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蓄势已久的凌厉刀芒,在灰色指影下如烟消散。你……”
王攀张口欲言,却再无力支撑,当即昏厥过去。
林末挥手驱散黑云,佯装艰难取胜的模样,踉跄站稳身形,仿佛随时会倒下。
蒙元与太明众人不明就里,唯有几位宗师及以上强者才窥见黑云中的 。
八思巴轻叹一声,嘴唇微动。
蒙元皇帝眼中顿时燃起怒火——他竟被戏弄了!
蒙元皇帝猛地起身,目光如刀般锁定擂台上的林末,似要将其撕碎。
太明皇帝则眼中闪过狡黠,未料林末再立一功。
两位裁判老者瞥了眼昏迷的王攀,又暗中观察蒙元皇帝的反应,稍作迟疑后高举龙旗朗声宣布:“此战,太明胜!”
擂台上龙旗猎猎,格外夺目。
蒙元皇帝强压怒气落座,眸中狠厉之色闪过,挥手命人抬回王攀。
查验后发现王攀只是被点穴晕厥,蒙元皇帝皱眉望向大金方向,显然未料到林末竟会留手。
而此时林末已察觉计谋败露,索性不再伪装,挺直身躯,面色恢复如常,长叹一声。
这副神态激得蒙元高手怒火中烧——占尽便宜还故作姿态,当真可恨!
“陛下!”
林末归队行礼,太明皇帝欣然摆手:“林爱卿居功至伟,朕心甚慰!回朝后必当重赏!”
“谢陛下。”
见皇帝龙颜大悦,林末微笑不语。
他心知短期内无需再战,只盼同僚们能继续争锋。
盘面再次晃动,两颗小球应声落地。
两名裁判拾起小球,高声宣布:本轮对决者:魔宗扎合对战六扇门赵好!
二人闻声出列。
林末与嗜血却皱起眉头——蒙元这是在刻意针对六扇门?已进行的六场比试中,竟有五场都是六扇门出战。
虽心有不甘,二人也只能将目光投向擂台。
只见魔宗扎合身形寻常,面目难辨,唯见其高挑身影裹在漆黑斗篷中,连双手也被布料遮掩。
腰间悬着一柄黑剑,剑穗缀着骷髅头饰,两颗红宝石镶嵌眼眶,正泛着妖异血光。
六扇门老三赵好手持千机棍,棍尾坠着小铜球,看似平凡无奇。
但这根由宫廷巧匠特制的兵器造价高昂,暗藏玄机。
唯有真正交手之人,方能领教其中凶险。让你先手。扎合立于擂台,沙哑嗓音如金属剐蹭般刺耳。
赵好闻言冷笑,反手掷出三枚飞刀,哆哆哆钉在对手三步之前。
眼神分明写着:容你三招。何必自寻死路。扎合话音未落,斗篷下倏然探出利爪直取咽喉。
赵好急退半步,千机棍横扫间射出三根湛蓝飞针。
扎合侧身闪避,不料飞针凌空相撞,竟变向直取其心口!
观战的唐门 握拳喝彩,三哥这手暗器变向的功夫当真绝妙。
燕赵亦颔首认可,却瞥见扎合仍未出剑。
铿然脆响乍起,一道惨白剑光划过,三枚飞针应声而断。深海密银所铸的暗器,你还有多少?赵好说话间已腾挪至左翼。
虽轻功不及对手,短距腾转却让扎合一时难以追击。
赵好身形飘忽,不断掷出各式暗器。
铣蒺葱、流星镖、飞刀、飞针......仿佛身上藏着无穷无尽的暗器库,眨眼间便有上百道寒芒倾泻而出。
漫天暗器如乌云压顶,扎合看得后背发凉。
他手中长剑急速震荡,顷刻间斩出上百道凝实剑气,织成密不透风的剑网,将袭来的暗器尽数拦下。
就在他以为攻势已破,准备反击时,一枚混在暗器中的飞刀突然炸裂。
三根泛着幽蓝寒光的细针从碎片中激射而出,直取他眉心——竟是能破内家真气的深海密银所铸。
扎合久历魔宗生死场,见识过各路阴毒手段,但赵好这般诡谲的杀招仍是令他心头一震。
好在他素来谨慎,千钧一发之际猛然伏身闪避,只是这狼狈的姿势也彻底断送了反击良机。
三枚细针深深钉入青石地面,只留下三个微不可察的孔洞。
与此同时,被剑气击落的暗器砸在地上叮当作响,宛如一场铁制冰雹。
观战的林末暗自凛然:若当日四大凶徒装备齐全,自己恐怕也难以轻易取胜。你惹怒我了。扎合声音低沉,披风骤然爆裂。
惨白如瓷的面容彻底显露,皮肤下青色血管触目惊心。
他握紧嗡鸣的长剑,剑柄骷髅眼眶里绿芒大盛,两颗红宝石也渐渐亮起,如同恶鬼睁开嗜血的双目。接下来莫非还要让我三招?一丈外的赵好把玩着新取的飞刀,刀锋上熟悉的幽蓝光芒让扎合眼角微跳——这人究竟藏了多少深海密银的杀器?
