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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二年三月五日,清晨六点整。

李振邦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还蒙着层浓墨似的黑。他侧过头,借着窗帘缝隙漏进的微弱天光,能看见林淑娴熟睡的侧脸——她的眉头轻轻蹙着,呼吸均匀,嘴角却带着点浅浅的笑意,大概是做了好梦。五个月的身孕让她的腹部微微隆起,像揣着个温热的小团子,李振邦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那片柔软的布料,就听见她低低哼了一声,往他身边又靠了靠,发丝蹭过他的下巴,带着皂角的清香。

这是他重生到一九五零年后的第七百三十一天,生物钟依然精准得像前世那块瑞士军表——哪怕没有闹钟,也能在固定的时间醒来。他轻轻起身,尽量让床板不发出“吱呀”的声响,生怕惊动了身旁的人。披上衣架上的公安制服时,手指在第二个扣眼处停顿了一下——那里有个不起眼的补丁,是上周追捕偷粮票的惯犯时,被巷口的铁丝网勾破的,林淑娴用同色的线缝了,针脚细得要凑到灯下才能看清。

厨房里,煤球炉早就凉透了。李振邦从煤筐里捡出三块煤球,放在炉口,又摸出火柴盒——盒里只剩最后两根火柴,他划了好几次才擦出火苗,橘红色的火舌舔舐着煤球,慢慢透出点泛蓝的光。他把昨晚剩下的半碗剩饭倒进铝锅里,加了两碗凉水,放在炉上煮。铝锅的底有点变形,是房东留下的旧物,煮起粥来会发出“咕嘟咕嘟”的轻响,像极了前世他在派出所值班时,电煮锅的声音。这些生活技能,在前世那个连煤气灶都很少碰的他看来,曾经陌生得离谱,如今却成了刻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就像他拔枪的动作、观察现场的习惯,都带着前世二十年警察生涯的烙印。

六点三十分,李振邦推着自行车走出仁寿里弄堂。清晨的上海还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里,空气里混着煤烟、早点摊的油条香,还有远处黄浦江传来的轮船汽笛声,朦朦胧胧的,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他习惯性地放慢脚步,目光扫过街道上的每一个细节:巷口卖菜的张大爷今天多带了一筐青萝卜,萝卜上还沾着泥,用草绳捆得整整齐齐;邮局门口的自行车比平时少了两辆,往常总停在最左边的那辆永久牌自行车不见了;早点摊前排队的人里,有个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频频回头,像是在等什么人。这些细碎的观察,是他前世在警队练出的本事——任何一点反常,都可能藏着线索。

自行车的链条“咔嗒”响了两声,是脚踏板上的铁丝又松了。他停下来,从口袋里摸出根细铁丝,弯腰缠紧,指腹蹭到冰凉的车把,想起林淑娴昨晚还叮嘱:“明天把车推去修修,别总自己缠铁丝,不安全。”他当时应着,心里却想着能省就省——这个月的工资要留着给林淑娴买营养品,她最近总说腿酸,医生说要多补点钙。

公安局治安科的办公室还空无一人,阳光刚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李振邦打开自己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案卷、笔记本,还有一个用布包着的放大镜——这是他上个月在旧货市场淘来的德国货,镜片格外清晰,当时花了他三块钱,心疼了好几天,却也知道这东西查案时能派上大用场。他从抽屉最里面取出一份标注着“机密”的档案,档案袋是牛皮纸的,边角已经磨得发毛,这是昨天下午各区分局报上来的汇总材料:最近一周,全市共收缴假粮票八十三斤。

他把档案袋里的假粮票都摊在桌上,一张张铺平。这些粮票有一斤的、三斤的、五斤的,还有十斤的,颜色都是统一的米黄色,乍一看和真粮票没什么区别。李振邦拿起放大镜,凑近一张十斤的假粮票——在镜片下,假粮票的破绽一下子就露了出来:纸质比真粮票粗糙,摸起来有点发涩;水印是印上去的,不是真粮票那种透纸的淡灰色;“上海市粮食局”几个字的印刷线条发虚,尤其是“局”字的竖钩,边缘有毛边。但若不是拿着放大镜仔细看,再加上他前世见过不少假币、假票据的经验,普通老百姓根本看不出差别。

