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的视线落在不远处葵的身上，明明就站在两步远外，眼神却像是隔了层薄雾。
葵眼里明显的疏离，像细针一样扎进卡卡西的心里。
卡卡西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逃也似的避开与葵的视线交汇。
葵这是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所以是在提前和自己划清界限？
难道上次那些话，只是醉酒之后的胡话，其实葵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感？
卡卡西面罩之下的薄唇紧紧的抿着，像是要把一些话重新碾碎，咽回到肚子里去。
还没有真的把表白的话说出口，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种话一旦说出口，恐怕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吧？
卡卡西想着，环抱着花束的小臂紧了紧，包着花的塑料纸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算了，一直做朋友也足够了。
“没……”
“卡卡西。”
几乎是同一时间，葵和卡卡西同时开口。
卡卡西没再继续说下去，视线重新落回葵身上。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到葵的脸上，明明是暖融融的光斑，却衬得葵脸色更加苍白。
葵的眉头轻轻蹙着，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漂亮的眼睛里翻涌着纠结，像是有些话堵在喉咙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卡卡西之前没有告诉过我有没有喜欢的人，这次要我和你一起来买花，也是想要告诉我，你要和她表白了吧……”
葵顿了顿，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卡卡西的心也跟着沉了沉，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以后，我是不是不可以再像之前一样随时去拜访卡卡西了？”
过了几秒，葵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忽然抬起头，脸上扯出一个笑。
只是笑容没到眼底，眼尾反而泛着点红。
没关系的，其实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卡卡西，鸣人，佐助，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的家。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罢了。”
葵说完，又轻轻的吸了口气，像是在努力压下喉咙里的涩意。
卡卡西看着葵，读懂了葵笑里的苦涩。
葵一直看的很清楚，终有一天，鸣人和佐助会各自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会离开这个暂时的避风港。
如果自己没有早早的就对葵倾心，而是和其他人组建新的家庭。
那么葵在木叶就真的是孤零零一个人，再没有了家人。
这个认知让卡卡西心头一紧，之前那些患得患失的犹豫瞬间被冲散。
“所以，葵远离我，是因为这个？”卡卡西强忍住把葵拥进怀里的冲动，语气里带着最后一丝确认。
“如果我今天会去表白，葵是希望我会成功的对吗？”
葵闻言，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更用力的扬起嘴角。
“嗯，会的，我希望卡卡西会成功。”
“说谎。”卡卡西拆穿了葵的谎言，向前走了一步，视线紧紧锁着葵的眼睛。
葵，你知道吗，你的眼睛一直都藏不住你的情绪。
“它们在告诉我，葵现在很难过。”
“抱歉，卡卡西。”葵的脸瞬间白了几分，慌忙低下头，避开了卡卡西的视线，声音变得细弱。
我也不想的，我不想让卡卡西觉得我是个自私的人。
“我知道，我不该去阻拦卡卡西去和喜欢的人表白。”
“可是……抱歉，卡卡西，原谅我那些阴暗的想法。”
过了好一会儿，葵才慢慢的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个歉疚的笑。
我有想过，如果卡卡西表白失败了就好了。
“对不起，卡卡西。”
“原谅我，我有些难过，吃饭什么的还是等下次吧，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葵说完，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肩膀轻轻的垮下来。
脚步往后挪了挪，转身想要逃离。
卡卡西伸出没有抱花的那只手，指尖先触及到的是葵微凉的手腕，犹豫了一瞬，稳稳握住了葵的手。
“笨蛋。卡卡西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主动上前一步，把怀里的花束塞到葵的怀里。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我喜欢的人是葵，卡卡西耳尖泛着红，却依旧牢牢握着葵的手，可偏偏只有小葵，一直在以为我会喜欢上别人。”
突然的告白以及怀里的鲜花让葵的大脑一片空白。
葵怔怔的看着卡卡西，又低头看了看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再看看那束漂亮的桔梗，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湿棉花，发不出半点声音。
过了足足十几秒，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所以，卡卡西要告白的人是……我？”
“嗯。”卡卡西看着葵呆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眼里满是笑意。
轻轻晃了晃两人交握着的手，语气里带着点紧张：
“所以葵愿意接受我的告白吗？”
“先尝试交往，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以后我们会成为真正的家人，像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娘一样。”
“像玖辛奈姐姐和水门前辈一样……”
葵重复了一遍卡卡西的话，眼睛里浮现出了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向往。
脑海里闪过小时候的画面，玖辛奈姐姐和水门前辈相视而笑的样子。
葵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热，心里那处空落落的地方，像是正在被什么东西慢慢填满了。
葵抬起头，对上卡卡西紧张的视线，握着她手的那只大手微微用力，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抽回自己的手，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笑意，葵低下头，视线落在怀里的桔梗上，白色的花瓣舒展着，带着淡淡的清香。
伸出手在花束里仔细挑了挑，抽出最漂亮的那一支——花瓣完整、花茎挺拔，开的最为热烈。
将这支桔梗递到卡卡西面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卡卡西的手背。
葵的脸上慢慢绽开一个笑，这次的笑容终于落到了眼底，眼尾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卡卡西，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和其他人成为伴侣之类的事情。”
“但是，如果那个人会是卡卡西的话。”
“我想，我是会很期待的。”
“以后请多指教，卡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