这种异金属本身不足为惧,可怕的是落在暗器宗师手里。
宗师以下护体真气形同虚设,即便宗师也只能抵挡刹那。
若再淬以剧毒,任谁对上都要吃尽苦头。你会明白轻视我的代价。扎合深吸口气,身体如蓄势待发的猎豹般微微蜷缩。
他清楚赵好内力修为不及自己,轻功也略逊一筹,全凭层出不穷的暗器保持距离。
只要能近身,他有把握一击毙命。
阴风骤起的刹那,扎合周身泛起幽蓝光晕,原地只余残影。
赵好立即游走闪避,手中暗器向四周疾射,试图捕捉对手真身——没有人能凭空消失,这不过是某种诡异身法制造的错觉。
空中残影接连破碎,扎合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化作流动的暗影。
长剑嘶鸣声中,剑柄骷髅发出刺耳尖啸,仿佛恶灵现世。
阴风骤起,杀机迸现!赵好只觉脊背生寒,身形猛然下坠,一道凌厉剑气擦着头顶掠过,堪堪避开这断首之厄。
电光石火间,他顾不得体面,就地翻滚之际反手甩出漫天寒芒。
灰扑扑的暗器雨中,一抹幽蓝格外刺目。
扎合疾冲的身形骤停,衣袍翻飞如鬼魅,竟在刹那间消失于原地。魅影九转!他竟练成了这门绝学!
可惜火候尚浅,若能在虚实间任意切换,何须与这宵小缠斗至此。
此子天资已属难得,我等当年这般年纪时...
蒙元魔宗众人交头接耳,胜负之数在他们眼中已然分明——只要扎合近身,取命不过举手之间。
深海秘银虽利,又能支撑几时?
赵好额角沁汗,方才若非本能反应,此刻早已身首异处。
指尖拂过腰间暗器囊,飞针、柳叶刀、梅花镖仅余三件。
耳畔呼啸的阴风如同冤魂哭嚎,却让他突然惊醒——那声音与扎合剑柄骷髅的尖啸如出一辙!
在左!
梅花镖挟着蓝光激射而出。
寻常暗器对扎合无异于挠痒,唯有淬毒之物能逼其闪避。
清脆的金属交击声传来,赵好毫不犹豫旋身抖袖,数百道乌光如暴雨倾泻。
借着暗器离身的反冲之力,他速度陡增三分,这才显露出始终负重前行的秘密。
暗器雨中骤然浮现人影,扎合胸膛被洞穿的血窟窿清晰可见。
赵好正要补上致命一击,后心却陡然传来椎心刺骨的寒意。
僵硬回首,只见那张惨白似鬼的面容近在咫尺,漆黑长剑透胸而过,霸道内力已将心脉震得粉碎。怎么...可能...
魅影剑道,岂是你能揣度。扎合抽剑轻振,先前中招的化为骷髅落地——那尖啸声原是请君入瓮的诱饵。
裁判正要宣布胜负,濒死的赵好却咧开染血的嘴角。
远处观战者突然惊呼:当心!
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将手中的千机棍狠狠插入地面。
棍身一震,原本光滑的表面陡然裂开八道细孔。
机关飞速转动,银针如暴雨般激射而出。
那片银光宛如盛放的梨花,纯净而致命,针尖闪烁着幽蓝的寒芒。怎么可能……”
扎合长剑疾挥,却挡不住漫天暗器。
尤其是那根专破内力的深海密银针,穿透防御,直刺心口。
他浑身一麻,长剑脱手,轰然倒地。
赵好颤抖着站起,嘴角溢出黑血,内脏已碎。
他拔出千机棍,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
“四大凶徒,不弱于人!”
吼声未落,他轰然倒下,千机棍滚落一旁。三哥!”
燕赵与唐仇目眦欲裂,再度杀出。
蒙元众人面色铁青——濒死 ,如此屈辱!
蒙元皇帝怒如狂狮,而大明龙旗已插上高台。
冷血、林末、赵好连战连捷,蒙古仅乌齐一胜。下一战,”
裁判高喝,“王攀对归海一刀!”
王攀握刀的手微微发紧。
眼前的男人像一把冰冷的刀,毫无生机。
归海一刀漠然开口:“拔刀。
否则,你再无机会。”
王攀双目赤红,握住刀柄的指节发白。
他从未被人这般轻视过,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竟连刀都不愿出鞘。找死!
刀光破空,五丈长的锋芒如银河倾泻,直劈归海一刀面门。
可那道身影依旧不动,刀鞘轻抬,恰好点在气劲最薄弱处——
轰!
狂暴的内力在归海一刀胸前炸开,吹得他衣袍猎猎,脚下青砖却寸寸未移。用那招。归海一刀眼底泛起血雾,周身蓦然卷起猩红旋风。
风里裹着凄厉哀嚎,仿佛万千亡魂在嘶吼。
王攀喉结滚动,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视为底牌的刀法在这个男人眼里,或许只是孩童的把戏。
铮!
刀鸣声响起的瞬间,血色龙卷骤然坍缩,凝成一道斩断七情六欲的白线。
王攀瞪大眼睛,只来得及说出,咽喉便绽开一蓬血花。
观战席上,林末瞳孔微缩。
他看见归海一刀收刀时,有五道黑气如锁链缠绕其腕。
两人目光相接,空气里顿时迸出火星。大明胜!
裁判颤抖的声音传来。
蒙元皇帝捏碎了鎏金扶手,而朱无视凝视着归海一刀的背影——那把刀正在蜕变成更危险的东西。
龙旗在风中猎猎飞扬,格外醒目。
老者转动龙盘,再次高声宣布:
“千夫长血云对决东厂皮啸天!”