七点整,办事员小孙推门进来,手里攥着个搪瓷杯,杯里的热水冒着热气。“李副科长,您来得这么早?”小孙的声音有点轻,大概是怕吵到别人,“科长刚让我来叫您,说在他办公室等您。”

王科长的办公室里满是烟味,桌上的烟灰缸里堆着好几个烟蒂,都是“飞马”牌的。见李振邦进来,王科长把手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振邦。”他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李振邦面前,文件上的字是手写的,字迹有些潦草,“假粮票的事越来越严重了,昨天一天,各粮站收缴的假粮票就有一百二十斤。照这个速度下去,老百姓要是拿到假粮票买不到粮,要出大乱子。”

李振邦拿起文件,快速翻阅着。上面记录着每个粮站收缴假粮票的数量、地点,还有使用假粮票的人的身份——工人、教师、机关干部,甚至还有个小学的校长,每个人都坚称粮票是从正规渠道来的,有的说是单位发的,有的说是从亲戚那里借的,还有的说在黑市上买的,却记不清卖家的样子。“这说明假粮票的流通渠道很隐蔽,而且覆盖面广。”李振邦放下文件,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我建议成立专案组,专门查这个案子,不然光靠各分局零散调查,抓不到源头。”

王科长点了点头,手指在烟盒里摸了摸,又想起什么似的放下:“我也是这个意思,已经跟局长汇报过了,局长同意了。专案组就由你牵头,小孙、技术科的老陈,还有刑侦队的两个同志,都归你调遣。第一次会议九点开,你准备一下。”

专案组的第一次会议在上午九点准时召开。会议室里的长条凳上坐满了人,烟味比王科长办公室还浓,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粮票是老百姓的命根子,假粮票泛滥,不仅会扰乱市场,还可能让老百姓饿肚子,这事关重大,没人敢掉以轻心。

“假粮票最早出现在一个半月前,”小孙坐在最左边,手里拿着个笔记本,翻到标记好的那一页,声音有点紧张,“最初只是在徐汇区的一个粮站发现了几张,后来静安、虹口、闸北都陆续出现了,最近两周数量突然激增,昨天一天就收缴了一百二十斤,比之前一周的总量还多。”

“我把假粮票和真粮票对比过,”技术科的老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手里拿着两张粮票,举起来给大家看,“假粮票的制作工艺相当专业,纸张是专门的米黄纸,印刷用的油墨也和真粮票差不多,不是普通小作坊能做出来的。而且不同面额的假粮票,图案、字体都分毫不差,说明背后有专门的设备和技术人员。”

李振邦没说话,一直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他把不同面额的假粮票都摆放在桌上,一张一张地比对,偶尔拿起放大镜看一眼。等大家都汇报完,他才抬起头,指着桌上的十斤假粮票:“你们看,这些十斤面额的假粮票,在‘十’字的第二笔上,都有个很小的墨点——不是印刷错误,是故意加上去的。”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凑过来看。小孙拿起一张假粮票,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还真有!我之前怎么没注意到?”

“这是个标记。”李振邦把放大镜递给小孙,“制作假粮票的人,应该是用这个墨点来区分不同批次的粮票。我们可以顺着这个标记查,看看最早出现带墨点粮票的地方是哪里,有没有人见过卖粮票的人。”

会后,李振邦带着小孙走访了几个收缴假粮票最多的粮站。虹口区的第三粮站在一条老弄堂里,木质的柜台已经被磨得发亮,柜台后挂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今日供应:大米、面粉、玉米面”,旁边还标注着“每人限购三斤”。粮站的王站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穿着件蓝色的棉袄,见李振邦他们来,赶紧把他们拉到里屋:“李副科长,你们可来了!最近天天有人拿着假粮票来买粮,有的老百姓不知道,买不到粮还跟我们吵,我们也没办法啊!”

