵眼，发现连接主阵的细线断了一根。
是昨晚妖兽冲击留下的问题。
他从包里取出备用灵石换上，重新注入灵气。阵法亮起微光，土壤微微震动。几株新苗从土里钻出，叶子泛着淡青色。
他盯着那些苗，想起九叶玄芝成熟时的情景。那种疯狂生长的状态不对劲。它需要魔气，而他的生命力正在被缓慢抽走。
必须布一个能隔绝魔气反噬的阵。
他掏出笔记本，翻到空白页。上面画着几个阵法草图，都是从《青帝残篇》里推演出来的。他圈出其中一个——五行灭魔阵。
这个阵能锁住邪气，也能保护施术者。但布阵材料不够。他需要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灵物，还要一块镇魂石做阵心。
金属性可以用废铜线代替，木属性有洞府里的灵植根须，水属性可以取山泉，火属性靠燃符，土属性最简单，后山的黑壤就行。
镇魂石难找。
他合上笔记本，塞进包里。这时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异常灵波，来源：实验楼西侧顶层】
他皱眉。那个位置是监控死角，平时没人去。上次发现异样是在第十二章，教学楼西侧窗缝有光闪动。
他记下了位置，决定晚上再去一趟。
太阳开始西斜。他起身拍掉裤子上的土，准备回宿舍拿工具。刚走两步，左手腕突然刺痛。
低头一看，青色裂痕裂开一丝，渗出一点血珠。血滴落在地上，瞬间变成绿色，渗进泥土。
他立刻用布条缠住手腕。这症状比之前严重了。再拖下去，恐怕会影响灵力控制。
回到教学楼，他在洗手间用水冲洗伤口。镜子里的脸有些发白。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晚上必须完成五行灭魔阵。
他从卫生间出来，走廊已经空了。上课的学生都进了教室。他低头走路，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个穿校服的女生抱着书快步走过。她低着头，走得很快。
他继续往前走。拐过楼梯口时，手机又震了一下。
还是那条消息：“你漏掉了一个地方。”
他停下，盯着屏幕。这次没有附言，也没有时间标记。发信人依旧隐藏。
他把手机翻过来，轻轻敲了下背面。这是他习惯的动作，以前在高中时就这样，每次思考问题都会这么做。
忽然，他想到什么。
上次收到这条消息，是在移植九叶玄芝那天。那天他刚处理完山洞的事，回来的路上收到了信息。
而那天下午，他曾路过图书馆负二层。
那里有个禁书区，他签到过两次。但第三次进去时，系统没有提示。
他一直以为那里已经没有可签到点了。
但现在想来，那片区域很大，他只探索了铁门附近。更深的地方，可能还有未激活的位置。
他转身朝图书馆方向走去。
快到门口时，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句曲山洞天投影·深层区域：可签到】
他停下脚步。
果然。
他看了一眼手表，距离晚自习还有一个小时。足够他进去一趟。
他走进图书馆，穿过一楼大厅。管理员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直接走向电梯，按下b2键。
电梯门关上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
屏幕上，那条匿名消息还停留在对话框里。
他没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