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尧学盯着主控台弹出的那行字，手指在键盘上顿了半秒。
他没抬头，声音压得低：“赵宇留的晶核读取器还在吗？”
陈雨桐已经翻开了设备柜：“在，他还加了防干扰模块。”
“够用。”甄尧学拔掉数据线，“老鬼从不空发警告，接头点不能换，但咱们得先埋伏。”
周野把战术带扣紧：“我去后巷，他们动手肯定选死角。”
苏如烟点头：“我找张三守街口，一旦有异动，立刻封锁视野。”
张三调试着手腕上的重力调节环：“他们我了解解，这次来的可能是一个A级，里面有个藤蔓类异能很麻烦，得打断生长节奏。”
“那就别让他们长出来。”陈雨桐把金属筒放进随身包，“墨竹七点准时到，我们提前四十分钟布控。”
六点十五分，咖啡馆后巷。
甄尧学靠在消防梯阴影里，耳机里传来周野的呼吸声。空气有点闷，远处车流声断断续续。
六点五十八分，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巷口。
灰夹克，旧皮包，右眼是机械义眼，反着冷光。
他停下，低声念了一句：“烛龙未熄，平衡犹存。”
甄尧学抬手，信号灯微闪。
陈雨桐从侧门走出，快步迎上去。那人从包里取出密封金属筒，递过来时手微微发抖。
就在交接瞬间，地面裂开。
黑色藤蔓像从地底钻出的蛇群，猛地缠住那人的手臂和腰。他连叫都没来得及，整个人被拽向墙角。
陈雨桐后退一步，指尖凝聚文字。
张三从街口冲进来，手腕一拧，重力场瞬间扭曲。那些藤蔓刚冒头就歪斜生长，像是被无形的手掰弯。
陈雨桐趁机写下“刃”字，金光一闪，两根藤蔓应声断裂。
周野从后方突进，一把将那人拽出包围圈，背在肩上就往巷外跑。
“走！”甄尧学吼了一声。
身后，一个披着黑袍的男人从墙边站起，掌心伸出新的藤蔓，尖端滴着暗绿液体。
“孢子释放了！”苏如烟在耳机里喊，“三秒内扩散范围十米。”
“扁鹊投影！”她双手合拢，低声回溯。
空气中浮现出一道模糊人影，白袍老者手中药囊轻晃，一股淡黄色粉末洒落。
孢子碰到粉末，迅速凝结成灰粒，飘散在风里。
“清了！”苏如烟喘了口气。
周野背着墨竹已经冲到街口，张觉醒者在后方用重力场拉出一条真空通道。
陈雨桐边跑边写“障”字，一道半透明墙在身后成型，挡住追击视线。
地下接应车门打开，几人鱼贯而入。
车轮碾过路面，迅速拐进地下隧道。
临时指挥点，灯光亮起。
……
那人靠在椅子上，手臂上有几道擦伤，脸色发白。
“墨竹？能说话吗？”甄尧学问。
他点点头：“图纸……必须保住。”
陈雨桐拿出金属筒：“这东西有生物锁，得老鬼本人解锁。”
“不一定。”甄尧学接过赵宇留下的晶核读取器，“老鬼用的都是固定频率脉冲，模拟试试。”
他接上接口，调整参数，输入一组数值。
滴！
金属筒弹开，里面是一卷柔性屏，自动展开。
屏幕上清晰标注着“反文字领域武器”的结构图，核心部分是一个频率反制模型，旁边写着：【可侦测并干扰即将投放的文字病毒，提前预警】。
“真是这玩意儿……”陈雨桐盯着图纸，“他们要对我们用文字病毒？”
“不止是你们。”墨竹咳了一声，“所有文科异能者都在名单上。这是老鬼从混沌数据库里偷出来的，他差点没活着出来。”
甄尧学皱眉：“他现在在哪？”
“不能说。”墨竹摇头，“代号[烛龙]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陈雨桐忽然开口：“他是我爷爷当年的战友吗？”
墨竹愣了一下，看着她，慢慢点头：“你是周振邦的孙女……他提过你。老鬼真名叫周明远，是你爷爷的生死兄弟，也是周野他爸的直属队长。”
周野猛地抬头：“我爸……他也认识？”
“当然。”墨竹声音低下去，“当年任务失败，周明远替你们家顶了罪，被除名，才变成现在这样。但他一直盯着混沌，等机会翻身。”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
甄尧学盯着图纸：“所以他一直在帮我们，不是因为任务，是因为这层关系。”
“不全是。”墨竹苦笑，“他说，文科异能不能毁在他眼皮底下。你们在做的事，是他当年没完成的。”
陈雨桐手指轻轻划过图纸边缘：“这模型需要实时校准，得有人持续供能。”
“我们可以用文理转换器。”甄尧学说，“刚才测试的数据还能优化，把反制频率嵌进去。”
“我来改代码。”张三掏出终端，“加个自动触发机制，一旦检测到异常文字波动，立刻启动防御。”
“时间不多。”苏如烟提醒，“他们既然敢动手抓墨竹，说明已经怀疑情报链。”
“那就更快。”甄尧学把图纸放大，“先把第一版做出来，优先装在你们几个身上。”
周野站起身：“我现在就去检查通讯加密。”
墨竹突然抓住陈雨桐的手腕：“有个事……老鬼让我转告你，你爷爷留的笔记，藏在燕大档案室b区第七排，编号0721的夹层里。他说，有些事，你得自己看。”
陈雨桐怔住：“他怎么知道我在找那个？”
“因为他看过。”墨竹松开手，“他说，你爷爷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甄尧学看了眼时间：“八点四十七分。九点前必须把初版方案定下来。”
张三敲下最后一行代码：“好了，测试环境搭完，现在可以模拟病毒攻击。”
陈雨桐走到投影前：“开始吧。”
屏幕闪烁，一段扭曲的文字浮现，像虫子一样蠕动。
系统警报瞬间响起。
【侦测到非法文字注入，反制程序启动】
蓝色光波扫过，那串文字迅速瓦解，化作乱码消失。
“成功了。”苏如烟松了口气。
“这只是模拟。”甄尧学盯着数据流，“真正的病毒不会这么简单。”
“但我们有准备了。”陈雨桐把柔性屏收进保护壳，“下次他们再想用文字攻击，得先问问这个答不答应。”
周野从门口走回来：“通讯加密升级完成，老鬼的频道也加了动态密钥。”
“好。”甄尧学拿起对讲机，“通知所有人，明天早会加议程，反文字病毒防御部署。”
墨竹缓缓站起身：“我该走了。”
“国能局会安排你转移。”甄尧学说，“安全屋已经准备好。”
墨竹点头，走到门边，又停下：“告诉老鬼……烛龙未熄。”
门关上后，办公室陷入短暂沉默。
张三还在检查系统日志，苏如烟调出历史数据库比对病毒特征，周野重新梳理今晚的行动路线。
陈雨桐坐在桌边，手里捏着那张编号纸条。
甄尧学走过来，看了眼她手中的字迹：“明天我去档案室。”
她没抬头：“我自己去。”
“行。”他转身走向终端，“不过，尽量别单独行动。”
陈雨桐把纸条折好，放进贴身口袋。
这时，指挥灯剧烈闪烁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