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的道理。
复制体能模仿外貌举止，但模仿不了真实的情感反应。
或许连顾临川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方才本能掏出的那把枪里，早就没子弹了。
凝视她数秒，顾临川缓缓收起枪，咬着后槽牙：“任玥，你真是欠*。”
阮清：……
【我明天就给你报一个人话培训班。】
腰间的手没有放开，纪深低头凑近她，近到阮清能看到他眸中自己的倒影。
“刚刚没亲够。”
他低声说完，再次覆上她的唇。
顾临川将头偏向一边。
压下当场崩了纪深的冲动，烦闷的拿出根烟咬在齿间，转身大步离去。
纪深在唇齿交缠间微微抬眸，望向那个离去的背影，将阮清搂得更紧。
……
【统儿，调出我的战绩面板！】
在等待阮昭复活的间隙，阮清百无聊赖地靠着椅背转圈。
系统：【……复活程序很吃运算资源的，你居然让我分心干这个？】
虽然嘴上抱怨，系统还是分出一个线程，在她眼前展开数据面板。
【击杀统计（截至当前时间）】
顾临川：击杀87，助攻15
纪深：击杀79，助攻31
阮清：击杀66，助攻42
看到自己垫底，阮清撇撇嘴，脚尖一点，椅子又转了一圈。
【都怪顾临川抢我人头。】
将温水递到阮清手边，纪深在她身旁坐下，又顺势拉过椅子，牵起她的手。
【咋了这是，老纪怎么突然这么黏人？】
系统：【你刚刚差点死在他怀里，你说呢？】
系统忘记关全麦，不远处的顾临川正擦拭着配枪，闻言冷冷抬眸，锐利的视线扫过两人交握的手。
【叮——阮昭复活进度98%...】
【检测到复活体情绪稳定，记忆完整度99.2%】
阮清站起身，踩着凝固的血泊走到阮昭“尸体”旁蹲下。
后脑的枪口已经消失，羽睫颤动了几下，阮昭缓缓睁开眼，迷茫一瞬而过，很快便恢复了清明。
撑着身子坐起，环视会议室，目光落在阮清全身触目惊心的血迹上。
“姐姐？”
阮清挑眉：“不是，我是嫩爹。”
所有人：……
不开玩笑了，阮清正色道：“记得我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好看的眉头蹙起，阮昭陷入回忆，片刻后抬起眼帘：“要听姐姐的话。”
“挺好，没忘。”
【所以那缺失的0.8%记忆是在哪？】
系统猜测道：【大概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小事吧，比如某天早餐吃了什么之类的。】
阮清了然，目光落在阮昭身上：“光记得可不够，做得到，你才算真正弥补过错。”
阮昭突然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两人身上都浸满半干的血污，触感一片半干不湿的黏腻，恶心得阮清直呲牙。
“松开！”
他听话地松开了手，望向她的眼底涌起病态的暗芒：“姐姐这么说，是同意让我做你的*了吗？”
顾和纪：？
阮清嘴角抽了一下。
权衡利弊，若是能这个病娇能掌控在手中，或许能省去不少麻烦。
于是便点头：“……嗯。”
顾和纪：？？？
像是终于得到认可的幼犬，阮昭眼中迸发出癫狂的光亮，迫不及待地又要凑近。
“不过——”
阮清抬手抵住他的额头：“做我的*，第一条规矩就是……”
微微俯身，在他耳畔轻声道：“不许随便发情。”
阮昭愉悦地眯起眼睛：“都听姐姐的。”
纪深默默移开视线，顾临川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
……
在浴室里与干涸的血迹奋战了许久，确认洗净每处皮肤后，阮清才披着湿发走出来。
似乎顾临川早就为她备足了换洗衣物，这些天的穿搭都不重样而且很合身，随手挑了套舒适的便装换上，走出了这座碉堡。
“我来开吧，你歇会儿。”
阮清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纪深拗不过她，只好坐进副驾。
原本阮昭执意要送她，但在‘要听姐姐的话’这条铁律下，只能乖乖自己回去，而顾临川找不到留她的理由，难得大方地放人走了。
凭着原主的肌肉记忆握住方向盘，车辆平稳启动。
【虽然上辈子没考过驾照，但qq飞车我可是秋名山车神。】
纪深：？
“要不……还是我来开吧。”
阮清转头正要反驳，刚好看到他手臂那片青紫交错的淤痕上，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回去给你上药。”
“小伤而已。”
纪深轻描淡写地带过，眼前却浮现出抱着她时染满双手的血。
“倒是你……”
“我没事啊，金手指很厉害的，连手指上的倒刺都治好了。”
金手指能把身体恢复到最完美的状态。
唯独治不了的是精神上的疲惫。
纪深忽然想起什么：“当年在Y国，摩托帮那次......我的腿伤突然好转，也是……”
“聪明，就是金手指。”
听到她的回答，纪深感觉欠她的更多了。
路灯透过车窗在她侧脸流转，明暗交错间，她整个人像是在夜色中抓不住的一缕光。
该怎么留住她呢？
好像没有办法。
想帮她回到原本的世界，又私心盼她留下，矛盾情绪又开始撕扯着心脏。
如果她离开，和永远失去她又有什么区别......
感受到那过于强烈的视线，阮清不经意的一瞥——
车辆猛地拐向路边急刹。
“老纪，你、你怎么了？”
副驾驶的人怔怔望着她，大颗泪珠无声地往下淌。
阮清：(°?°?！)
【我压到小动物了？！】
紧张地看向后视镜，路面空无一物。
“老纪…你别吓我啊……”
阮清解开安全带俯身过去，指尖刚拭去他颊边的泪痕，新的泪珠又滚落下来。
【完了完了，冰山融化成洪水了。】
【他哭起来怎么会这么勾人...不行得忍住...】
【但真的好可爱啊…有点顶不住…】
系统：已经习惯自家主子的双标了……顺便可怜阮昭一秒。
指尖突然被攥住，纪深将脸埋进她掌心，沙哑的哽咽从指缝间漏出：“别走...”
“我不是在这呢吗？”
阮清双手捧起他的脸，倾身吻去咸涩的泪痕。
唇瓣所及之处，能清晰地感受到纤长睫毛的颤抖。
当她稍稍退开，被那波光潋滟的眸子卷进了欲望的深渊。
指腹轻轻摩挲他发红的眼尾，阮清勾起唇角：“不许再哭了。”
“再哭的话，我就亲到你笑为止。”
纪深忽然收拢手臂将她拥入怀中。
“……那你可能要亲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