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盯着办公桌上的绿萝，嘴角抽搐得频率快赶上写字楼里的中央空调外机。
那盆绿萝昨天早上还蔫得像刚加完班的打工人 —— 叶子发黄发卷，藤蔓软趴趴地搭在花盆边缘，连浇水时都懒得 “抬头”。
可现在呢？
藤蔓疯长得比她健身三年的胳膊还粗，翠绿的叶子密密麻麻叠了三层，把半扇窗户遮得严严实实，活像在工位旁搭了个绿色帐篷。
最长的一根藤蔓顺着打印机爬上去，把出纸口缠得跟粽子似的，昨天下午打印三季度汇报文件时，机器 “咔嗒咔嗒” 响了半天，最后只吐出半截带着藤蔓划痕的纸，纸边还挂着两片小叶子，活像被植物 “绑架” 后留下的 “赎金凭证”。
“小林，你这绿萝是吃了生长激素还是咋地？”
老周端着印着 “退休快乐” 的搪瓷保温杯路过，伸手拨了拨垂到他头顶的藤蔓，叶子上的水珠 “啪嗒” 滴在他的格子衬衫上，留下一个浅绿的湿痕。
他凑近了看，连叶脉都比普通绿萝粗一圈，
“我家那盆养了三年，才到膝盖高，你这三天就长到一米八，比我家孙子蹿得还快！是不是偷偷浇了啥神仙水？快给我传授点经验，我也让我家那盆‘支棱’起来，省得我老婆子总说我养啥死啥。”
林晚赶紧踮起脚，伸手去扯缠在打印机上的藤蔓。
可那藤蔓像是成了精，越扯越紧，还顺着她的手腕往上爬，差点把她的工牌都缠掉。
她手忙脚乱地把藤蔓塞进花盆，指甲缝里还沾了点黏糊糊的汁液，干笑两声：“可能…… 可能最近天气好，光照足，加上我每天给它唱首《好运来》，它就长得快了。”
这话刚说完，旁边路过的小张 “噗嗤” 一声笑喷了，手里的奶茶都晃出了珍珠：“晚姐，你还会给植物唱《好运来》？那你下次给我唱唱呗，让我这个月绩效也‘支棱’起来！对了，你给绿萝唱的时候，它会不会跟着晃叶子打节拍啊？”
林晚：“……”
她默默收回手，指尖在裤子上蹭了蹭汁液，心里暗自庆幸 —— 还好昨天下午及时收回了灵力，没让绿萝长到顶破天花板，不然今天就得被物业当成 “植物成精” 拉去做 dNA 检测。
想起昨天的试练，她就一阵头大：当时办公室没人，空调还坏了，她满头大汗地把莲花玉佩握在掌心，对着绿萝默念修仙界的基础吐纳诀。
淡绿色的灵力顺着指尖渡到植物上时，她还在想 “凡俗植物吸收灵气会不会更鲜嫩”，结果不过十分钟，绿萝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藤蔓 “嗖嗖” 往上涨，差点把她的工位围起来，活像个绿色的 “防御结界”，连键盘上的咖啡渍都被藤蔓叶子擦干净了。
自那天发现莲花玉佩在阳光下发散灵力后，林晚就没闲着。
她试过用玉佩给矿泉水 “淬灵”—— 把玉佩放进冰露瓶里，默念 “水之灵，润万物” 的口诀，结果 “砰” 的一声巨响，瓶盖直接崩飞，像颗小炮弹似的擦着小张的头发飞过，砸在墙上留下一个浅坑。
小张当时吓得奶茶都洒了，抱着脑袋追问：“晚姐，你这矿泉水瓶是装了炸药还是藏了窜天猴啊？这么猛！我还以为你要给我表演个‘瓶爆惊喜’呢！”
她还试过用玉佩 “滋养” 办公桌 —— 把手放在桌面上，用灵力慢慢渗透，想试试能不能让桌子更结实。
结果半小时后，桌面的木纹变得比红木还亮，油光锃亮的，连去年洒的咖啡渍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摸起来比她当年的玄铁王座还光滑。
王姐路过时看到，皱着眉绕着桌子转了三圈，吐槽道：“林晚，你是不是偷偷给桌子打蜡了？公司没给你发打蜡补贴吧？别浪费自己的钱，这破桌子值不了几个钱，犯不着这么费心！”
一连串的失败让林晚总结出规律：这玉佩只有在阳光或月光下才会释放灵力，而且灵力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极不稳定，稍不控制就会闹出乌龙。
可她又实在馋灵力 —— 没有灵力，【两仪筹】推演越来越慢，上次汇报时，她居然花了三分钟才算出数据偏差，差点被王姐质疑 “是不是昨晚偷偷追剧没睡好”；
没有灵力，她连最基础的 “清洁术” 都用不了，只能用湿纸巾一点一点擦键盘缝里的面包屑，哪像以前，挥挥袖子就能让玄铁王座一尘不染，连灰尘都不敢靠近她三尺之内。
周五早上，林晚被手机闹钟吵醒时，屏幕上的数字 “7:40” 像道闪电劈在她脸上 —— 离上班打卡只剩二十分钟。
她像弹簧似的从床上弹起来，头发都没梳，抓起外套就往地铁站冲。
跑到小区门口时，口袋里的玉佩突然发烫，她才想起昨天把莲花玉佩放在外套口袋里，此刻正被朝阳晒得微微发烫，掌心传来熟悉的灵力波动，像揣了个迷你暖宝宝。
“有了！”
林晚眼睛一亮，赶紧躲到小区绿化带后面。
那里种着一排冬青，正好能挡住路人的视线。
修仙界的 “缩地术” 她现在用不了，可基础的 “御剑术” 或许能试试 —— 虽然没有飞剑，但她可以用灵力催动玉佩，让自己 “轻身”，跑快点总没问题吧？
