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三月,武媚娘临盆。
李治紧张得在殿外来回踱步,太医们都守在产房外,随时准备进去。
陛下,武昭仪正在生产,请陛下稍安勿躁。太监劝道。
朕怎么能不急?李治说,媚娘在里面受苦,朕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产房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生了!生了!接生婆高兴地喊道。
是男是女?李治急切地问道。
回陛下,是位小公主!接生婆说。
李治的脸色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公主也好,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
他走进产房,只见武媚娘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但依然美丽。
媚娘,辛苦你了。李治握住武媚娘的手。
陛下......武媚娘虚弱地笑了笑,臣妾给您生了个女儿,对不起......
别说傻话。李治说,女儿也很好。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儿子的。
多谢陛下。武媚娘说。
接生婆把洗干净的婴儿抱过来,武媚娘看着怀中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是她的女儿,她的骨肉。
但是......
武媚娘想起王皇后的警告:最好给本宫生个女儿。如果是儿子......本宫可不保证他能活下来。
看来,王皇后会很高兴。
李治在武媚娘那里待了一会儿,就被太监催着去处理政务了。
等李治走后,产房里只剩下武媚娘和几个贴身宫女。
小姐,公主长得真可爱。小翠说。
是啊......武媚娘喃喃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武妹妹,本宫来看你了!
是王皇后。
武媚娘心中一动,对小翠使了个眼色。小翠会意,连忙说:娘娘请进。
王皇后带着几个宫女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笑容,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算计。
武妹妹,恭喜你生了个女儿。王皇后说,本宫特地来看看小公主。
多谢娘娘关心。武媚娘虚弱地说。
王皇后走到床边,看着襁褓中的婴儿。
哎呀,小公主长得真可爱。她伸手逗弄着婴儿,来,让本宫抱抱。
小翠把婴儿递给王皇后。
王皇后抱着婴儿,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真是个乖孩子。武妹妹,你真有福气。
娘娘过奖了。武媚娘说。
王皇后又逗弄了婴儿一会儿,然后把婴儿还给小翠:好了,本宫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养身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多谢娘娘。武媚娘说。
王皇后离开后,武媚娘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小翠突然惊叫起来:小姐!公主......公主没气了!
什么?!武媚娘猛地坐起来。
小翠抱着婴儿,脸色煞白:公主不呼吸了!怎么办?!
武媚娘接过婴儿,只见婴儿的脸色发紫,确实没有了呼吸。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是她的女儿......
但是......
武媚娘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小翠,听着。她压低声音,这件事,要这么办......
半个时辰后,整个皇宫都乱成一团。
不好了!武昭仪的女儿夭折了!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听说是有人办的!
李治听到消息,脸色大变,立刻冲到武媚娘的宫殿。
只见武媚娘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婴儿,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她哭喊道,是谁害了你?是谁这么狠心?
媚娘!李治冲上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武媚娘哭着说,是有人害了我们的女儿!
什么?!李治震怒,是谁?给朕查!一定要查出来!
陛下,臣妾知道是谁。武媚娘咬牙切齿地说。
李治问道。
武媚娘犹豫了一下,似乎不敢说。
快说!李治催促道。
是......是王皇后!武媚娘哭道,刚才王皇后来看望臣妾,她抱了公主。等她走后,公主就......就......
胡说!李治不信,皇后怎么会害你的女儿?
陛下,您想想。武媚娘说,王皇后没有子嗣,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生孩子。臣妾虽然生的是女儿,但万一将来再生儿子呢?所以她要先下手,警告臣妾!
李治犹豫了。
武媚娘说得确实有道理。王皇后没有子嗣,一直是她的心病。如果别的妃嫔生了儿子,确实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武媚娘哭道,臣妾的女儿死得好惨!
朕一定会查清楚的!李治咬牙切齿地说。
很快,王皇后就被传召到李治面前。
陛下召臣妾,不知有何吩咐?王皇后恭敬地问道。
皇后,朕问你,今天你去看望武昭仪,是不是抱过她的女儿?李治冷冷地问道。
是啊。王皇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怎么了?李治怒道,你抱过之后,那孩子就没了!
什么?!王皇后大惊,这......这怎么可能?臣妾抱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那你说,她怎么会突然死了?李治质问道。
臣妾......臣妾不知道。王皇后慌了,陛下,这不是臣妾干的!臣妾冤枉!
