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祭坛、傀儡与七星草
天刚蒙蒙亮，黑寡妇就背着箭筒站在了营地门口。她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灰色劲装，脸上的黑纱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算不上惊艳却棱角分明的脸，左眉骨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反而添了几分英气。
“老金跟你去。”林默拍了拍身旁的金鳞熊，“遇到危险就让它带你回来，别硬撑。”
老金低吼一声，用头蹭了蹭黑寡妇的胳膊，像是在确认同伴。黑寡妇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放心，死不了。”
她翻身上马，老金紧随其后，一人一熊很快消失在黑松林的方向。
林默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心里有些忐忑。他给老金装了个简易的通讯器，能传递简单的信号，但祭坛附近信号干扰极强，能不能用还是未知数。
“在担心她？”苏晴端着一碗热粥走过来，递到他手里，“赵老说黑寡妇以前救过不少流民，只是手段狠了点，本性不坏。”
林默接过粥碗，呵出一口白气：“我担心的不是她，是祭坛。邪术师的傀儡要是真像赵老说的那么厉害，老金未必能护住她。”
“会没事的。”苏晴轻声道，“你看，连风翎都不担心。”
林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小烈肩膀上的风翎正梳理着羽毛，神态悠闲，确实没有警惕的样子。这猛禽通人性，或许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他不再多想，转身走向火炮工坊。赵青已经熬了一个通宵，正在调试新造的能量炮。炮身比之前的更粗，炮口镶嵌着一圈铁矿，散发着冷硬的光泽。
“怎么样？”林默问道。
“试射过了，威力提升三成。”赵青擦了擦脸上的油污，指着炮身，“加了个聚能环，能让炮弹飞得更远。就是缺星银矿，不然能再加个穿甲功能。”
“矿脉里有星银矿，到时候多采点。”林默道，“铁甲蜈蚣的壳硬，穿甲功能确实需要。”
两人正说着，了望塔突然传来小烈的喊声：“林默哥！通讯器有信号了！”
林默心里一紧，立刻冲了上去。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夹杂着老金的咆哮和某种奇怪的嘶吼，隐约还能听到黑寡妇的喊声：“……傀儡……太多……往西……”
信号突然中断。
“出事了！”林默脸色骤变，“老金他们遇到傀儡了！”
“我去支援！”小烈抓起长弓就要往下冲。
“等等。”林默按住他，“我们不知道具体位置，贸然进去只会添乱。老金能空间跳跃，真要是危险，会带着黑寡妇跑的。”他看向黑松林的方向，“再等等，说不定还有信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通讯器再也没有动静。太阳渐渐升高，黑松林里却像是藏着一头巨兽，沉默得令人心慌。
赵回春拿着罗盘走了上来，脸色凝重：“祭坛方向的邪气越来越重，罗盘指针都在倒转，恐怕……”
他的话没说完，但谁都明白意思——那边的情况可能很糟。
“不能等了。”林默握紧拳头，“赵青，能量炮能移动吗？”
“能，装在独轮车上就行。”
“准备一下，我们去祭坛附近接应。”林默道，“李叔，你守好营地，苏晴，带上所有解毒的草药。”
“我也去！”小安举着木剑跑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留下帮李爷爷。”林默揉了揉他的头，“看好家。”
小安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用力挥舞了一下木剑：“你们要小心！”
一行人很快准备就绪。林默和小烈骑着岚，赵青推着能量炮，苏晴坐在后面的独轮车上，手里紧紧攥着药箱。岚发动空间跳跃，瞬间出现在黑松林西侧——这是黑寡妇最后提到的方向。
刚落地，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地上散落着几具残破的傀儡尸体，这些傀儡像是用枯木和兽骨拼接而成，关节处缠着黑色的布条，胸口插着一根绿光骨头，正是邪术师的标志。
“是老金干的。”林默认出地上的爪印，“它用了火焰攻击。”
顺着爪印往前找了约摸半里地，前方突然传来剧烈的打斗声。林默示意岚停下，几人悄悄躲在树后观察。
空地上，老金正和十几具傀儡缠斗。这些傀儡比刚才见到的更庞大，手里拿着生锈的长刀，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刀刀都朝着老金的要害砍去。老金虽然勇猛，但傀儡数量太多，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伤口，墨绿色的血液染红了地面。
黑寡妇则被三具傀儡围在角落里，左臂中了一刀，鲜血浸透了衣袖，但她手里的软剑依旧凌厉，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傀儡的关节处——那里是傀儡的弱点。
“就是现在！”林默低喝一声。
赵青立刻将能量炮对准傀儡群，扣下扳机。能量炮弹带着红光呼啸而出，精准地落在傀儡中间，炸开一团金红色的火焰。三具傀儡瞬间被火焰吞噬，胸口的绿光骨头爆裂开来，化作一滩黑水。
“林默哥！”黑寡妇又惊又喜。
老金也像是松了口气，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巨爪一挥，拍碎了最后一具傀儡的头颅。
战斗很快结束。黑寡妇靠在树上，大口喘着气，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苏晴立刻跑过去，拿出草药给他包扎。
“怎么回事？”林默问道。
“祭坛外围的傀儡突然多了一倍，像是被人操控着巡逻。”黑寡妇咬着牙，“我们采到七星草了，就在包里，但撤退时被盯上了。”她指了指地上的一个布袋，里面装着几株带着露珠的紫色草药，叶片上有七个白色的斑点，正是七星草。
林默松了口气，只要拿到草药就好。他看向祭坛的方向，那里被一层厚厚的黑雾笼罩，连阳光都照不进去，隐约能看到黑雾中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石台，正是祭坛遗址。
“里面的邪气比以前重多了。”赵青皱着眉，“能量炮的聚能环都在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林默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傀儡尸体上，突然发现不对劲——这些傀儡胸口的绿光骨头，比王奎和之前遇到的斗篷人身上的更亮，上面的纹路也更复杂。
