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布雷斯追了出来,在楼梯口叫住了她。
他语气带着一丝安抚,“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聚在一起,难免会吹吹牛,说一些……额……不合时宜的荤段子。但他们本性不坏,也绝不可能将那些吹牛的话付诸行动。”
茜茜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但眼神依旧清冷。
布雷斯见状,立刻转换了话题,脸上重新挂上迷人的笑容,带着恰到好处的期待:“茜茜,圣诞舞会……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吗?”
茜茜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疑惑:“圣诞舞会?”
布雷斯无奈地笑了笑,带着点纵容:“茜茜呀,你最近的注意力都放在书本上了。今年因为三强争霸赛,特地举办了圣诞舞会,只对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开放。但高年级可以邀请低年级。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做你的邀请人。”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温和而关切,“茜茜,你该适当放松一下了,解决麻烦也不急于一时。你最近……憔悴了很多。”他目光真诚地看着她,“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能帮你一起分担。”
茜茜礼貌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坚定:“谢谢你的好意,布雷斯。但我对舞会没什么兴趣,暑假里那些沙龙和宴会已经足够我应付了。至于那个麻烦……”她微微蹙眉,“只能由我自己来解决。”
布雷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他很好地克制住了,只是理解地点点头:“好吧,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找我。”
然而,布雷斯的邀约仿佛只是一个开端。紧接着,各种或明或暗的舞会邀请便接踵而至。
霍格沃茨本校学生的态度相对克制。低年级的男孩们大多怀着憧憬和敬仰,将斯莱特林的公主视为遥不可及的存在,只敢匿名送上精心挑选的卡片或羞涩的短笺,借此倾诉一场无望的暗恋,为自己的青春留下印记。高年级的男生则多少忌惮她身边围绕的马尔福、扎比尼、诺特等核心纯血圈子,以及她本人那不容冒犯的气场,敢于当面邀请的人寥寥无几。
布斯巴顿的男生们则将法国式的浪漫与热情发挥到了极致。他们不会粗鲁地堵路,而是用各种优雅又略带浮夸的方式表达好感:有在早餐时让魔法小鸟衔着带着香气的精致邀请函飞到茜茜手边的;有在她常去的图书馆座位旁留下一束带着露珠的、会唱情歌的魔法玫瑰的;甚至还有一位布斯巴顿的击球手,试图在魁地奇训练场外用变形术在空中画出她的侧影轮廓……这些举动虽然颇具心思,但在忙于研究的茜茜看来,多少有些华而不实,徒增烦扰。
相比之下,德姆斯特朗的男生则直接、狂野得多。这些身形高大、穿着毛皮斗篷的年轻人,似乎将邀请舞伴视作一场狩猎。他们不再满足于递送信件,而是常常三五成群地堵在茜茜从教室到图书馆、或是回地窖的必经之路上。他们的目光灼热,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像一群盯上目标的狼。他们会直接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发出邀请,言辞大胆而直白,充满了势在必得的自信,仿佛茜茜的拒绝只是一种需要被克服的挑战。这给茜茜带来了不小的困扰,她不得不时常改变路线,或者干脆让家养小精灵直接将食物送到图书馆,以减少与外界的接触。
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德拉科·马尔福脸蛋微红,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长条盒子,里面躺着一块如同月光织就、流淌着柔和银辉的华丽料子。“茜茜,”他有些紧张地说,“我准备了……嗯……礼服。圣诞舞会,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他暗示这料子足够做成一对相配的礼服。
而在图书馆的寂静中,西奥多·诺特则用了更迂回的方式。他状似无意地走到茜茜常坐的桌子对面,放下自己的书本,在长时间的沉默后,仿佛刚刚想起似的,用极其随意的口吻问道:“圣诞节……你打算怎么过?”
茜茜的注意力大部分还在手中的魔法阵图解上,头也不抬地随口回答:“继续在这里看书。”
西奥多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轻微却真实的笑意,他看着茜茜面前的书低声说:“你最近貌似对埃及体系的魔法很感兴趣,我家里也有些相关的书籍,要我拿给你么?”