冤枉?李治冷笑,你没有子嗣,最见不得别人生孩子。你害了武昭仪的女儿,就是为了警告她,不要再生孩子!
不是的!不是的!王皇后哭道,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害那个孩子!臣妾虽然嫉妒武昭仪,但臣妾不会害一个无辜的婴儿!
够了!李治怒道,来人,把皇后关进她的寝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来!
陛下!王皇后想要辩解,但李治已经转身离去。
王皇后被侍卫带走,一路上哭喊着冤枉。
当天晚上,武媚娘独自坐在寝宫里。
小翠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小姐,事情办妥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处理掉了。
很好。武媚娘面无表情地说。
可是小姐......小翠欲言又止,那毕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武媚娘猛地转过头,眼神冰冷得让小翠浑身发抖:你说什么?
奴婢......奴婢不敢......小翠连忙跪下。
武媚娘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轮廓映照得格外冷峻。
小翠,你要记住。她缓缓说道,在这深宫中,亲情是最奢侈的东西。我如果心软,如果有妇人之仁,就永远爬不到那个位置。
她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那个孩子是我的女儿不错,但她更是我登上皇后之位的踏脚石!王皇后想要我的命,我就用我女儿的命,换她的皇后之位!
可是小姐,万一陛下查出来......小翠担心道。
查出来?武媚娘冷笑,怎么查?所有证据都指向王皇后。而且,李治现在正在气头上,他根本不会冷静思考。等他反应过来,一切都已成定局!
她走回床边,看着空荡荡的襁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但是......
武媚娘内心独白:
对不起,我的女儿。不是母亲狠心,而是这个世道太残酷。如果我不狠,就会被别人狠。与其让你将来被王皇后害死,不如让你现在就成为母亲的踏脚石。
你放心,母亲会为你报仇的。王皇后、萧淑妃,还有那些害过母亲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成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这是母亲从血泪中学到的道理。
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但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第二天一早,李治就下旨彻查公主之死。
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王皇后------她是最后一个接触公主的人,而且她确实有动机。
陛下,臣查到,王皇后近期多次在宫中采购剧毒药材。许敬宗禀报道。
这当然是假的,是武媚娘让许敬宗伪造的证据。
什么?!李治震怒,她果然是有预谋的!
陛下,臣还查到,王皇后曾经对宫女说过,武昭仪最好别生儿子,否则本宫绝不会让他活着许敬宗继续添油加醋。
够了!李治拍案而起,王氏好歹毒的心肠!来人,传旨,废黜王氏皇后之位,打入冷宫!
陛下三思!长孙无忌急忙出列,废后乃国之大事,不可草率决定!况且此事疑点重重,是否该再查查?
还查什么?李治怒道,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舅舅,你不会是要包庇皇后吧?
臣不敢。长孙无忌说,只是臣觉得,此事太过蹊跷。王皇后虽然没有子嗣,但她不至于害死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而且,陛下有没有想过,谁是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
李治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臣不敢妄言。长孙无忌说,只是请陛下三思。
李治犹豫了。
就在这时,武媚娘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
陛下!她哭喊道,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臣妾的女儿死得好惨!
媚娘!李治连忙扶住她,你身体还虚弱,怎么能乱跑?
臣妾不管!武媚娘哭道,臣妾的女儿死了,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陛下,如果您不为臣妾做主,臣妾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说着,她真的要往柱子上撞。
媚娘!李治连忙拉住她。
武媚娘哭得撕心裂肺:陛下,王皇后害死了臣妾的女儿,您一定要为臣妾报仇!如果您不废了她,臣妾就不活了!
李治看着武媚娘哭得凄惨的样子,心软了。
好,朕答应你。他说,朕这就下旨废后!
陛下!长孙无忌还要劝阻。
够了!李治怒道,朕意已决,不必再议!
王皇后被废的消息传出,整个朝野震动。
长孙无忌连夜召集关陇贵族,商议对策。
诸位,武媚娘此女,心机深沉,手段狠辣。长孙无忌说,她竟然能狠心害死自己的女儿,来陷害王皇后。此女不除,必为大患!
可是大人,我们有什么证据?有人问道。
证据......我们没有。长孙无忌叹气,所有的证据都被她处理得干干净净。而且陛下现在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根本听不进我们的话。
那我们该怎么办?众人问道。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只要武媚娘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大人的意思是......
派人去刺她!长孙无忌咬牙切齿地说。
但他不知道,这番话被一个藏在暗处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那人正是武媚娘安插在长孙无忌身边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