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顿时大窘,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脸颊飞起两抹红霞,有些尴尬地瞥了萧墨一眼。
萧墨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嘿嘿一笑,很是体贴地转移了话题:“得嘞!看来不仅是英雄,美人也怕肚子饿!走着,先用早膳去,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
当萧墨与秦明月一同走出客房,踏入回廊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回廊拐角的阴影处,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亮起!
正是那守候了一夜的纨绔子弟孔嵩!他眼见目标出现,尤其是看到秦明月经过一夜休养,虽面色略显苍白,却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风韵,口水险些滴落下来。
“总算出来了!本少爷等得花儿都谢了!”
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悄然尾随,准备寻机上前搭讪。
秦明月对此浑然不觉,她与萧墨并肩而行,正准备前往客栈前堂的饭庄用膳,腹中的空虚感让她暂时将清晨的尴尬抛诸脑后。
然而,刚行至楼梯转角,一道身影突兀地闪出,恰好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来人一身绫罗绸缎,腰缠翡翠玉带,手中故作风雅地摇着一柄描金折扇,正是那孔嵩。他故意摆出自认为风流倜傥的姿态,还将腕上那价值不菲的翡翠扳指刻意晃了晃。
以往,他这身“富贵逼人”的行头,加上“孔家少爷”的名头,足以让大多数怀春少女乃至艳妇们芳心暗许,投怀送抱。在他看来,眼前这难掩天姿国色的美人儿,也绝无例外之理,说不定正是喜欢这调调。
“啧啧啧……”
孔嵩摇着扇子,目光在秦明月身上来回扫视,完全将一旁的萧墨当成了空气:“真是未曾想到,在这城郊野店,晨光熹微之中,竟能有幸偶遇姑娘这般……呃,英姿飒爽、又貌若天仙的妙人儿!实乃三生有幸!”
秦明月柳眉微蹙,心中顿生不悦,一股厌烦之感油然而生。她现在饥肠辘辘,只想尽快祭奠五脏庙,哪有半分心思理会这眼神令人作呕的纨绔子弟?她冷声道:“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孔嵩见美人开口,虽语气冰冷如霜,却更觉心痒难耐!他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是在下唐突了,惊扰了姑娘。鄙人孔嵩,家父乃本地乡绅,略有薄产,这间客栈,便是舍下产业之一。蒙朋友们抬爱,唤我一声齐少。”
“这客栈是你家的?”秦明月略感诧异,没想到这登徒子还是此地的少东家。
“正是!确切地说,是家父名下诸多产业中的一处,暂由在下代为打理。”孔嵩面露得色,下巴微微抬起,他特意强调了“诸多产业”和“代为打理”,暗示自家财势雄厚。
“哦。”
秦明月闻言,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不耐地挥了挥手。
“你是何人与我无关,还请让开,我们要去用膳。”
孔嵩没料到对方反应如此平淡,甚至带着明显的疏离与厌恶,这与他预想中美人倾心的场面大相径庭!
这一下,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他倒要看看,这美人儿能清高到几时!
于是,他按下心头不快,继续笑道:“原来姑娘尚未用早膳?巧了,在下也正欲前往。相逢即是有缘,不如由在下做东,请姑娘品尝本店招牌菜式,如何?”
这次,不待秦明月回应,萧墨先不乐意了。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了,还是昨晚喝多了还没醒酒?没看见这儿还站着个大活人吗?”萧墨语气不善。这家伙从出现就把他当空气,现在居然还想当着他的面请他身边的女人吃饭?
简直岂有此理!
萧墨冷哼一声,一把将秦明月揽到身边,故意扬声道:“你谁啊?想请我娘子吃饭,问过我这个做相公的同意了吗?”
相公?
此言一出,孔嵩顿时愣在当场。秦明月也是微微一怔,但随即感到萧墨在她腰间轻轻捏了一下,并递来一个眼神。
她立刻会意,这是要假扮夫妻,好让这烦人的苍蝇知难而退。
也罢!秦明月对那孔嵩厌恶至极,若能借此摆脱纠缠,配合演场戏也无妨。加之经过昨夜之事,她对萧墨的观感已复杂许多,此刻假意亲近,似乎……也并不那么难以接受,甚至……心底深处有一丝莫名的……安心?
于是,她顺势挽住萧墨的手臂,将身子微微靠向他,仰起脸,对着孔嵩冷若冰霜地道:“正是!想请本姑娘吃饭,需得我夫君首肯才行!”
“什么?!你们……你们竟是夫妻?!”孔嵩这回是真的吃惊了。
他方才完全没将衣着普通的萧墨放在眼里,只当是美人的随从或是凑巧同路的穷酸。万万没想到,这朵绝世鲜花,竟真是插在了……嗯,这么一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东西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与怒火瞬间涌上心头,让孔嵩的脸色变得有些扭曲。
这怎么可能?!如此绝色,怎会委身于一个看似毫无出众之处的穷小子?!这完全违背了他的认知!
不过,他很快又冷静下来,就算是真夫妻又如何?在这地界,还没有他孔嵩得不到的女人!正好借此机会,让这穷小子见识见识什么叫云泥之别,什么叫真正的富贵!
到时候,这美人儿见识了他的财势,自然会明白该如何选择!
想到此处,孔嵩压下怒火对萧墨道:“原来兄台便是这位姑娘的……夫君?失敬失敬。既然二位伉俪情深,那不如由在下做东,请贤伉俪一同用个早膳,如何?也算交个朋友。”
“好啊!”
出乎孔嵩和秦明月的意料,萧墨竟一口答应,甚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有人请客,岂有不去之理?娘子,走快些,为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说着,竟真拉着秦明月,绕过还在发愣的孔嵩,径直朝着饭庄方向走去。
秦明月被他这反客为主的举动弄得目瞪口呆,被他半拖着往前走,忍不住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这该死的家伙!又打的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