李振邦问了几个关于假粮票使用者的细节,王站长都一一说了,还拿出了登记本,上面记着每个人的姓名、单位、住址。李振邦正翻着登记本,突然瞥见窗外有个可疑的中年男子——这人穿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领口扣得严严实实,戴着副金丝眼镜,手里没拎菜篮,也没拿粮本,就在粮站门口徘徊,时不时往里面看一眼,却始终没有进来。

“王站长,那个人你认识吗?”李振邦指了指窗外。

王站长凑到窗边看了看,摇了摇头:“没见过,不是这附近的住户。最近总有人在粮站门口晃悠,不知道想干什么。”

李振邦让小孙留在粮站继续了解情况,自己悄悄跟了出去。中年男子似乎没察觉到有人跟踪,慢悠悠地往弄堂深处走,走到一扇挂着“福佑里17号”木牌的门前,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然后用手指在门上敲了三下——先敲两下,停顿一秒,再敲一下,节奏很规律。

门很快开了一条缝,中年男子闪身进去,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李振邦躲在不远处的电线杆后,把地址记在笔记本上——福佑里17号,看起来是个普通的民居,门口还挂着两串晾干的红辣椒,和周围的房子没什么两样,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当晚,专案组对福佑里17号进行了二十四小时监视。李振邦带着刑侦科的老吴守在弄堂口的一辆旧自行车旁,两人都裹着厚厚的棉袄,呵出的白气在脸前散成雾。弄堂里的路灯坏了,只有远处早点摊的灯能照过来一点光,昏昏暗暗的。“李副科长,你说这里面真的是造假窝点?”老吴压低声音问,手里攥着个手电筒,“看着太普通了,不像藏东西的地方。”

“越普通的地方,越容易藏东西。”李振邦盯着17号的门,“你看门口的红辣椒,挂了这么久,上面的灰尘都厚了,却没人摘,说明里面的人可能不常出门,或者只是把这里当据点。”

深夜十一点,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停在弄堂口。车灯熄灭后,从车上下来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帽子,手里拎着沉重的皮箱,脚步很快地走向17号。其中一个人敲了敲门,还是之前那三下节奏,门开了,两人进去后,门又迅速关上。

“行动!”李振邦低声下达命令,埋伏在周围的干警立即围了上去。老吴一脚踹开房门,所有人都举着枪冲了进去,嘴里喊着:“不许动!公安局的!”

房间里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客厅里堆满了印刷设备,有两台印刷机正在运转,“咔嗒咔嗒”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地上堆着成捆的假粮票,用牛皮纸包着,上面还印着“上海市粮食局”的字样;墙角放着一台电台,指示灯还亮着,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张粮票,似乎在检查印刷质量,见干警冲进来,他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去摸桌下的东西。

李振邦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按住他的手,把他按在桌上:“别动!”中年男子挣扎着,嘴里还喊着:“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只是个普通市民!”

“普通市民会在家里印假粮票?”老吴把桌上的假粮票收起来,“这些东西,你怎么解释?”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不再挣扎:“你们来得太晚了。该流出去的,都已经流出去了。”

审讯从凌晨三点开始,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白炽灯的光很亮,照在中年男子的脸上,他低着头,不管问什么,都一言不发。李振邦坐在旁边,看着他的反应——手指偶尔会攥紧,脚尖会轻轻踮起,这些细微的动作说明他心里很紧张,只是在硬撑。搜查他身上时,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满了数字,没有任何文字,看起来像是密码。

“这是密码。”李振邦拿着纸条,对王科长说,“他背后肯定还有组织,这些数字应该是和其他据点联系用的。”

就在专案组联系密码专家破译纸条的时候,新的假粮票又出现了。这次的假粮票制作工艺更加精细,纸质和真粮票几乎一样,水印也做得很逼真,要不是技术科的老陈用紫外线灯照出了差别,根本没人能分辨。“他们这是在挑衅。”王科长看着新收缴的假粮票,愤怒地把烟蒂摔在烟灰缸里,“知道我们端了他们一个窝点,还敢继续印,太嚣张了!”

李振邦用放大镜仔细观察新收缴的假粮票,一张一张地比对。突然,他停在一张五斤的假粮票前,指着“上海市粮食局”的“海”字:“你们看,这个‘海’字的第三笔,有个微小的缺口,很不明显,像是故意刻出来的。”

老陈凑过来一看,果然有个缺口:“这是新的标记!之前的墨点被我们发现了,他们换了标记!”