“谢谢你西奥多,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列个书单好么?也许会有重复的”
西奥多点点头,对他而言,只要茜茜没有接受任何人的舞会邀请,没有在圣诞夜与别人翩翩起舞,那么,能够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各自安静地研究魔法,便是最好的安排。
面对这些纷至沓来的关注,茜茜感到不胜其烦。她将大部分匿名情书和过于浮夸的礼物直接交给了家养小精灵处理,对于堵路的德姆斯特朗学生则报以冰冷的无视。
甚至连赫敏·格兰杰也找到了她。“茜茜,你最近太忙了,”赫敏拦住她,语气带着关切,“还记得去年你和我说的吗?知识永无止境,但青春很短暂。你也应该适当放松一下自己。”
“赫敏,谢谢你。但我真的有迫切的、不得不解决的事情要处理。”茜茜无奈地解释。
“那也不影响让自己休息一下呀!”赫敏坚持道,“你不知道,因为我和你比较熟悉,有多少男生拜托我牵线。”她扬了扬下巴,“我了解你,大部分我都拒绝了。不过有两个人我实在没法拒绝——一个是我的舞伴最好的朋友,德姆斯特朗的代表队首席,他很优秀;另一个是哈利·波特。”
“???”茜茜被这两个信息惊到了,“你的舞伴?德姆斯特朗?还有哈利邀请我?我以为你会和哈利或者罗恩一起去?”
“我和克鲁姆一起去。”赫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茜茜的反应,见她只是疑惑地歪着头,忍不住问,“你不惊讶吗,茜茜?”
“惊讶什么?”
“威克多尔·克鲁姆!天才魁地奇球星!他居然会选择邀请我?”赫敏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自卑和困惑。
“为什么惊讶?”茜茜反而觉得奇怪,她握住赫敏的手,真诚地说,“你这样聪慧,这样可爱,任何人选择你都不奇怪啊。”
“哦,茜茜,”赫敏被她直白的赞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即又愤愤不平起来,“你真是个甜美可人的小东西。但总有人觉得我这样……不够漂亮的女生是找不到舞伴的!有人觉得只要一个女孩漂亮,哪怕是个心如蛇蝎的蠢货也值得被人喜欢!”
“你很好,赫敏,”茜茜收紧手指,目光坚定,“你值得任何人喜欢。你聪明、冷静又正直善良。我如果是男孩子,一定会追求你的。”
赫敏被逗得咯咯直笑。
“我说真的,赫敏。而且你一点也不丑,你只是……不太善于打理自己。”茜茜仔细端详着好友,“说真的,你只要把头发弄得柔顺一些,化化妆,另外……别动。”她抽出魔杖,对着赫敏的门牙轻轻一点,“好了!”
赫敏连忙跑到走廊边一幅盔甲旁,借着锃亮的金属反光仔细看:“你……你是缩小了我的门牙?”
“还有一个无害的美白咒。”茜茜微笑道,“等我今天晚上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给你熬点美容类的魔药,等圣诞舞会的时候,你一定会艳惊四座的!”
赫敏感动地抱住了茜茜:“谢谢你,茜茜,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还有你的鼓励。如果你要真是男孩子就好了!”她松开茜茜,又重新提起舞会的事:“那你会去舞会吗?说真的,那个德姆斯特朗的男孩很好,他非常帅气,也很友善,和其他一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纯血男孩不一样。至于哈利……”赫敏拉下脸,“我只是碍于情面不得不带个话,我也不建议你和他一起去。他是因为没邀请到秋·张,开始乱抓瞎了。”她又兴奋起来,“去吧!茜茜!那个德姆斯特朗的男孩真的很棒!我们可以四个人一起去舞会,开开心心地放松一下!”
就在这时,茜茜贴身放着的日记本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热,烫得她皮肤生疼。她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用手肘用力压了一下那个位置。
“谢谢你,赫敏,但我真的没有时间。”茜茜的语气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我有很艰难的任务要做,必须抓紧时间。我甚至都考虑要不要用一下你上学期用的那个时间转换器了。”
“千万别!”赫敏惊呼,“你会累坏的!……我不知道你说的艰难任务是指什么,我是说,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一定要开口和我讲,不要自己扛着,我们是朋友!”
“谢谢你。”茜茜心中一暖,但她绝不能把赫敏,乃至任何一个人,拖入汤姆·里德尔这个危险的泥沼中,“但这件事,只能由我自己完成。再见,赫敏,明天这个时候,我把魔药拿给你。”
“茜茜,不用了,你这样忙……”
“没关系,赫敏,”茜茜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替我在舞会上好好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