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给熏醒了。
那是上百具丧尸尸体，在经过了一夜的发酵，又混合了黄油、芝士的奶香味之后，所产生的一种堪称生化武器级别的气味。
“呕”
K 第一个冲进厕所，吐得昏天黑地。
雷猛也皱着眉头，用湿毛巾捂住了口鼻，脸色难看。
“妈的，这味儿也太冲了。”
江小胖捏着鼻子，感觉自己的“丧尸厌恶”体质都快扛不住了。
别墅门口那片狼藉的战场，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污染源。
如果不尽快处理，别说住人了，恐怕连苍蝇都不愿意靠近。
“兵哥，有什么好办法处理这些玩意儿吗？”
江小胖问道。
雷猛的表情很凝重：“最好的办法是集中焚烧。
但是我们没有足够的燃料，而且动静太大，容易引来新的麻烦。
掩埋的话，工程量太大了，光靠我们几个人，挖坑都得挖一个星期。”
这确实是个难题。
江小胖摸着下巴，看着院子里那堆积如山的“垃圾”，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他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某个农业纪录片。
“我有个主意。”
江小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让 K 和雷猛都感到有些不安的笑容，“我们不烧，也不埋。”
“那怎么办？”
“我们搞资源回收，循环再利用。”
江小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胡说八道，“
你们想啊，这些丧尸，生前也都是人，身体里富含各种有机物和微量元素。
就这么浪费了，多可惜？我们可以把它们……做成肥料啊！”
“肥……肥料？”
K 的眼镜都快掉下来了。
用丧尸尸体做肥料？亏他想得出来！
“对啊！”
江小胖一脸理所当然，“咱们不是从苏教授那里换来了水培种植的技术资料吗？以后我们肯定要自己种菜的。
用丧尸做的肥料，种出来的菜，那营养，杠杠的！说不定还能有驱散丧尸的特殊效果呢！这叫什么？取之于尸，用之于人！”
雷猛：“……”
K：“……”
他们已经放弃去理解江小胖的脑回路了。
“这个伟大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堡垒生态循环系统项目，必须得有一个可靠的，有责任心的人来负责。”
江小胖的目光，缓缓地移向了那几个正缩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的临时工身上。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林凡的脸上。
林凡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凡同志！”
江小胖大声宣布，“鉴于你之前屡次犯错，但组织决定再给你一次改过自新、将功补过的机会！现在，我正式任命你为...”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摆烂堡垒后勤部，环境资源回收处，首席执行官（cEo）！兼项目总工程师！”
“从今天起，处理这些战斗遗留物，建造我们的生态堆肥基地的光荣任务，就全权交给你了！”
林凡的脸，瞬间就白了。
让他去处理那些腐烂的，散发着恶臭的丧尸尸体？还要把它们做成肥料？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老板！我……我不行啊！”
林凡吓得连连摆手，“这活我干不了！太……太恶心了！”
“怎么？不愿意为我们堡垒的建设添砖加瓦？”
江小胖的脸沉了下来，“还是说，你觉得我昨天给你的庆功宴，是白吃的？”
“我……”林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这活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江小胖的声音冷了下来，“你要是干好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堡垒的功臣，顿顿有肉吃。你要是干不好……那也简单。”
他指了指院子外面，“你自己挑个姿势，躺进那堆尸体里，跟他们作伴去吧。”
赤裸裸的威胁。
林凡的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他看了一眼雷猛，雷猛正冷冷地看着他，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工兵铲。
他又看了一眼那三个昔日的跟班，他们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我……我干。”
林凡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这就对了嘛！思想觉悟要提高！”江小胖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兵哥，给他找一套防护服，再给他一把消防斧。K，把后院那块空地规划一下，作为我们的一号堆肥区。”
“至于你们三个。”
江小胖又看向另外三人，“你们的任务，就是协助并监督林 cEo 完成工作。他要是敢偷懒，或者有任何不轨的举动，立刻向我汇报。汇报有奖，知情不报，同罪处理！”
那三人立刻点头如捣蒜。
“是！老板！我们一定看好他！”
就这样，林凡的“cEo”生涯，开始了。
他穿上厚重的防护服，戴上防毒面具，手里拿着一把沉重的消防斧，一步一步，走向了那片地狱般的尸堆。
当他挥起第一斧，砍向一具已经开始浮肿的丧尸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混合着腐败的汁液，瞬间喷溅出来。
“呕”
即使隔着防毒面具，那股味道也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当场就吐了出来。
二楼的露台上，江小胖搬了张椅子，拿着望远镜，像个监工一样，悠闲地看着。
“啧啧，你看他那怂样，砍一斧子吐三口，这效率不行啊。”
K 坐在旁边，默默地在他的那个【关于老板的非科学现象研究报告】里写道：“老板似乎掌握了一种名为精神折磨的特殊技能，能对特定目标造成持续性的心理创伤。建议：保持安全距离，避免成为实验对象。”
雷猛则面无表情地擦拭着他的工兵铲，对楼下的惨状视若无睹。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江小胖格外开恩了。
换做是他，林凡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早就被一铲子砍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就活在了地狱里。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把那些尸体砍成碎块，然后按照江小胖从网上搜来的，乱七八糟的堆肥教程，一层尸块，一层土，一层树叶地堆起来。
他每天都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晚上做梦都是那些残缺不全的肢体和扭曲的脸。
他的精神，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而他看向江小胖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怨毒。
那是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疯狂。
江小胖对此心知肚明，但他毫不在意。
一条被拔了牙的毒蛇，再怎么怨恨，也咬不死人。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一点一点地磨掉林凡所有的心气和尊严，让他变成一个只会干活的行尸走肉。
这天下午，江小胖正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在监控里欣赏着林凡的“劳动表演”，突然，狗子跑了过来。
它没有像往常一样过来讨食，而是用鼻子拱了拱江小胖的腿，然后转身，朝着别墅区深处的一个方向，叫了两声。
那眼神，似乎是在示意江小胖跟它过去。
“怎么了狗子？发现什么好东西了？”江小胖来了兴趣。
狗子跑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叫了一声，显得有些急切。
江小胖知道，狗子这么反常，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
他立刻站起身，叫上了雷猛和 K。
“走，跟狗子去看看。它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