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说媒拉倒！”
^他撅着嘴扭头就走，连个正眼都没给倪章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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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的田六子门儿清——法定婚龄十八岁，还有整整五年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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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现在就能说上媳妇，那就是五年的恋爱时光，能看几十场电影，能变着法子从师父那儿讨零嘴。
^他早看透了：处对象才有这些甜头，等真结了婚，毛都捞不着半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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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对象这事儿，就得从娃娃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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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章青望着田六子的背影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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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要是分他半分厚脸皮，自己何至于三十岁才成家？
说媒？倪章青盘算起田六子的前程：田主任的亲侄儿，何雨柱的关门徒弟，将来当个掌勺大厨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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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也就是自己这般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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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里，倪章青踱到倪忠子跟前漫不经心道：“听你师娘说，小翠辍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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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有这回事…师父您问这作甚？”
^倪忠子抓着炒勺的手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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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来后厨打杂，要是有天赋就学厨艺。
^如今新社会了，姑娘家也得学手艺。”
^倪章青背着手，说得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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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丫头片子学厨？不成！您弟妹刚坐完月子，家里正缺人手带娃。
^小翠都十三了，理应当帮衬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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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话！明儿就带她过来学艺，晚上我亲自找你爹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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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家里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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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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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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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母子伏法的消息传来，何大清对京城再无留恋，决意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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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他盘算着从儿女手里刮些银钱。
^这年月，没钞票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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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爹明日就回。
^这趟回去且不打算再来。
^眼看入秋...”
^何大清扒拉着绿豆稀饭，不知怎的，那几粒绿豆总让他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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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放心，置办冬衣被褥的钱票早托师奶备下了。
^您不常采买，怕叫人诓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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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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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已给了师奶，您要自置就问她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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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清搁下碗长叹，知道儿子这儿是榨不出油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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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瞟了眼何雨水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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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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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钱都在嫂子手里攥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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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清刚迈过门槛的布鞋又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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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要不来钱，还费什么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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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清琢磨着，明早还是得找儿媳妇讨点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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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何大清便收拾好行李准备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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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本打算送父亲上车，却被何大清摆手拒绝，催他赶紧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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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前脚刚走，何大清就搓着手凑到谭映茹跟前，堆着笑开口：“映茹啊，你看我这兜里空落落的，想买点东西都不方便……能不能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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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之前往何大清饭菜里掺巴豆的次数太多，谭映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犹豫片刻，她掏出十块钱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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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着钞票的何大清咧嘴直乐——这儿媳妇可真是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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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一走，谭映茹转身就写了封信：奶奶，不知道您爱吃什么，托公公捎十块钱回去，您看着买……简短几行字，把好儿媳演得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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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寄信边嘀咕：“这怨不着我，是你儿子交代的。
^要怪就怪你在村里又勾搭寡妇——那寡妇难道比家里饭菜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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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饭店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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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章青领着个扎小辫的姑娘来找田主任报备。
^厨师带学徒是常事，横竖不用发工钱，田主任痛快点了头——毕竟他自己也塞了田六子进来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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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蒜发什么愣？”
^马华用手肘捅了捅身后的田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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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看！”
^田六子盯着倪小翠挪不开眼，“真给介绍对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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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华回头瞥见那姑娘，心里直咂舌。
^这年头十三四岁定亲的多了去，倒也不算稀奇。
^“先问问师父准不准。”
^他抄起擀面杖敲了下案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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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去哪儿了？”