“这些傀儡……好像变强了。”林默捡起一块骨头碎片，虚拟面板立刻弹出提示：
【邪术师傀儡核心（强化型）：蕴含浓郁的暗影能量，可被用于激活高阶阵法，疑似与空间裂缝有关联。】
与空间裂缝有关联？林默的心沉了下去。难道邪术师的人不仅想激活传送阵，还想再次打开空间裂缝？
就在这时，祭坛的黑雾突然翻涌起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
“找到你们了……矿脉的钥匙……传送阵的祭品……”
声音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林默几人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胸口发闷。
“是邪术师的残魂！”赵回春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惊骇，“他还没消散！反而在祭坛里凝聚了更强的力量！”
黑雾中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全身被黑雾笼罩，看不清样貌，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手里拿着一根镶嵌着骷髅头的法杖——正是邪术师的残魂！
他身后跟着几十具傀儡，密密麻麻，比刚才遇到的加起来还多，胸口的绿光骨头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跑！”林默大喊一声，“岚，空间跳跃！”
岚立刻低下头，准备发动能力。但邪术师的残魂突然举起法杖，黑雾中射出无数道黑色的光线，击中了岚的身体。
岚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上的空间涟漪瞬间溃散，显然是空间能力被干扰了。
“空间禁锢！”邪术师的残魂发出刺耳的笑声，“这次，谁也跑不了！”
傀儡们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手里的长刀闪烁着寒光。
林默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空间跳跃被打断，周围全是傀儡，他们被包围了！
“赵青，能量炮！”林默大吼。
赵青立刻调整炮口，对准涌来的傀儡群。能量炮弹呼啸而出，炸开一团火焰，但这次只挡住了前面几具傀儡，后面的傀儡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速度丝毫未减。
“没用！它们不怕火了！”赵青急得满头大汗。
黑寡妇的软剑已经被傀儡的长刀缠住，左躲右闪，渐渐落入下风。小烈的箭矢虽然精准，但傀儡数量太多，根本射不完。老金虽然勇猛，但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动作也慢了下来。
林默看着步步紧逼的傀儡，又看了看远处冷笑的邪术师残魂，突然明白了。
这些傀儡不是不怕火，是被邪术师的力量强化了。
想要破局，必须先解决邪术师的残魂！
他的目光落在黑寡妇的布袋上，里面的七星草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似乎能微弱地抵挡黑雾的侵蚀。
一个计划在他脑海里成型。
“黑寡妇！借你的软剑用一下！”林默大喊。
黑寡妇愣了一下，立刻将软剑扔了过来。林默接住剑，又抓起一把七星草，用力捣碎，将汁液抹在剑身上。
紫色的草汁遇到软剑，瞬间化作一层金色的薄膜，散发着净化的气息。
“掩护我！”林默大吼一声，朝着邪术师的残魂冲去。
老金和小烈立刻会意，拼死挡住前面的傀儡。赵青也调转炮口，朝着邪术师的方向发射炮弹，虽然伤不到他，却能干扰黑雾的流动。
林默借着炮弹炸开的烟尘，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邪术师的残魂，手里的软剑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不自量力！”邪术师的残魂举起法杖，一道黑色的光线射向林默。
林默侧身躲过，同时将软剑狠狠刺向他的胸口——那里是黑雾最稀薄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
软剑上的金色薄膜遇到黑雾，发出“滋滋”的响声，黑雾如同冰雪般消融。
“噗嗤！”
软剑没入邪术师的胸口。
“啊——！”
邪术师的残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全身的黑雾剧烈翻涌，猩红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周围的傀儡动作突然一滞，胸口的绿光骨头也黯淡了下去。
有效！林默心中一喜，正想拔出剑再刺一次，邪术师的残魂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黑雾顺着手臂快速蔓延，一股冰冷的力量试图侵入他的身体。
“一起死吧！”邪术师的残魂嘶吼着，胸口的黑色心脏开始膨胀，显然是想自爆！
林默脸色骤变，想挣脱却被死死抓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侧面射来，精准地击中了邪术师的残魂。
是风翎！小烈的海东青不知何时飞了过来，用喙啄向邪术师的眼睛。
邪术师的残魂吃痛，抓着林默的手松了一下。
“就是现在！”林默猛地抽出软剑，同时调动营地核心的能量，在身前形成一道蓝色的能量盾。
“轰隆！”
邪术师的残魂自爆开来，黑色的冲击波席卷了整个空地。林默被冲击波掀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树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他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
所有的傀儡在自爆中化为飞灰，祭坛的黑雾渐渐散去，露出了里面残破的石台。
而石台中央，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光芒。
是传送阵吗？
还是……别的什么？
他不知道。
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你需要我继续写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