通过对这个“海”字缺口的追踪,专案组发现新的假粮票大多来自闸北区的一个片区,那里有一家名为“文明印刷所”的小作坊,平时主要印些传单、笔记本,最近却总是关着门,只有晚上才有人进出。李振邦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派了两个干警进行二十四小时监视,摸清里面的情况。

三天后的深夜,监视小组传来消息:印刷所的后院有动静,似乎有人在搬东西。李振邦立即带着专案组干警赶过去。印刷所的后院有个小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透过门缝,能看见里面人影晃动,有机器运转的声音传来。“行动!”李振邦低声说,干警们迅速包围了后院。

李振邦一脚踹开小门,冲了进去。里面的人见状,纷纷想跑,却被干警们拦住。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正在销毁文件的身影——正是福佑里17号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子,他手里拿着火柴,正在烧一叠纸,火苗已经窜起,映着他狰狞的脸。“站住!”李振邦喊了一声,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

男子突然掀翻身边的油灯,火苗“呼”地一下窜起来,烧到了旁边的纸堆。浓烟瞬间弥漫开来,他趁机推开李振邦,冲向墙角的窗户,想跳窗逃跑。这次李振邦早有准备,在他冲到窗前时,一个利落的擒拿将他按在地上,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别费劲了,跑不掉的。”

戴手铐时,男子突然抬起头,凑到李振邦耳边,低声说:“你们抓了我也没用。‘信天翁’已经起飞了。”

李振邦心里一震——“信天翁”,这个代号他在前世的档案里见过,是建国初期一个潜伏在上海的敌特组织的代号,这个组织专门从事破坏活动,之前一直没找到踪迹,没想到这次会和假粮票案扯上关系。他没说话,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把男子押了出去。

搜查中,专案组在印刷所的地下室里发现了更多证据:成箱的假粮票,至少有上千斤;完整的电台设备,比福佑里17号的更先进;一本密码本,上面记着各种数字和符号;还有一张标注着上海各大粮仓位置的地图,杨树浦的中央粮仓被用红笔圈了起来,旁边还写着几个小字:“三月十五,飓风”。

“他们不仅要扰乱市场,”李振邦拿着地图,面色凝重地对王科长说,“还要破坏粮食供应。中央粮仓是上海最大的粮仓,要是被他们破坏了,后果不堪设想。”

密码专家连夜破译了缴获的密码本。解码后的信息显示,敌特组织计划在三月十五日实施一个名为“飓风”的行动,目标就是中央粮仓,具体行动内容没有详细说明,但从地图上的标记和“飓风”这个代号来看,应该是要炸毁粮仓。

“明天就是三月十五日。”王科长看着电报译文,脸色发白,“必须立即加强中央粮仓的安保,绝不能让他们得手。”

专案组立即进入紧急状态。李振邦亲自带队,带着刑侦科、治安科的二十多名干警,连夜赶到中央粮仓布控。中央粮仓很大,有十几个高大的粮囤,每个粮囤都有好几米高,堆满了麻袋,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的清香。深夜的粮仓寂静无声,只有巡逻队员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宁静,脚步声在空旷的粮仓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李振邦和老吴守在粮仓的正门,两人都拿着枪,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李副科长,你说他们会怎么来?”老吴压低声音问,“是偷偷溜进来,还是直接强攻?”

“不好说,”李振邦盯着远处的马路,“敌特组织很狡猾,可能会声东击西。我们要盯紧每个入口,尤其是粮仓后面的小门,那里比较偏僻,容易被忽略。”

凌晨两点,粮仓围墙外突然出现了几个黑影。他们动作很快,敏捷地翻过围墙,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直扑粮仓核心区域的粮囤。“行动!”李振邦大喊一声,探照灯突然亮起,强烈的光柱将整个粮仓照得如同白昼。黑影们见状,立即分散逃跑,有的往粮囤后面躲,有的往门口冲。

李振邦紧追着其中一个黑影,那人跑得很快,穿着黑色的衣服,在粮囤之间绕来绕去,试图甩开他。在一个转弯处,对方突然回身,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直扑李振邦的胸口。李振邦侧身躲过,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一记手刀劈在他的小臂上。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那人惨叫一声,想挣脱,却被李振邦按在粮囤上。

