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翻出洞外，滚落在草地上，左手手腕的青纹还在跳动。他坐起来喘了口气，掌心仍紧紧攥着那瓶清魔丹。玉瓶温热，像是刚被人握过很久。他没急着打开，而是把瓶子放进洞府空间，顺手用灵气封住左臂经脉，防止那道纹路继续往上爬。
树林很静，没有风声，也没有鸟叫。他靠在树干上，闭眼调息。体内残留的魔气被压制了一部分，但那种被什么东西拉扯的感觉还在。他运转《青帝守心诀》，一缕灵气从丹田升起，沿着经脉缓缓游走，最终停在胃部附近。
系统界面无声浮现，古籍卷轴般的页面自动展开，一道金光扫过洞府中的玉瓶。片刻后，红色警告弹出：【清魔丹含微量傀儡虫，长期服用会导致神智被控】。
江临渊睁开眼，眼神冷了下来。
他取出玉瓶，拔开塞子，倒出一颗丹药。药丸通体雪白，表面泛着微弱灵光，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檀香。看起来和普通净化类丹药没什么区别。
他把丹药放入口中，吞了下去。
药丸刚进入胃部，就开始缓慢溶解。他立刻调动灵气，在胃壁形成一层薄膜，阻止药力扩散。同时以《守心诀》反向催吐，一股气流从腹部冲上喉咙。他咬牙忍住不适，猛地一咳，一团半融化的药团被喷了出来。
他用灵气托住那团东西，轻轻剥离外壳。里面的药核颜色变了，呈现出灰黑色，中心有一点极小的异物，像是一颗虫卵，只有针尖大小，却散发着阴寒之气。
他盯着那点东西看了几秒，确认这就是系统提示里的傀儡虫胚胎。
秦无涯说得没错，这丹能压制魔气。但他没说的是，这药也会种下控制的种子。吃一次没问题，两次、三次……等到虫卵孵化，意识就会慢慢被侵蚀，最后变成对方的傀儡。
他把残渣收进一个特制玉盒，贴上封印符，存入洞府最深处。这东西不能毁，以后有用。
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左手手腕的抽搐已经减轻，青纹也没再蔓延。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稳定，那个“养魂地”的标记还在体内，只要他继续使用系统签到得来的灵植资源，生命力就会流向秦无涯。
但现在揭穿没有意义。他还不够强，也没有证据能让别人相信。贸然翻脸，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平静，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然后朝着后山灵田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一直在想秦无涯说的话。“你以为你在收集资源，其实你也在被喂养。”这句话不是威胁，是事实。他的每一次签到，每一份灵植使用，都在为对方提供养分。而对方给他的“帮助”，不过是控制过程中的安抚手段。
这种关系早就变了味。
他记得第一次在灵植园见到秦无涯时，对方还笑着夸他有天赋。现在想来，那笑容里藏着多少算计？从教他培育墨纹兰开始，就在布局了？
他握紧拳头。
但他不能冲动。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九叶玄芝。那株幼苗需要大量魔气才能成长，而它反向汲取生命能量的特性，说明它和噬灵魔有关。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他加快脚步，穿过一片竹林，前方就是他开辟的灵田。
三才聚灵阵还在运转，两块灵石闪烁不定，另一块已经碎裂。中间的土地颜色发暗，边缘焦黑，一株嫩绿的小苗正静静立在中央，叶片微微颤动。
他走近查看，发现幼苗比之前高了一点，但根部缠绕着细小的黑线，像是血管一样搏动。他伸出手，刚碰到叶片，识海就传来一阵刺痛。
【九叶玄芝需持续吸收魔气维持生长，宿主生命值下降风险：高】
他收回手，眉头皱起。这苗子不能留在这里。灵田太靠近学校，一旦失控，会波及其他人。
他必须找个更安全的地方移植。
正想着，左手突然一凉。他低头看去，青纹边缘浮现出那个折角符号，一闪即逝。紧接着，胃部传来轻微抽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立刻盘膝坐下，运转灵气压制。这次的反应比之前强烈，说明体内的标记正在激活。也许是因为他刚刚用了清魔丹，哪怕只是短暂接触，也触发了某种共鸣。
他闭眼凝神，足足花了十分钟才把异常压下去。
睁开眼时，天色已暗。远处教学楼的灯光亮了起来，风吹过树林，带来一丝凉意。
他站起身，看向灵田中的小苗。不能再拖了。明天就得动手移植。
他弯腰检查阵法节点，确认三块灵石的位置无误。突然，指尖触到一块石头下面的硬物。他拨开泥土，发现是一小片金属残片，上面刻着半个符号。
他愣了一下。
这个符号，和实验楼b3层台阶上的折角符号，以及他手腕上浮现的标记，完全一致。
他把残片收进洞府，心里明白，这些符号一定和“十大洞天”有关。而秦无涯身上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的更深。
他最后看了一眼九叶玄芝，转身离开灵田。
走了一段路后，他停下脚步，从洞府取出那瓶清魔丹。玉瓶依旧温热，像是还有人在看着他。
他没说话，只是把瓶子握紧，然后重新收好。
远处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叫声，短促而清晰。
他迈步继续前行，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