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长带着助手去汇报情况，并讨论下一步的作战方案。
车内，他忽然开口。
“小顾，之后可能会把你安排到李教授的组内，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被称为小顾的年轻助理略一思索：“李教授为人很平和，待人有度。对国家、对组织都贡献很大。”
张局长笑了笑：“你这语气，下面肯定还想加个‘但是’。”
小顾被点破，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诶呀，局长您真是慧眼如炬。不过嘛，总觉得这位李教授……对人，总有种淡淡的距离感。是不是因为代欧奇希斯的缘故？”
张局长侧头看了他一眼。
“不是。”
他顿了顿，语气平缓下来：“对李教授，我们做过完整的心理评估。认为他是个典型的‘远视主义者’，他认为人类的未来，不该被困在这颗行星上。在他眼里，真正的归途，是星辰大海。”
“他觉得，地球上各国为资源拼得你死我活，简直就像一群‘蚂蚁’在争一块糖。毫无意义。只有共同开发太空，才是人类的出路。”
他微微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这想法放在别的学者嘴里，算理想主义；放在他那儿，就成了现实主义。”
“尤其是在‘龙神大人’被云首席收服之后——”张局长继续道，
“原本我们还要顾虑祂在太空活动时会对卫星和空间站造成破坏。
现在有了云首席作为中间人，航天事业比以往顺利多了。”
“李教授就更坚定了他的看法：地球不是尽头。”
他顿了顿，轻轻叹息。
“面对各地陆续开启的究极之洞，他也主张派人进去看看，去开发那个世界的资源。”
小顾皱了皱眉：“这听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啊。”
张局长苦笑，声音压低了一些。
“问题是，别的国家早就尝试过。派进去的，有死刑犯，也有特战队员。
结果一个都没出来。连牵引绳都是在进去那一瞬间，凭空断裂。”
“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批准他的提案。”
他停顿片刻，语气变得更轻，却多了一丝忧虑。
“可他仍然坚持。在他眼里，‘人类’是一个抽象的整体，是一个他想守护的概念。”
“但对具体的人，他其实并不在意，或者只有少数几个在意。甚至连他本人，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张局长叹了口气。
“所以，比起那位来自星空的代欧奇希斯，更让人担心的，其实是他。”
小顾皱了皱眉：“局长您这话说得，我看过档案啊。那位代欧奇希斯，可是能跟‘龙神大人’正面对抗的存在，您这是不是有点小瞧祂了？”
张局长原本愁苦的神情，忽然变得有点微妙。他沉吟了两秒，才缓缓道：
“小顾，我记得……你平时挺喜欢看那种叫什么来着——‘虚拟主播’的东西？”
被领导当面揭穿，小顾尴尬地挠挠头。
“咳咳，局长，这也不犯法啊。下班看看直播放松放松，总比打游戏浪费时间强吧。”
张局长没有回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让小顾心里有点发毛。
“那你应该知道——‘代代子official’这个账号吧？”
“那当然知道啊！”小顾立刻来了精神，“这可是近两年最火的个人势啊！代代子酱！皮套质量高得离谱，一月一换造型，能唱能跳会画画，甚至各种游戏都玩得飞起……”
他说到一半，见张局长脸色越发古怪，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局长你，不会也在看吧？”
张局长叹了口气，从公文包里掏出保密手机，点开相册，递了过去。
“这是代欧奇希斯让我们拍摄到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只两足宝可梦。橘红的身体、蓝绿色的面部，胸腔中央闪烁着结晶状的气管。那双矩形的眼眶里，深邃的白瞳静静凝视镜头。
小顾略感困惑：“局长你突然给我看这个干嘛。”
“你再看看——你的代代子呢。”
小顾也不是傻子，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点点的变得灰暗起来。
“不会吧~”他手指颤颤巍巍的点开手机，打开收藏夹里那些精心保存的代代子酱的美图。
橘红与蓝绿的配色，那头发的流线、那衣袖的形态，还有之前觉得意义不明的那些“装饰性触手”……
“局、局长……您别告诉我……”
张局长面无表情地替他补上最后一句。
“没错。你看的那个‘代代子’，就是代欧奇希斯。那所谓的‘皮套’，全是祂自己画的。造型灵感、配色、动作捕捉——都是祂本人。”
张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颇为复杂。
“所以啊，小顾，以后别太相信网络上的东西。”
空气安静了三秒。
然后，小顾的表情彻底崩坏。
他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能和龙神大人并驾齐驱的宝可梦在网络上当虚拟主播，他宁愿相信是自己疯了。
“代欧奇希斯智力极高，学习能力更是惊人。除了日常会找老师来学习人类世界的知识外，网络也是祂学习的好地方，当时网上的环境你也知道，久而久之就变得有些……”
张局长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当时也不知道哪个“孙子”带代欧奇希斯去逛国内贴吧的。
但他还是想再弥补下代欧奇希斯的形象，同时也算安慰小顾。
“这个当虚拟主播，也算祂融入人类社会的一种方式，小顾你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力，值得表扬。”
小顾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他现在严重怀疑，李教授现在是知道这个情况，不好意思再和别人提起代欧奇希斯，所以才很少讲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