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意孤行怒杀道士于吉后,小霸王孙策的心绪便一直难以平复。于吉在江东民间威望极高,其被杀,引得天怒人怨,无数百姓暗中咒骂。孙策虽强自镇定,但夜深人静时,常感心神不宁,恍惚间似见于吉身影索命,加之当日怒极攻心,牵动了昔日狩猎时被许贡门客刺杀所留下的旧创。。
初时只是胸闷气短,孙策自恃体魄强健,并未太过在意。然而伤势却急速恶化,创口崩裂,内里化脓,继而高烧不退,竟至吐血不止。医者束手,药石罔效。
孙策自知此番恐怕难逃大限,英雄末路,悲凉之情油然而生。他强撑病体,召张昭、周瑜等重臣及母亲吴夫人、弟弟孙权至榻前。
看着年幼却已显沉稳之相的弟弟孙权,孙策握住他的手,气息微弱却无比郑重地将印绶交付于他:“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江东,我不如卿。今以江东基业托付于仲谋,望汝好自为之,勿负兄望!”
又对张昭、周瑜等人道:“境内诸事,托于子布;对外征伐,寄于公瑾。望诸位尽心辅佐吾弟,共保江东!”
言毕,一代枭雄,年仅二十六岁的小霸王孙策,已然长逝。消息传出,江东上下震动,悲声四起,更因主少国疑,暗流骤然涌动。
孙策暴亡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天下。各方势力反应不一,或唏嘘,或窃喜,或蠢蠢欲动。
寿春温侯府内,吕布几乎在第一时间便收到了来自江东的密报。他仔细看完绢书上的每一个字,霍然起身,忍不住放声大笑:“好!好!孙伯符啊孙伯符,你终究还是没能熬过去!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堂下陈宫、鲁肃、高顺、赵云等文武见状,皆知必有大事发生。
“主公,何事如此欣喜?”陈宫问道。
吕布将密报传于众人观看,沉声道:“孙策死了!江东易主,孙权小儿继位!此乃天赐良机于我!”
鲁肃面色凝重:“孙策新丧,江东人心未附,孙权年幼,确是可趁之机。然江东有张昭、周瑜等贤臣辅佐,根基深厚,亦不可小觑。”
“子敬所言不差。”吕布目光灼灼,斗志昂扬,“正因为其内部未稳,我才要趁火打劫!若待其缓过气来,整合六郡,凭长江天险,再想图之就难了!”
“陈宫、魏续听令!”
“属下在!末将在!”
“命你二人统筹粮草军械,确保前线供应无虞!陈宫总揽寿春及淮南后方一切政务军务,”
“宫,领命!”陈宫深知责任重大,郑重应下。
“高顺、赵云、臧霸、听令!”
“末将在!”众将齐声应诺,战意盎然。
“除必要留守兵力外,其余所有兵马,即刻开始向合肥集结!粮草辎重随后跟进!限十日内,完成主力转移!”
“诺!”
“传令兵!”
“在!”
“传令合肥张辽!”吕布语气格外严肃,“江东有变,战机已现!命他即刻进入战时状态,整军备战,多派斥候过江侦查江东动向!待我大军抵达!”
“是!”
“再传令巢湖水军督糜芳!”
“在!”
“命其将巢湖船厂所有已建成之战船,无论大小,全部升帆起锚,驶出巢湖,沿濡须水进入长江,进驻历阳港口!在水上给我立起营寨,控制江面,威慑南岸!”
“是!”
一道道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般发出。
吕布走到堂前,望向东南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山水。
“孙仲谋……周瑜……张昭……”吕布喃喃自语,嘴角露出一丝冷酷而自信的笑容!”
寿春城内,军队调动,车马辚辚;巢湖之上,战船云集,帆影重重,江淮大地,战云再起。
建安五年,孙权以十八岁之龄,仓促接手了兄长孙策留下的江东基业。尽管有张昭、周瑜等重臣辅佐,但主少国疑,原有的各种矛盾和新生的危机,如同蛰伏的毒蛇,纷纷探出头来。
宗室内部,孙权的堂兄、孙静之子孙暠,此时正担任定武中郎将,驻兵乌程,手握重兵。他自恃年长,且手握兵权,见孙策暴亡,孙权年幼,便觉得机会来了,萌生了自立之心。他非但没有前往吴郡奔丧觐见孙权,反而开始在乌程暗中整备兵马,囤积粮草,其兵锋所指,显然是向南方的会稽郡!意图十分明显:割据吴郡南部及会稽,与孙权分庭抗礼。
南方的建安郡,地处偏远,山越族人聚居,向来难以驯服。孙策在世时凭借其威名和武力尚能压制,如今孙策一死,山越各部酋长顿觉头上大山已去,纷纷起事,不服孙权号令,攻城掠地,搅得建安郡鸡犬不宁。
庐陵郡,孙权的另一位堂兄、孙辅(孙贲之弟),此时担任庐陵太守。他同样对年轻的孙权能否守住基业深表怀疑,认为“孙权非保江东之主”。为了给自己留后路,他开始暗地里与曹操方面进行联络,书信往来频繁,其行为已迹近背叛,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
吴郡是江东士族的核心区域,许多有才学的名士原本是冲着孙策的雄略而来,如今见主君换成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顿觉前途渺茫,江东或将大乱。于是,一些人便开始谋划北上。
孙权得知后,又惊又怒。这些士人若纷纷北逃,不仅会带走人才,更会严重打击江东的声望和士气,显得他孙权根本留不住人。他立刻下令,派兵在各处要道设卡拦截,企图阻止人才外流。
然而,这种强硬手段反而激化了矛盾。一些决心已定的士人,想方设法突破封锁,他们没有北上去曹操那里,而是转而投奔了与吴郡一江之隔的庐江太守——李术。
(又要到大兵团作战了,卡文了,卡文了,肿么办,肿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