她掏出玉佩握在手心，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冰凉的玉面被阳光晒得暖暖的。
按照修仙界的口诀默念：“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随着口诀默念，一丝微弱的灵力顺着指尖流到脚底。她感觉身子轻了不少，像踩在棉花上，连呼吸都变轻松了。
脚尖轻轻一点，居然真的比平时跳得高了半尺，还差点撞到旁边的冬青树，叶子蹭得她脸颊发痒。
“成了！”
林晚心里一喜，拔腿就往地铁站跑。
有了灵力加持，她跑得飞快，路边的树影飞速后退，耳边的风都比平时更 “顺”，甚至能听清远处早餐摊 “油条豆浆，刚出锅的” 叫卖声。
眼看地铁站就在前方，即将关门的地铁还亮着灯，她忍不住又渡了一丝灵力 —— 想再快一点，争取打卡前到公司，免得又被王姐说 “踩着点上班态度不端正”。
结果灵力没控制好，脚底像踩了滑板还抹了油，她身子一轻，竟往前滑出两米多，直接撞向地铁站入口的梧桐树。
“咚” 的一声闷响，她后脑勺磕在树干上，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口袋里的玉佩也被晃了出来，带着一丝灵力的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光，像颗小流星，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树上的鸟窝。
“砰！” 鸟窝从三米高的树上掉下来，里面三只刚出壳的小鸟叽叽喳喳叫着，浑身光秃秃的，像三个粉色的小肉球，眼睛都没睁开，眼看就要摔在水泥地上。
林晚眼疾手快，下意识用灵力去接 —— 可惜灵力太弱，只让鸟窝慢了半秒，最后还是掉在了草丛里，幸好草够厚，鸟窝没摔碎，小鸟还在窝里扑腾着小翅膀。
“谁啊！大清早的砸鸟窝，有没有公德心啊！”
树底下卖早餐的阿姨叉着腰骂道，手里的豆浆杯都快捏变形了，豆浆晃出的沫子溅到了旁边买油条的大叔身上。
阿姨指着林晚的鼻子，声音又尖又亮：“你看这小鸟多可怜，刚出壳就被你吓得不轻，要是摔死了，你赔得起吗？你知道这鸟叫啥吗？这是斑鸠！是保护动物！你这是违法你知道不！”
林晚赶紧捡起鸟窝，小心翼翼地托在手心，小鸟的爪子还在她手心里挠了挠，痒痒的。
她踮起脚把鸟窝放回树上，一边鞠躬一边道歉：“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赶地铁太急了，没注意树上有鸟窝…… 我下次一定注意，再也不撞树了！”
“赶地铁也不能砸鸟窝啊！”
阿姨不依不饶，手里的豆浆杯指了指她的后脑勺，
“年轻人做事这么毛躁，一点都不稳重，下次走路看着点！别光顾着跑，把脑子跑丢了！”
林晚连连点头，转身往地铁站跑，跑了两步才发现 —— 掌心的玉佩上，沾了一团白色的鸟粪。
她看着玉佩上的污渍，嘴角抽了抽：想她当年用的玉佩，不是万年暖玉就是先天灵玉，沾的不是灵露就是仙尘，连触碰都要先净手焚香；
如今却沾了鸟粪，这落差简直比从玄铁王座摔进泥潭还离谱，比被魔尊嘲讽 “你这修为还不如我家宠物” 还丢人。
好不容易挤上地铁，林晚找了个角落，掏出纸巾偷偷擦玉佩。
刚擦了两下，玉佩突然发烫，比刚才阳光照射时还热，差点烫到她的手。
她抬头一看 —— 地铁窗外的朝阳正好照在玉佩上，淡绿色的灵力顺着指尖流进她的丹田，竟比平时强了一倍，像一股小小的暖流，瞬间驱散了撞树的疼痛感，让她精神了不少。
“难道…… 玉佩沾了凡俗的‘生气’会更强？” 林晚心里嘀咕。
她想起昨天浇绿萝时，玉佩接触到植物汁液后，灵力波动明显变强；
刚才接触到小鸟，灵力又涨了些。
这个发现让她眼前一亮，刚想再试试用灵力 “轻身”，让自己在地铁里站得舒服点，结果地铁到站，人潮涌来，她被挤得像沙丁鱼罐头，脸都贴在了车门上，差点把玉佩捏碎，只能暂时放弃。
下午加班时，办公室只剩下林晚一个人。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月亮爬上来，银白色的月光像流水似的透过窗户，正好落在她的办公桌上。
她收拾好文件，刚想背上包走，口袋里的莲花玉佩突然发烫，比白天阳光照射时还要热，像揣了个小热水袋，烫得她赶紧掏出来。
林晚把玉佩放在月光下，只见玉佩表面的莲花纹路渐渐亮起，银白色的光芒从纹路里渗出来，在桌面上投射出一串奇怪的符文 —— 符文扭曲缠绕，有的像云朵飘在半空，有的像波浪起伏，还有的像小蛇在扭动，既不像修仙界的上古篆文，也不像凡俗的任何文字，却带着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和她九百年前在仙域见过的 “空间符文” 有几分相似。
“这是…… 恢复灵力的方法？”
林晚屏住呼吸，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伸手去碰符文，指尖刚接触到光影，符文就像活过来一样，顺着她的指尖钻进识海。
