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直接叫我琴酒更好。”琴酒看着有点发呆的黑桃A,默默移开了目光:“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改不过来的话就随便,改口怪麻烦的。”
黑桃A还是没说话。
琴酒感觉奇怪,重新转过身去才发现黑桃A正对着地上的尸体发呆。
哦……
琴酒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把这些人杀了之后匆匆藏好,还没来得及处理尸体和血迹,他杀人杀习惯了,再加上黑桃A这里过于安全,以至于琴酒忘了这件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通知你组织的处理人员。”琴酒解释:“昨天晚上你生病了,没来得及处理。”
而且琴酒也没有处理尸体的习惯,杀就杀了。
但是这里毕竟是黑桃A的家,他们得住,这么把尸体随地大小扔,好像是有点不太礼貌。
“这是,我杀的吧?”黑桃A看着地上人脖子上的刀口,迟疑的摸了摸耳后的监控器。
“嗯。”琴酒点头,随即皱眉:“你梦游了?”
黑桃A没有回答。
琴酒有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黑桃A明明只是背对着他站在原地,看着那具尸体什么也没做,可是琴酒就是从这个背影里看出了孤单与茫然无措。
当琴酒回过神来,他已经走上前,双手从黑桃A的身后搭在她的肩膀上,当黑桃A仰头看向他时,琴酒才如梦初醒。
他竟然,似乎在拥抱她。
琴酒下意识想要抬起手,却被黑桃A按住,琴酒竟然看到了一丝恐惧。
“我昨天,是不是差点伤到你了?”黑桃A的手在颤抖。
“没有。”琴酒冷哼一声:“哼,就凭你?”
只是,这后面三个字说出来多少有点心虚了。
黑桃A沉默了,抬起头和琴酒对视,琴酒突然意识到,昨天被黑桃A划伤的脸颊根本没有处理伤口,顿时有些不自然。
琴酒清了清嗓子,刚想转移话题说些什么来挽尊,却见黑桃A转了个身直接抱住了他。
琴酒有点懵。
虽然他这几天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和黑桃A发生过不少亲密接触,但是如今,黑桃A如此大胆而直接的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确实是头一次。
琴酒第一次和一个人有这么直接,这么热切的亲密接触,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过了好一阵,才僵硬的搂住黑桃A的肩膀。
很神奇,竟然没有排斥。
难道是因为自己变成猫的次数太多,被黑桃A抱久了,习惯了?他竟然习惯一个人,如此亲密的接触。
不,不是的,如果这……不是习惯呢?
这个念头仿佛灵光一闪,琴酒看着黑桃A的头顶,双唇嗫嚅着,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不可能的,不可以,这怎么可以?
琴酒试图否定自己,试图说服自己,试图给自己一个理由,那突然闪过的念头几乎锋锐到击碎了他的信念,那被他一直蔑视一直看不起一直觉得多余而不切实际的情感啊。
有一瞬间,琴酒甚至觉得他不能原谅自己。
琴酒突然很愤怒,都是因为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变成猫,被黑桃A强制上下其手,才会不知何时在心里种下种子,只是这一腔怒火还不知道怎么发泄,就因为黑桃A的话偃旗息鼓。
“小黑,你离开这里吧。”黑桃A把头埋在琴酒的胸膛,声音闷闷的。
“你说什么!?”琴酒的声音无意识抬高了三分,当他喊出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应该有原因的,你有时间可以慢慢找……”黑桃A的声音很低:“我可以给你一个假身份,给你足够的钱,足够安全的住所。”
琴酒:“……”
沉默持续了很久,黑桃A才听到了一声咬牙切齿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
黑桃A抬起头,肩膀僵硬了一下,透过黑桃A的瞳孔,琴酒看见了自己狰狞而失态的面容,可是他忍不住,怒火一瞬间吞噬了他。
“开什么玩笑,你这个自说自话的女人!”琴酒一把推开黑桃A,将黑桃A直接甩到了床上。
琴酒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窝囊,他在这么暴戾的心情下,按常理来说,他应该已经一枪将对方爆了头。
可是现在,他甩人还要看准床,甚至甩手之前还窝囊的停顿了一下。
琴酒扣住黑桃A的双手,将她按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下来,他恨不得掐死黑桃A,可是最终只是按住了黑桃A的肩膀。
“黑桃,凭什么一切都由你自说自话,你自说自话的把我捡进来,自说自话的给我洗澡,自说自话的照顾我,自说自话的说你喜欢我,现在又自说自话的把我赶走!!”琴酒的胸腔剧烈起伏着。
黑桃A躺在床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只是瞪大的双眼露出一丝疑惑与茫然。
琴酒突然感觉很无力。
明明黑桃A只要稍微挣扎一下,他就抓不住她,明明黑桃A身手这么好,他在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时黑桃A完全可以逃离。
可是黑桃A就像一个乖巧的娃娃,或者说在他的面前像个乖巧的娃娃,任由他把她扔在床上竟然毫无反抗!
这更让琴酒生气!
琴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气黑桃A毫无来由的信任?气黑桃A的单纯?还是气自己逃避感情,气自己根本不敢面对现实?
还是气他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可是对面却毫无回应,就像是他一个人无能狂怒的独角戏?
人有时甚至不能和未来的自己共情,琴酒清楚,如果以前的自己知道他未来竟然搞这么窝囊的暗恋,估计已经一枪崩自己太阳穴上了。
我只是不敢承认而已,可是你怎么能什么都感觉不到!
琴酒想这么质问,可是对上黑桃A坦然的双眼,他还是退缩了。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过了很久,琴酒才站了起来。
琴酒感觉自己很挫败,他还是不想承认自己好像真有那么一点点不该有的感情,或许黑桃A说的是对的,他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下一刻,琴酒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拽住。
“那,如果小黑不想走的话,可以一直都不走吗?”黑桃A坐在床上,拽着琴酒的袖子,仰着头,琴酒说不出那到底是认真还是期待。
琴酒:“……”
“……可以。”当琴酒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_←用不着你管,看我心情,总之……咳嗯,我是说……嗯……弃养是不道德的,不符合社会常理和公序良俗。”
黑桃A:“(●—●)…………?”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