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课，陈算四人决定前往水上图书馆。这座独特的建筑建在校园中心的人工湖上，一条曲折的木制廊桥连接着岸边与图书馆入口。湖水碧绿，却深不见底，偶尔有涟漪荡开，不见鱼影。
“守则说图书馆有7层，但6、7层不能去。”阿妖看着手机上的地图，“自习区主要在2-5层。”
踏上廊桥，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周荀之的【规则共鸣】微微波动：“水下的规则很混乱，不同于岸上。”
图书馆内部宽敞明亮，落地窗外就是湖景，本该是个惬意的地方。但陈算的【数据视野】立即发现了异常——在图书馆的规则力场中，有几处明显的“空洞”，对应的正是守则中提到的6、7层区域。
他们选择在3层靠窗的位置自习。周围坐满了埋头苦读的学生，安静得只能听到翻书声和键盘敲击声。
然而，陈算对面的座位却有些奇怪。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男生始终低着头，桌面干干净净，没有一本书、一支笔。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已经超过半小时没有任何动作。
“守则第二条，”陈算用眼神示意对面，“低头无书者，勿搭话，需换座。”
四人默契地收拾东西，准备转移。就在这时，对面的男生突然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睛空洞无神。他的视线直直地投向陈算。
“不要看他的眼睛！”周荀之低声警告。
陈算立即移开目光，假装整理书包。用余光他能看到，那个男生依然保持着抬头的姿势，空洞的眼睛似乎在追随着他们的移动。
他们快速转移到另一区域。刚坐下，阿妖就小声说：“我刚才用设备扫描了那个人...他没有生命体征，但也不是规则造物。更像是...被抽空了内容的容器。”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同学，请问图书馆一共有几层？”
问话的是个戴眼镜的女生，表情自然，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学生。但守则第一条明确禁止回答这个问题。
周荀之假装没听见，继续看书。秦屿低头整理笔记。阿妖戴着耳机，仿佛沉浸在音乐中。
陈算抬起头，对女生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摆手，示意自己嗓子不舒服。
女生的表情瞬间僵硬，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随即转身离开。
“她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旁边一个正在看书的男生突然低声说道，“每天都会有人来问，特别是新生。”
陈算看向这个主动搭话的男生，他佩戴着学生会的徽章，面前摊着一本《图书馆管理规范》。
“为什么不能回答？”阿妖试探着问。
男生推了推眼镜，声音压得更低：“因为答案会改变。上周说是七层，这周可能就变成八层了。回答错误的人...第二天就不会再来了。”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广播响起：“各位读者，距离闭馆还有十分钟，请开始整理物品。”
正常的提示音乐响起，学生们开始收拾东西。然而当音乐播放到一半时，突然变成了刺耳的杂音，如同收音机调频时的噪音。
“音乐变杂音了！”阿妖紧张地说，“守则第四条，立即停止自习，跟随其他人离开！”
整个图书馆的学生都立刻起身，没有人抱怨，没有人迟疑，全都朝着出口方向走去。那种训练有素的整齐，让人不寒而栗。
陈算四人混在人群中，随着人流向出口移动。在楼梯拐角处，陈算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通往6层的楼梯被一道铁栅栏封锁，栅栏上挂着的牌子上写着“设备检修，禁止入内”。
但在【数据视野】中，他清晰地看到栅栏后的空间根本不是楼梯间，而是一片扭曲的规则乱流，其中隐约可见几个被锁链束缚的身影。
“快走，”周荀之拉了他一把，“不要停留。”
他们随着人流走出图书馆，踏上廊桥。回头望去，图书馆在暮色中静静矗立，水面倒映着它的轮廓，显得格外诡异。
“每一条规则背后，都藏着受害者。”陈算望着那座水上建筑，轻声道。
在这所大学里，知识是危险的，好奇心是致命的。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遵守规则的同时，找出规则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