“说!‘飓风’行动到底是什么?你们还有多少人?”李振邦厉声问道。

那人狞笑着,突然用力咬破了衣领。李振邦心里一惊,赶紧伸手去掐他的下巴,却为时已晚——一股苦杏仁味瞬间弥漫开来,那人的嘴角流出白沫,眼睛很快失去了神采。

就在这时,粮仓东南角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火苗窜起的“噼啪”声。“不好!调虎离山!”李振邦立即明白了敌人的计谋——他们故意派几个人吸引注意力,其实真正的目标是东南角的粮囤。

他立即带着干警冲向爆炸地点,只见一个粮囤已经燃起了大火,火苗窜起好几米高,烧焦的粮食味和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睛。“快!提水救火!”李振邦大喊,干警们纷纷拿起粮仓里的水桶,往火苗上浇。好在发现及时,火势很快被控制住,只是粮囤外层的几个麻袋被烧坏了,里面的粮食没受太大损失。

这次行动共抓获敌特分子五名,缴获炸药一批,还有几把匕首和手枪。粮仓保住了,但李振邦心里的疑虑却更深了——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子说“信天翁已经起飞了”,说明敌特组织的行动不止炸毁粮仓这一件,他们肯定还有其他计划。

第二天清晨,李振邦在办公室里重新检查缴获的物品。那些从印刷所搜来的书里,有一本破旧的《红楼梦》,封面已经掉了,纸页发黄,还带着点霉味。他随手翻开,突然在扉页上发现了一行小字,是用淡墨写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春风不解禁杨花”。

这行诗很眼熟,李振邦想了想,是宋代晏殊的词里的句子。他心里一动,立即赶往看守所,再次提审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子。

“‘春风不解禁杨花’,下一句是什么?”李振邦坐在他对面,突然问道。

男子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回答:“蒙蒙乱扑行人面。”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闭上嘴,脸色变得苍白。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和下意识的回答,让李振邦确认了这是个暗号——普通老百姓不会对一句冷门的词这么熟悉,更不会在被审讯时下意识地接出下句。他立即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密码专家,专家结合之前破译的密码本,分析出“春风不解禁杨花”可能是敌特组织内部联络的暗号,而下句“蒙蒙乱扑行人面”则对应着一个隐藏的据点或人员。

通过对这句诗的破解和对上海敌特档案的查阅,专案组最终锁定了一个隐藏在市政府内部的敌特分子——办公厅的张秘书。张秘书平时负责文件传递,接触的都是重要信息,而且他的籍贯是福建厦门,离台湾很近,符合敌特组织潜伏人员的特征。当李振邦带着干警出现在他的办公室时,张秘书正在用火柴烧一份文件,纸张已经烧成了灰烬,他手里还攥着火柴盒,脸色苍白。

“张秘书,别烧了。”李振邦站在门口,声音冰冷,“‘信天翁’,你的飞行结束了。”

张秘书浑身一颤,手里的火柴盒掉在地上:“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振邦挥了挥手,干警上前铐住他,“你传递给敌特组织的文件,我们都已经截获了。”

案件告破后的第三天,李振邦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窗外的上海。街道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行人来来往往,有的拎着菜篮去买菜,有的骑着自行车去上班,早点摊前又排起了长队,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但他知道,暗处的较量还远未结束——敌特组织不会因为一个据点被端就停止活动,他们还会继续潜伏,寻找机会破坏。

下午的总结会上,王科长宣布了上级的嘉奖令,专案组每个人都受到了表彰,李振邦还被记了三等功。但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手里攥着那份嘉奖令,脑子里想的却是那些最早出现的假粮票——它们的纸质比后来收缴的还要好,印刷也更精细,说明敌人可能还有更完善的造假渠道没有被发现,只是暂时隐藏了起来。

“振邦,怎么了?表彰还不高兴?”散会后,王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地问。

“我在想那些最早的假粮票。”李振邦把心里的疑虑说了出来,“它们的工艺比后来的还好,不像是同一个窝点印的。这说明,敌人可能还有其他的造假设备和人员,只是我们没找到。”

王科长皱了皱眉:“你说得有道理。这样,你继续跟进这个事,有什么发现及时汇报。”

晚上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林淑娴已经睡了,卧室里关着灯,只有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李振邦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坐在床边,看着妻子安详的睡容——她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大概是白天休息得好。他伸手帮她掖了掖被角,指尖碰到她的手,温热的,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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