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登上过山顶,领略过那令人陶醉的风光;也曾跌落过低谷,品尝过那令人落魄的滋味。我,一个一路拼搏的穷小子,原本就一无所有,但我从不认命。
苦难将我逼至悬崖边缘,我却并未屈服。我选择在这里坐下,悠然地欣赏着悬崖上的流岚雾霭,仿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回家后,我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如释重负。紧接着,我毫不犹豫地去了4S店,提走了那辆我梦寐以求的A8,全款一百一十一万,落地价。当我开着它回家时,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然而,我对家人撒了个谎,告诉他们这辆车是朋友的。只有我自己知道,这辆车我总共没开几天就转手卖掉了。
在家里的这段日子,我彻底放纵了自己。白天,我沉浸在无尽的睡眠中,夜晚则流连于酒吧,尽情享受着灯红酒绿的生活。
中途,我还转给了梅梅五万块钱。那时的我,无债一身轻,没有任何压力和束缚。
没过几天,小张突然约我去度假村玩几天。我想都没想,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当晚,他便开车来接我,一同前往那个充满期待的度假村。。
车子沿着山路蜿蜒而上,我靠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路灯的光晕被拉扯成细长的线。小张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清脆的开合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他点燃一支烟,烟雾很快模糊了他的侧脸。“我哥那边过两天会打笔钱过来,正好咱俩去金龙玩几把公式。”
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窗边缘。脑海里闪过上次在赌场的情景,金色的吊灯下,筹码碰撞的声音像雨点般密集。那时的我连押注时手都在发抖。
“这次准备多少?”我问。
“二三十万吧,就当消遣。”小张吐了个烟圈,“反正你现在也无债一身轻,正好放松放松。”
我笑了笑,没接话。想起刚还清债务那天,去4S店提车时的场景。销售员脸上堆着职业性的笑容,向我介绍A8的每个细节。我抚摸着真皮座椅,闻着新车特有的气味,心里却异常平静。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梅梅发来的消息,说钱已经收到。我关掉屏幕,继续望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度假村的灯火在前方若隐若现,像一颗颗散落的星星。
小张把烟摁灭,打开了音乐。轻快的旋律流淌出来,与引擎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我想起在家无所事事的日子,白天拉紧窗帘睡觉,晚上在酒吧的霓虹灯下消磨时光。那种空虚感比还债时更让人窒息。
“这次玩几天就回来,”小张打破沉默,“我认识个澳门美女,手法很厉害。”
我点点头,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城市灯火。这次澳门之行,或许能让我找回点什么,或许是刺激,或许是别的什么。反正现在的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在度假村度过了轻松愉快的两天后,我和小张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前往澳门的旅程。经过一段时间的飞行,我们终于抵达了这座充满魅力的城市。
刚下飞机,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磊哥打来的。他听说我在澳门赢了不少钱,特意打电话来表示祝贺。寒暄几句后,磊哥问我现在人在哪里,我告诉他刚到澳门。他随即热情地邀请我去银河找他聚一聚。
我本想叫上小张一起去,但他却表示不想去,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先开工。我怎么劝都没用,只好让他先去永利等我,我则先去和磊哥碰面。
当我赶到翠华餐厅时,磊哥已经在那里等我了。我们见面后,彼此都非常高兴,一边享用美食,一边闲聊起来。话题自然离不开这次在澳门的输赢情况。
吃完饭,我起身准备返回永利。在路上,我想起了小张,便发消息问他想吃点什么,我可以帮他带回去。过了一会儿,小张回复说他想吃酸辣粉。我心想这倒是简单,于是又问他要什么口味的,他却告诉我不要酸,也不要辣。
我不禁感到有些诧异,这可真是个特别的要求啊!不吃酸辣的酸辣粉,那还能叫酸辣粉吗?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多问,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买。
当我走进一家酸辣粉店,向老板点了一份不要酸、不要辣的酸辣粉时,老板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人。我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这是给朋友带的,他口味比较特别。”老板听后笑了笑,还是照做了。
拿着这份特别的酸辣粉,我心里不禁感叹,小张可真是个“狠人”啊!
我提着那份奇怪的酸辣粉走出小店时,还能感觉到老板投来的古怪目光。这碗粉里既没有酸也没有辣,只剩下几根青菜孤零零地漂在清汤上,看起来着实可怜。
永利娱乐场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我把那碗特制酸辣粉小心地拎在手里,生怕洒了。穿过喧闹的赌场大厅时,各种老虎机的声音和人们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但我满脑子都在想着待会小张见到这碗粉会是什么表情。
电梯缓缓上升,透过玻璃幕墙可以俯瞰整个澳门的夜景。葡京酒店的新老两栋建筑像一对父子般并肩而立,远处友谊大桥上的车流如同一条发光的长龙。这样的景色本该让人心旷神怡,可我手里这碗毫无灵魂的酸辣粉却让整个画面都变得滑稽起来。
推开酒店房门时,小张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到我手里的外卖盒,他立即坐起身来,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快拿来快拿来,饿死我了。”
我把盒子递过去,看着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当看到那碗清汤寡水的粉时,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竟然满意地点点头:“对对对,就是要这样的。”
我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这个世界上的怪人还真不少,不过也许正是这些稀奇古怪的癖好,才让平凡的日常变得有趣起来。窗外,澳门的夜色正好,而房间里,一个不吃酸辣的怪人正在享受他的特制酸辣粉。
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了个身,对着他说:“下楼娱乐一会儿吧,你慢慢吃,我先去。”
他点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嘴里还嚼粉。
我起身换了件衣服,慢悠悠地走向楼下的娱乐厅。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嘈杂的人声,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又兴奋的氛围。我在兑换窗口前停下,掏出几张钞票:“换五十万筹码。”
兑换员面无表情地数好递过来,沉甸甸的筹码哗啦一声堆在托盘上。我心里琢磨着,不过是消磨时间,赢几万就上楼,图个乐子罢了。
可世事往往不如人意。起初手气还不错,赢了几把,筹码堆高了些。但当我开始觉得无聊,想早点回去歇着的时候,运气就像故意跟我作对似的,开始一点点溜走。输一把,赢一把,来回拉锯,筹码在七八万之间徘徊,不多不少,不上不下,就像有人刻意拽着线头,不让我痛快,也不让我彻底崩溃。
边上小张早就赢了三万,笑嘻嘻地拍拍我的肩:“哥们儿,我先撤了,困得不行。”他走得干脆,背影轻松。我却像被钉在了赌桌前,怎么也拔不动腿。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指针已经指向早晨7点多。不知不觉,我已经在这儿耗了十来个小时,眼睛干涩,脑子却异常清醒,一点困意都没有。可心态早就不对了,手心出汗,下注时的手指微微发颤。我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搓了把脸。镜子里的人眼睛发红,脸色苍白,像个陌生人。
在娱乐厅边上的小餐馆随便扒拉了几口饭,食不知味。回到房间时,疲惫感突然如山倒一般压下来。我甩掉鞋子,瘫倒在床上,一把抱起枕头,把脸埋进软绵绵的布料里。困意来得又猛又急,眼皮沉重得再也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