^田六子急得踮脚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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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息！跟着师父还能缺媳妇？”
^马华薅了把他后脑勺，“上回偷拿师父半包花生米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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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六子撇撇嘴，抓起围裙擦了擦手：“师兄你帮我盯着锅，我找师父讨个主意去！”
^话音未落就一溜烟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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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六子在厨房当学徒，没有正式编制，也没有固定薪水，只要师傅不反对，干活全凭自愿，谁能管得着？
他正要离开，却被马华一把按住，低声提醒：你傻啊？现在去找师傅，万一被倪章青撞见岂不露馅？乖乖在这儿削土豆皮，等师傅来了再说。”
田六子其实挺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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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点小聪明，哪能糊弄倪章青这么久？
约莫一盏茶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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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掀开后厨的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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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常有领导点名要见他——尝过他手艺的官员越来越多，有些位高权重推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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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对这类应酬兴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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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空间异宝，他根本无需攀附权贵。
^前世直肠子的性子，重生后本想改改，可勉强应付过几次酒局后，他实在厌烦那些弯弯绕绕的官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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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他越冷淡，那些领导反而越觉着这厨子耿直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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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师傅有脾气才显真本事不卑不亢才是真性情——这类评价传开后，邀约竟越来越多。
^原本想避而远之，结果适得其反，现在连外省领导都慕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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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抓紧培养徒弟了。”
何雨柱切着菜琢磨，再多收几个，以后寻常宴席就让徒弟练手。”
他瞥见角落那个总默默切菜的瘦高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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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姚东，二十一岁，父母在战乱中被东洋人掳走——就因祖传的御膳菜谱不肯交出来。
^何雨柱清楚那段历史：东洋人抢走的何止菜谱？中药方子、古乐谱...那些强盗把华夏瑰宝改头换面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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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和官员熟络后，得提醒他们防着点。”
夜间回忆曲谱时，何雨柱常这么想。
^重生者的优势，不正是能弥补些遗憾吗？
师傅！田六子突然凑过来，眼神闪烁。
^何雨柱一看便知这小子憋着话，顺手往他后脑勺轻拍一记：鬼鬼祟祟的，憋什么坏呢？
田六子脸色微红正欲开口，马华再次低声制止：别说话，倪章青正盯着我们这边，等会儿再聊。”
马华这一提醒，田六子与何雨柱立刻噤声，不再谈论之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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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便继续讨论田六子的事，话题自然转向别处，马华随即成了被数落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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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华，你看看你，这几天忙着谈对象，连魂都不在身上，这刀工退步成这样...
何雨柱的声音不小，马华讪讪地挠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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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何雨柱在训徒弟，倪章青稍稍看了两眼便没再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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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场景他也常见，若不是重要徒弟，他连训都懒得训。
^看来何雨柱确实很器重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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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何雨柱指导完马华的刀工，趁倪章青忙别的工夫，马华轻轻用脚尖碰了碰何雨柱，低声道：六子昨天托倪章青介绍对象，瞧见倪忠子身后那姑娘没？就是倪章青带来给六子相看的。”
好家伙...何雨柱眼睛瞪得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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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世四十岁才娶了个寡妇，这一世也是二十五岁才和师妹成婚。
^可眼前这徒弟才十三岁，居然就有人给说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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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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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斜睨了六子一眼，心里那股酸劲儿直往上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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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子碍眼得很，甚至想照着屁股踹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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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这媳妇能相处不？六子眼巴巴地望着何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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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可把何雨柱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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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是要给倪章青下套的，可六子要是真对那姑娘动了心，回头倪章青发现被骗，万一来个棒打鸳鸯，这孩子岂不伤心？
何雨柱正想拒绝，目光却扫到了那姑娘身上——长得确实标致，估摸也就十四岁左右，一看就是 ** 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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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吧！反正不吃亏。”
年纪轻轻就能和漂亮姑娘培养感情，也算是福气。
^从小玩到大，再娶进门，这样的情分和半路相亲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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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不由得想起自己和谭映茹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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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就让这小子捡个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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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以后和倪章青斗的时候，下手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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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六子看那姑娘的眼神已经直了——这就是青春期的躁动？
得了师父首肯，田六子险些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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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马华一记脑瓜崩及时让他冷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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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咋跟姑娘相处啊？六子腆着脸认真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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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顶多就是认识一下、聊几句。
^你真当倪章青好心给你介绍对象？他不过是想用这丫头糊弄你，骗师父的调料罢了。”
马华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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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算计并不难猜。
^六子听了顿时蔫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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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要不还是算了吧...六子垂头丧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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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算了？你想处就去！今天师父跟你们交个底——这调料不是外头买的，是谭家菜世代培育的秘方。
^就算给了种子，他们也种不出来。
^放心让他们拿去吧。”
唉呀师父！您咋不早说？我偷...我拿了好多让我妈带回娘家种去了！
三百六十
对于马华偷种菜种的事，何雨柱压根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