识海深处，原本沉寂的丹田突然传来一阵温热，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 虽然依旧没有灵力，但那种 “复苏” 的感觉，像干涸的土地遇到甘霖，让她激动得差点打翻桌上的咖啡，手都在微微发抖。
她刚想闭上眼睛，仔细研究识海里的符文，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出小张的消息：“晚姐，你落了个蓝色文件夹在会议室，我帮你收起来了，明天早上给你，别担心！对了，你晚上回家注意安全，听说最近小区门口有流浪猫，别被碰瓷了！”
消息打断了识海的感应，桌面上的符文瞬间消失，玉佩也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淡淡的余温。
林晚握着玉佩，心跳得飞快，像揣了只刚偷吃完小鱼干的猫 —— 她终于找到了恢复灵力的线索！
虽然符文的意思还没弄明白，但至少有了希望，总比之前瞎琢磨 “要不要给玉佩浇水施肥” 强。
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时，林晚特意抬头看了看月亮。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像披了层薄纱，让她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想起早上赶地铁时的乌龙，想起疯长的绿萝，想起沾了鸟粪的玉佩，突然觉得 —— 就算灵力恢复得慢，就算总闹笑话，这样的凡俗生活，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没有杀戮，没有背叛，只有绿萝、鸟窝和地铁早高峰，这些琐碎的小事，却构成了最真实的烟火气，比仙域的清冷有趣多了。
走到地铁站，林晚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
月光下的符文还在识海深处隐隐发光，她仿佛能看到，不久的将来，自己既能用【两仪筹】搞定 ppt，又能用灵力催动玉佩 “轻身” 赶地铁，再也不用挤成沙丁鱼，甚至还能给小鸟 “淬” 点灵米 —— 当然，前提是别再砸中鸟窝，也别再被卖早餐的阿姨骂 “没公德心”。
第二天早上，林晚特意提前半小时出门，手里还拎着一个粉色的鸟食罐 —— 里面装着她特意去超市买的小米，还挑了颗粒最大的那种。
她绕到昨天砸中鸟窝的梧桐树下，踮起脚把小米撒进鸟窝。三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啄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样子可爱极了。
看着小鸟啄食的样子，她握紧口袋里的玉佩，心里暗暗决定：
等弄明白符文的意思，恢复了灵力，一定要给这窝小鸟 “淬” 点灵米，让它们长得更壮实，算是补偿昨天的惊吓，顺便给它们唱首《好运来》，祝它们早日学会飞。
走到公司，林晚刚坐下，小张就凑过来，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压低声音说：“晚姐，你昨天是不是加班到很晚？我听保安大叔说，昨晚咱们楼层的灯亮到十一点，还看到有白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像电影里的魔法光效！你不会是在办公室偷偷搞什么‘魔法仪式’吧？比如…… 召唤神龙许愿涨工资？要是成功了，记得带我一个！”
林晚：“……”
她看着小张好奇的眼神，又看了看桌上依旧疯长的绿萝 —— 藤蔓已经快爬到天花板了，还开出了两朵小小的白色花朵，活像个绿色的 “小瀑布”，连路过的王姐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默默把鸟食罐塞进抽屉最深处，心里嘀咕：
看来以后研究玉佩，得找个更隐蔽的地方，比如天台或者楼梯间的消防通道，不然下次可能就要被当成 “魔法师” 举报给居委会了。
而此刻的莲花玉佩，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林晚的口袋里，表面的莲花纹路仿佛在月光下储存了能量，泛着淡淡的微光。
它等待着下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继续向它的主人，揭开凡俗世界与修仙界之间的秘密。
林晚摸了摸玉佩，指尖传来淡淡的暖意，她知道，属于她的凡俗修仙路，才刚刚开始，以后的笑话，恐怕还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